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了主动权,此刻她无措到了极点,惶然想要逃离辛楣所划定的领地。

    良久,她才站住阵脚,以使自己表现的不太落魄,她有意盖过他的话,“你不是回重庆了吗?什么时候到上海的。”

    “今晨刚下船”,辛楣看外面她脸冻得通红,“安如,天怪冷的,你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家里今天不方便待客。”

    安如话音刚落,惠娘就从转角处走了出来,似乎是刚到,她埋怨道:“安如,妈平时怎么教你的,客人来了也不知请人进来坐一坐。”

    安如不知母亲将他们的对话听进去了多少,不禁耳朵烧得通红,“妈,你什么时候来的。”

    惠娘同安如打着哈哈,“妈刚到。”

    说完就不理她了,而是将辛楣打量个遍,心里不禁满意地点点头,面上装着一派从容的模样,她道:“这位是赵先生。”

    “是,我是赵辛楣,伯母叫我辛楣就好了,我是安如的朋友兼”辛楣顿了一下,才继续道:“同事。”

    安如被他搞得心神紧张,最后才认命的将人请了进去。

    康成吃完饭就回了书房,而惠娘便仿佛没了安如这个女儿一样,专注着和辛楣聊了起来。

    安如坐在桌边,撑着头看着聊的正兴起的两人,心中不知作何感想,她也没听辛楣讲了什么有趣的话,怎么将母亲逗得喜笑颜开。

    如此之后好些天,辛楣隔三差五地就要往许家跑,很勤快。

    一日,辛楣走后,惠娘将安如单独叫到房里,开口就是,“安如,说说你对辛楣的感觉。”

    “妈,您别问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我和他之间并不是您想得那么简单的。”

    “你这傻孩子,你是我养大的,我能不了解你。你还记得一年多以前,你是怎么对付宋盛和的追求的,你直接躲在外面连人面都不见,可你对辛楣不一样。妈是过来人,你对他的情妈都感觉得到。”

    惠娘打断了安如要说的话,“你们之间或许有些矛盾,但并不是顶了天的大事。人的一生能够遇到一个你爱着且又爱着你的人并不容易,爱一个人而不能在一起终究是一种遗憾,妈不希望你因此而抱憾终生。”

    惠娘说着说着眼里已掺杂了另外一种情感,她在说此事时而又联想到了另一事。

    安如眸间有些复杂,她不是不懂母亲话里的意思,她难得是要如何将那一步跨出去。

    “妈,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想。”

    惠娘轻抚了女儿柔软的发顶,爱怜地道:“傻孩子,无论你做什么决定,妈都无条件支持你,只要你不为自己所做的决定后悔。妈最想看到的是你能幸福。”

    那一晚,安如辗转难眠,直到天色蒙蒙蒙,她才在迷迷糊糊中睡着了。

    辛楣过来的时候,惠娘对他说安如发烧了。

    “看医生了吗?医生怎么说?要不要紧……”

    辛楣皱眉一下抛出了好些问题,惠娘缕清头绪一一作了回答,“看过了,医生说只是受了风寒,发了低烧,吃点药就不要紧的。”

    “伯母,我可以去看看安如吗?”辛楣踟蹰半晌后才说出了自己有些唐突的要求。

    “去吧,我让人带你上去”,说完冲外头喊了一句,“笋儿,你进来,我让你带赵先生去大小姐房里。”

    “好的,太太。”人还未到,笋儿娇憨的声音隔着老远就听到了。

    笋儿带辛楣上去后,惠娘就将笋儿唤了下来,这么些日子的相处,她对辛楣的人品是给予了认可,不然不会放他单独和安如相处。

    安如房间里,辛楣将房门轻掩上,以防冷气从门外进来。

    安如侧身躺在床上,眼睛红红地望着外头,外头不时有雪花飘香窗户上,透明的玻璃镜面模糊了许多,却也能大概看清外面的面貌,有好几束冰棱挂在窗户上,晶莹剔透。

    安如以为进来的是惠娘,她头正隐隐作痛,懒得转身,进而心里生出了些许的委屈。独自在国外的那些年,身体也不是一向安好,一年多少要生一场病,那时候身边没有亲人的,教人不得不学会坚强,再苦再难也要一个人撑着。回了家以后,因为有人陪在身旁,反而愈发娇气了。想着眼角有两行泪直接落到枕头上。

    “妈,我头疼。”她说出来的话暗哑低沉且带着浓厚的鼻音。

    辛楣没说话,在旁边坐了下来。

    “妈,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嫌我烦。”

    “你别老嫌我嫁不出去,我就想陪着你们,明年我不走了,在家陪你说话,你说好不好。”

    “你昨天不是让我想清楚对辛楣的感情吗?我清楚了,我喜欢他,可是我更爱你和爸爸。所以我会一直留在上海陪着你们。我与他之间隔着一个重庆和上海的距离,我已做了最坏的打算,若最后我们终于不能走到一起的话,我亦不会后悔。”

    “妈妈,我真的不想掉眼泪的。”

    辛楣一直安静着,听安如说喜欢他的时候,他心中有狂喜,恨不得当即抱住她,亲吻她,将她揉碎而使她与自己骨血相融。

    可是安如接下来的话却仿佛一泼冷水浇与头顶,使他冷静下来,他亦同样在思考,安如言语里的无奈他感同身受。

    这不是他冲动的理由,他亦要考量,他身上所背负的责任。

    良久,辛楣伸手轻轻抚过她撒在雪白枕上乌青的发丝。黑与白在此刻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他道:“安如,你走到哪里,我便跟到哪里。无论前路如何,我愿陪你一直走下去。”

    如辛楣所言,诺言一经许下,绝没有更易的道理。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我知道我要是敢这样完结,有很多人会想打我的,所以这只是个上,还有下,可能有中……吧,然后后续会更新番外滴,有包子出没。

    嘘,等完结以后带你们去微博开车。

    ☆、完结(下)

    安如曾在脑海里构想了千百种场景,却从未想过会如此猝不及防地将自己的心意毫无保留地在他面前袒露。

    一时间,一种奇异地思绪在她心海中翻滚着,使她眼眶愈发红了起来。

    而整个人也悄悄缩在被子里以逃避被揭穿心事的窘迫,辛楣的承诺又使她整个人仿佛被浸在蜜糖里面。

    心中五味杂陈。

    辛楣看着躲在被子里,将自己裹成幼蚕似的人儿,笑意盈满了眉眼。

    他打趣儿道:“安如,被子里面不闷吗?”

    安如轻咬住下唇,原本就还烧着脸更似火烧云一般,被子里的空气愈发少了起来,呼吸也愈发困难,鼻间呼出的热气糊住了脸,使脸上腻腻的。

    她小心伸出半个脑袋,露出了两双雾蒙蒙的眼睛和小巧秀挺的鼻子。

    四目相对。

    安如还有些恼恨,她恨恨道:“你进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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