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了你们来共享。”贾环早看见桌上的瓜果新异,只当是他特特摆出来的。听了这话,便笑道:“明儿是你的生日?我竟不知道。恭喜,恭喜,也该送份儿寿礼。”

    那冯紫英在旁高乐不已,大声说笑,引得薛蟠也看了他一眼。这一眼就看出了问题,只见冯紫英面上有些青肿,便笑问道:“又是和谁打架了?瞧这脸上伤的难看。”冯紫英笑道:“谁又打架来的?别混赖我,从那一遭把仇都尉的儿子打伤了,我就记了再不怄气的。这个脸上,是前日打围,在铁网山叫兔鹘捎了一翅膀。”薛蟠又问道:“怎么说的?”冯紫英道:“家父去了,我没法儿跟了去罢了。难道我闲疯了,咱们一处吃酒听唱的不乐,寻那个苦恼去?这一次,大不幸之中又大幸。”贾环听他说这个话大有深意,手里持着杯,似不经意的道:“我说怪道呢,徒五因为要上学,打围那天就去不成,为了这个,着实跟我嘀咕了好几日呢。”

    薛蟠也似他一般端着杯子,闻言笑道:“你说的那徒五是顺义郡王家的那小郡王是不是?好兄弟,我早听人说你与他好了,还要你牵个线儿才是。”冯紫英笑道:“哦?你要寻他家,难道你有什么为难事,必得要借他家的力?贾家和王家的力还不够你使的?”

    “那不一样。做生意,讲究一个‘亲兄弟,明算账’,亲戚掺合进来,反而不是好事。都是打断骨头连着肉的血亲,哪里好真翻脸的?不如另寻别家,将利益关系撕掳开了,好多着呢!”薛蟠转了转杯子,才续道,“我走了一趟海上,确实赚了几个钱,但也没有冯兄想的那么丰厚。海上风险大,一旦翻了船,大家一起死。我也是有些身家的人,受了这一回罪,是再也不想冒这种奇险了。我如今拟做一做这南货北运、北货男运的生意,若是郡王府肯借我一个名头,我愿意每年奉上五千银子。”贾环听了,沉吟半晌,倒没直接拒绝,而是应下了,点头道:“行,我就去说说看。但是不保证能成,毕竟郡王那里也并不见缺钱。”薛蟠笑道:“那也罢了。你替我说说,成与不成,我都领你的情。”冯紫英听得眼热,也说要参一股。薛蟠便说吃完了酒改日与他细议。

    冯紫英听说,却立时站了起来,笑说:“论理,我该陪饮几杯才是,只是今儿实有一件大大要紧的事,还须回去面见家父回了要紧,实不能领了。”众人听说,还不依。冯紫英便道:“既如此,执意不放,取大杯来,我饮两杯再走。”果然有人捧上大杯来,斟了两大海。他一气吃了,又说:“为那个事,改日我特治一东,请你们去细谈一谈。二则还有所恳之处。”如此方出门上马去了。

    众人又饮了一回方散。贾环喝多了酒,有点上头,便叫小厮去雇了辆车来,坐在车里晕晕沉沉了好一阵儿,想起冯紫英含糊的话,不知是喝酒的缘故,还是因为他的话,总觉得心里头突突的。

    第59章 59

    贾环回去, 百般打听, 终究没探听出个什么来, 倒是贾琏不知从哪里听说他在打探这个事儿, 特特寻了日子将他唤过去,也没说什么,只让他不要再打听。

    这样敷衍含糊,贾环如何肯依?听他的口风儿, 像是懂些内情的, 百般的求他解说解说。贾琏受缠不过,又想着他也大了,以后未必不会为家里出力, 早知道些倒好, 免得日后出去办事儿一点不懂再露了怯,因此半遮半掩的说了。

    他说得隐晦, 然贾环也不是真不通人事的毛孩子,一听与太子母家有关,去了的人竟是要坏他们家的人, 还能想不到是最上头的神仙要打架么?立时额上汗都出来了,喃喃道:“谁出的这个蠢主意, 万一事发了,可是一个都逃不过……”贾琏不悦道:“自来就是这么行事的。”说完了出言赶他道:“叔伯们行事, 哪有咱们置喙的余地,出去了不要乱说。你去罢。”

    听着这话,倒像贾家也搅在那些“叔伯们”里似的。贾环只觉得心惊肉跳, 还想说什么,见贾琏毫不在意的样子,只得走了。

    见他走了,凤姐儿方撂了帘子进来,冲贾琏道:“嗳,你刚才和老三说了什么?他怎么失魂落魄的去了?”

    贾琏转身倚着炕桌,翘着腿笑道:“哪里有说什么了,你也知道,老三这个孩子自来心思重些,谁知道他又怎么了。倒是你,我们爷们儿说话,你也在外头偷听么?”

    闻言,凤姐儿先就啐了一口,瞪起两只吊梢眼睛,骂道:“你当老娘是你呢?我稀罕偷听你们那些狗屁倒灶的东西!”见她恼了,贾琏忙笑道:“二奶奶莫恼,是我说错了。”凤姐儿还绷着脸,嘴边抿出一丝笑来,才要说些什么,外头平儿出声叫她,手里便一摔帘子走了。

    后头贾琏的眉毛皱了皱。

    贾环自己心里烦恼着,也没人可说。他自知道,贾家是老牌子勋贵,虽然传到赦、政这一代有些没落了,到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姻亲人脉还在,还是和老牌子贵戚之家站在一块儿的。那两位打架,赤膊上阵的还不是底下人?他们也未必就觉得小的那个比不过老的,只是事关自己的利益,都不得不争罢了。

    家里父兄叔伯都已经拿定了立场了,一个干干净净的宝玉却是最没心没肺的,姊妹里倒有几个机敏的,但到底是深闺女儿,告诉她们也只是平白的叫她们跟着烦恼,也只有薛蟠,两个人因为拥有共同的秘密,遇事还可时常的互相排解。

    可他是官家子弟,政治立场当然重要,薛蟠却是商家,户部挂了名儿,别想从政,心里想的就和贾环截然不同。他经过最开始磕磕绊绊的几年,如今对薛家的生意也上手了,出的几个主意实施的都不错,又新去东瀛发了一笔财,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儿。只要时局稳定不打仗,他管上头是不是对付呢!

    贾环也不是不识趣儿的人,见一连请了薛蟠几次,都是这样作态,自然不再打扰他,只自己闷着罢了。徒兴见他近日闷闷不乐的,只是百般的问他问不出。贾环哪里敢说?他又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呆子,顺义郡王是皇帝的忠实拥趸,他和顺义郡王的儿子讨论两方交锋的胜败,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吗?

    徒兴见他执意不说,心知是不好叫他知道的了,搞不好就是贾府的秘事,便不再问,只邀了他往自家庄子上跑马。

    贾环这才提振精神,想了想,笑道:“都扰了你几次了,怎么好再扰你?正好,我新在外头置了个庄子,虽不如你们那个好,难得是我亲自布置的,便请你过去散淡一日如何?”

    徒兴自然是无所不应。

    ……

    不知不觉,已到端午。监中放了几日假,贾环自然回家去。天气也热上来,窗前大开,钻进一股一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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