得直视他们一字一句的说:“我跟乘哥一块长大的,虽然乘哥没表态但乘哥伯母也是认可我的,今天的事我也有责任,我总不能就这么走了,你们要是不放心就也在这里待着吧”

    黄邵谊平时是个柔柔弱弱的模样,但也有强势的一面,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继续下去就没意思了,刘皓气的直想上去和黄邵谊理论一番,虽然不清楚到底什么事,但总能明白黄邵谊这女人揣着明白装糊涂,被他叫错了也不说,还让乘哥那么生气...

    这气氛之下刘皓也知道分寸,嘀咕着骂了句脏话对黄邵谊说:“那我们今天都别走了,都在这儿守着乘哥吧”

    黄邵谊没说话,旁边的李勇倒是把刘皓拽了出去。

    也不知道是拽出去说话还是就那么走了,看两个人很久都没回来,黄邵谊锁上门。

    屋里就剩他们两个了。

    黄邵谊坐在床边静静的看肖乘。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细细的看他,他还是之前的模样,肤色很深,五官深刻坚毅,身材高大健壮,只远远的看那么一眼就让她心里“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这才是真男人啊,她想,这么多年她还是想着他念着他。

    小时候,她难能接触到肖乘,因为家里父母的耳提面命也因为肖乘的疏远和沉默,所以黄邵谊和肖乘没玩过几次,但肖乘就这么在黄邵谊心里扎了根。

    她想着,以后长大了升入大学,她就能自由自在的和肖乘一起玩儿了,但是事与愿违,他们只是刚升入初中,肖乘就被那些“坏人”带走了,一别数年,她没有他的任何消息,直到麻木的嫁人继而离婚又回到昭通。

    没想到,刚一回来,就听说了他的消息!

    漫长的思念折磨,她终于忍不住来了北京找他,如今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眼前,她是既喜又悲。

    喜的是她终于能接近了他;悲的是,来到这里才发现他竟然有了心爱的女人。

    这和她预想的完全不一样,但是,也幸好...

    黄邵谊伸手抚摸肖乘的面颊,轻轻的摩挲,眼神里是近乎痴迷的怀念。

    也幸好,她在这个关头来了。

    **

    “昨天睡得好吗?”贺显和姜瑜并肩站在病房外,姜瑜一大早来了医院,正巧贺显也来了。

    姜瑜说:“还好”

    “看你脸色不太好的样子...多休息”贺显的视线在姜瑜脸上巡梭几秒,不放心的对姜瑜说:“虽然你是医生,但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姜瑜对贺显淡淡一笑说:“我知道”

    两个人一起进了病房,姜凯东已经醒了,看起来精神不错的样子,看到姜瑜和贺显笑着招手:“这么早,用过饭没有?”

    “吃过了”姜瑜答了一句问:“你呢?”

    “喝了碗粥,再也吃不下了”姜凯东叹了口气笑着说:“唉,我年轻的时候可是一天不吃肉就浑身难受,现在是什么也吃不下了...”

    贺显笑着接过话安慰道:“姜董您这刚手术,胃口都不好,等出了院,我陪您一起去吃”

    姜凯东哈哈的笑,抬起胳膊拍了拍贺显说:“那咱们可约好了啊”

    “行,姜董早点出院,我一定陪着您吃够性儿”

    姜瑜站在一边听他们两个聊天,一边的张管家端了茶水上来就走了。

    姜瑜一夜没睡,精神状态不好,较以往更加沉默,姜凯东轻声问:“小瑜,没休息好?”

    姜瑜摇摇头说:“还好”

    贺显眼神不经意间的扫过姜瑜又重新看向姜凯东说:“姜董,您说的文件我带来了”

    姜瑜看他们要谈公事说:“我先出去了”还没转身就被姜凯东叫住:“别走,今天的事你得参与”

    姜瑜蹙眉。

    贺显从公事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递给姜瑜。

    姜瑜拆开看,当看清上面加大的文字时,顿时冷了脸色。

    姜凯东像是早预料到姜瑜的反应,慢慢的说:“我剩的时间不多,遗嘱是早就写好的,今天就是要你签字,把能办的事情都办好,免得我走了之后节外生枝”

    贺显不知什么时候出去了,病房里只剩下姜凯东和姜瑜两个人。

    姜瑜看着手里厚厚的文件,一时无话。

    姜凯东叹了口气说:“你先看看,我给你时间考虑”拿过手边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说:“这也是我昨天和你提过的事情”

    姜瑜拿着文件去沙发坐下,把文件放在膝盖上低着头,慢慢的翻页。

    每一页都是满满的字,姜瑜随意的扫过几眼便翻过去。

    一个字都没看在眼里。

    此刻已经是早上八点,太阳升起,阳光透过背后的窗户大片的照射进来,姜瑜觉得眼睛有些胀,一个个文字似乎都变得模糊起来,然后变形、抽象、最后回想起似乎是很遥远的时候......

    他抱着她,小心翼翼的问:“那你,愿意跟我去云南吗?”画面一转又是他昨晚,眼神悲戚的质问她。

    你在骗我么?

    你在骗我么?

    姜瑜深深的呼吸一口气,拿过旁边的笔,迅速签好自己的名字,最后一笔用力极大,几乎要划开两张纸。

    她笑,笑得脸颊又僵又疼。

    是啊,骗你的啊。

    傻子。

    我们本来就不该一起,我有我必须承担的,你有你必须要抵达的,我们彼此生命再经不起磨损和耗费,两条交叉而行的线,只能短暂的相会,最后也不会相融。

    这样对谁都好。

    ...

    姜瑜把文件递给姜凯东,姜凯东沉默着看了一眼,放在床头。

    父女两个相对无言。

    过了许久,姜凯东开口说:“我知道...”姜凯东拉过姜瑜的手轻轻的握住艰涩的说:“谢谢你,女儿啊...”

    姜瑜把手抽出来,声音轻飘飘的说:“我先走了”

    姜凯东没再说话,看着姜瑜走出病房。

    此时的贺显正在医院的花园里坐着,身边一个穿病号服的小姑娘正趴在他膝头仰着笑脸和他说话。

    “叔叔,昨天跟我一块住的晓晓半夜的时候被他妈妈接走了”小姑娘脸色苍白,说话声音奶声奶气的,苦恼的说:“我也想让妈妈来接,我也想回家呢...”

    贺显伸手轻轻抚摸她的头温声说:“恩...你要好好治疗,康复之后才能让妈妈来接你回家呀”

    小姑娘小大人儿一样皱着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撅着小嘴对贺显小声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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