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跑了,覃大人除了要忍受众人时而投来的同情眼神,还有不断登门拜访给他说亲事的媒婆们。

    没了梁氏,众媒婆简直扬眉吐气,卯足了劲,一副非得给他说下一门亲事的架势。

    覃皓之不知消息是从哪里传出去的,只觉得头疼不已,素日里办完公事,便直接回府,待在书房里拒绝待客。

    覃玥遥倒是摆出了覃府大小姐该有的模样,方才八岁,便把上门的媒婆都请了出去,平日里跟没事人一样,认真练习着夫子安排的功课。

    只是同覃皓之吃饭时,稚嫩的小脸忍不住皱成一团,“覃爹爹,我娘同我亲爹为什么还不来接我,今日都已经是第十三天了,爹娘是不是不想要玥遥了。”

    覃皓之持筷的手一顿,想起梁玉儿走之后有给他寄来一封信,说是同二狗子一切安好,现在正处于风口浪尖便不回来了,待风平浪静后再偷偷回来见他们一面,信上狗爬般凄惨的字迹另画有一只小耗子,覃皓之坚信这信是出自梁玉儿无疑了。

    覃皓之都不知如何同玥遥说她那狼心狗肺的娘,估计不在外头野个三五个月是不会回来的,只能多给孩子加菜,让她再多等些日子,全当是陪他。

    玥遥吃了好几口菜,想了想,又撅着泛油光的小嘴问道,“覃爹爹会娶公主吗?”

    “你这丫头怎会这么问?”覃皓之皱着眉。

    “娘亲走之前有同我说过,若覃爹爹娶了妻子,要我乖乖听话,不可以给覃爹爹惹麻烦,这几日那个漂亮的大姐姐又经常来。”玥遥讨好的笑了笑,“玥遥觉得覃爹爹娶了公主也不错,以后我走了覃爹爹就不是一个人了,玥遥希望覃爹爹能娶公主。”

    覃皓之放下筷,头隐隐作痛,这娘俩不亏是亲生的,都一个德行。

    梁玉儿走后覃府冷清不少,覃皓之每每夜里在书房办公,直到肚子发出声响,才惊觉夜已深,没有梁玉儿送来夜宵催促他快些歇息,他便也渐渐忘了时辰。

    覃皓之起身唤人去厨房弄点夜宵送到庭院来,一个人步至院落里坐下,月明星稀,洒下的月光映着池水,泛出的银光照应在墙壁上,颇有些在水中停留的感觉,七月里池子里的莲花开得正好,伴着微风送来一阵阵清香,覃皓之坐在楼榭里,疲惫的靠着柱子。

    莲花幽香,本在放空的覃皓之不知怎地脑海里浮现出公主的音容。

    想起年少时这女子在莲花池里泛舟,云淡风轻的替他摆平一切,却顽劣的讥笑他也像个兔爷儿。

    前不久,城南郊外,在满天的烟花与繁星下,这女子目光灼灼的说当真想嫁与他。

    他逃避的不敢看她的眼神,总觉得攝人心魄,像要将人拆食如腹一般,可怕的紧。

    他竟然生出些惧意来,对女子,谈情,越靠近就觉得越可怕。

    偏偏他还拒绝不了,陛下已经旨意下个月寻个黄道吉日就给他二人赐婚,公主更是频繁的上府拜访,一点忌讳也无。

    他心中烦闷,想和谁说道说道也寻不到人,赵恒也因皇帝的示意当真不再来寻他,二人在朝中也渐渐传出不和了,他也不好再去找赵恒了。

    对于步步逼近的公主,覃皓之也说不上厌恶,只是觉得承不起那个情,公主太过闪耀,端瞧那气度便是世间少有,眉宇间淡淡的英气更是让他心生几分好感。

    这无关情爱,只是欣赏。

    他不知为何,就是对女子生不出□□来,覃皓之本觉得和玉儿过一辈子也蛮好的,然而二狗子回来了,玉儿陡然离开,他不免生出些寂寞来,他想有人永远陪着自己,以为他身边没有这样的人了,然而公主的存在,却让他意识到不是没有,是他不愿。

    他似乎当真不喜欢女子,以前有玉儿需要照顾,他理所应当的不去关注其他女子,反正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喜欢一个人,他不能同女子亲热,自认为是清心寡欲,洁身自好。

    如今当玉儿离开,公主步步逼近,他渐渐意识到,他曾经以为自己能喜欢女子似乎是错觉,那种心动似乎也只是惊叹事物的美好,竟然不是情爱!想着若是相伴一生,竟是觉得……不甘不愿。

    若说他不喜欢女子,难不成真是断袖?

    可他对断袖间的□□又更是厌恶。

    覃皓之皱着眉,恰逢有人送来宵夜,也便随意吃起来,将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情绪抛开,望着天上的明月,想着大概是玉儿与二狗子之间的□□让自己羡艳,才会生出这么烦忧来,一个人过又如何,还是蛮轻松自在的。

    不知玉儿在外头过得如何了?

    要说这二狗子回来了……竟也不来瞧他一瞧。

    当真是见色忘友啊,望着满池的莲花,覃皓之嘴角勾起轻微的笑,情爱大抵是最说不准的吧,他也从没想过二狗子和玉儿会走到一块。

    幼时二狗子虽长他两岁,却瘦瘦小小的比他还矮,因为二狗子生父不明,娘亲又是瞎子,便经常被人欺负,常常被人打的头破血流,每每这个时候,梁玉儿就会跳出来将哪些孩子打跑,一点也没有姑娘家该有的乖巧,俨然就是个疯婆子,她也并不是就真打的过那些孩子,只不过她是村长的女儿,小孩儿都给面子。

    再大些,二狗子长高了,打架不要命一样的凶狠,也没人敢欺负二狗子,二狗子也成了一堆孩子里的头头,梁玉儿更是屁颠屁颠的跟在他身侧,二狗子凶她,她笑嘻嘻的说怕他被人欺负,她自己也明白的,这人不需要她护着了,经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你再这样,我就叫二狗子……

    然后便是他刚刚懵懂□□,村里村外有很多的姑娘给他送香囊手绢鞋子,梁玉儿也绣了几个香囊送他们,二狗子长得英俊,也很得姑娘喜欢,难得收到绣工如此差的香囊,不禁感叹,梁玉儿疯疯癫癫的女工又差,以后怎嫁的出去,语气听着甚是嫌弃玉儿。

    再然后就是他发觉不知什么时候,这二人突然暧昧起来,玉儿也不知羞,天天就往二狗子家里跑,自发的帮人干着家务,照顾着二狗子的瞎子娘亲,一副准媳妇的模样。

    可二狗子不愿,他一瞧见梁玉儿就跑,三番两次冲着粘得近乎的梁玉儿咆哮,说自己喜欢温柔贤淑长得又漂亮的姑娘,你这疯疯癫癫又丑兮兮的就别再缠着我了。

    二狗子只要在家都是关着门不让梁玉儿进去。

    覃皓之也纳闷,他觉得二狗子对梁玉儿也是有情,只得宽慰着来找他哭诉的梁玉儿,梁玉儿哭完第二日又接着去找二狗子,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这种状况直到他中了桂榜,梁玉儿瞧见二狗子逛青楼就再也没去找他,二人陷入冷战,覃皓之以为这二人这么闹似乎是没戏了。

    他多少也是明白二狗子自卑于家境贫寒又有个卧病在床的瞎子娘,觉得会拖累梁玉儿,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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