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明远瞥她一眼:“你不是说他们误入歧途?那我们这是在拯救他们。”

    攸宁耸了耸肩,随意择了条长椅坐下。

    她兴致勃勃地四处张望了会,眼睛回到怀明远身上。

    许是校园的青春气息过于浓烈,他似乎也被感染,整个人轻松了许多。

    攸宁目光落在他眼角浅浅的笑意上,心下一动:“怀明远,你初恋是什么时候?”

    青春年少的时候,有这样一个温和清浅的少年当男朋友,好像是很值得骄傲的事。

    怀明远转头,笑看她一眼:“翻旧账,嗯?”

    未待攸宁否认,他自己先主动交代了:“是你。”

    诶?

    攸宁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惊讶地看着他:“那你的女同学们亏大了。”

    怀明远不在意地笑笑。

    因为家事,他读书时代过得不算快乐,加之存了要为母亲讨回公道的志向,他几乎一心扑在学习上,对于其他事的关注,自然就少了。

    那时候因他眉目间似有似无的郁色,还曾一度以忧郁少年的形象风靡全校,不过外界的过度关注打扰到他学习,他并没有因此感到自豪,反而有些厌恶。

    他抬手摸了摸攸宁的脑袋,声音和缓:“你替她们收回成本了。”

    攸宁翘起嘴角,眉目间满是得意洋洋,试探着问:“那你是怎么看上我的呀?”

    “非得需要理由?”

    攸宁期待地点头。

    这大概是天底下最难,而又是每个恋爱中的女孩必问的问题之一……

    怀明远认真地思考片刻,慎重开口:“也许因为你是我的猫。”

    攸宁:“……”

    ☆、遗物

    攸宁陪着怀明远在南城待了两天,又动身回江城。

    怀老爷子下葬那天,何卿一纸诉状,以重婚罪把怀温告上了法庭。

    自从夫妻俩闹翻,怀温便与纪思忆肆无忌惮地同进同出,他出轨的证据并不难收集。何况,还有他们的私生子这个活生生的证据。

    半个月后,法院开庭审理。

    这场案件虽不是公开审判的,但由于几个人之前在网上掀起的风波,加之有何卿的大力配合,案件详细被一一披露,并引起广大关注。

    离婚案过后,怀温形象严重受损,在董事会提议下,由他自己主动引咎辞职。

    仅仅半个月之间,怀氏高层失去了两位顶梁柱,公司一时有些人心涣散。

    怀明远坐在会议室里,听着底下嘈杂的议论,微皱了下眉。

    林叔头痛地捏捏眉心:“明远啊,前些天我们照顾着你失去亲人的心情,没催促你尽快举行选举,现在又出了这种事,却是刻不容缓了。”

    “呵……”有些冷笑出声:“别说得这么好听,谁不知道你是拉拢不到人,才把这件事暂时按下的?”

    两个阵营的人你来我去,很快吵起来。

    怀明深抬手摔了下桌子,面色沉郁,低吼了句:“别吵了。”

    会议室静默了一瞬,林叔摇摇头,斥责道:“明深,这就是你和长辈说话的语气?”

    怀明深闭了闭眼,把怒火往下压,下一秒已恢复了谦恭:“林叔,对不起。”

    林叔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像个晚辈,千万别学你爸,像什么样子。”

    见怀明深谦逊地应声,他又转头看向怀明远:“明远,选举的事,你给个准话吧。”

    怀明远笔尖在桌面上敲了敲,对上他的眼睛:“林叔说呢?”

    “我看就明天。”

    怀明远看向众人,见他们都没有意见,扯了扯嘴角:“那就明天。”

    得到准信,众人也不再纠缠,迅速散会离开。

    会议室里只剩怀明远和怀明深两个,怀明深眉心紧蹙,说:“没想到你会答应,你信不信,董事会一洗牌,怀氏就彻底散了。”

    怀明远看他一眼:“我信。”

    “那你还……”

    怀明远打断他:“让它苟延残喘,怀氏就不会散了?”

    怀明深笑了笑,带着些许无奈:“有时候我真佩服你,明明在意得很,却装得那么云淡风轻,不觉得虚伪么?”

    “你错了”,怀明远想起什么,脸上蕴着几分柔色:“我并不在意。”

    什么?

    怀明深疑惑地看过去,怀明远却不打算跟他解释,起身离开会议室。

    攸宁窝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看书,见他进来,随意打了声招呼,又继续埋头写写画画。

    “在看什么?”

    “会计学”,攸宁把封面翻给他看:“我打算再考一次从业资格证。”

    说完,她握笔的手突然一顿,整张脸皱了起来。

    “怎么了?”

    “我忽略了一个问题,我没有身份证,还考什么考啊!”

    “不考也行,乖乖让我养着”,怀明远坐过去,拍拍她耷拉着的脑袋。

    攸宁瞪他一眼:“才不要。”

    坐了会,怀明远突然出声:“不过,身份证是该早点办好。”

    嗯?

    攸宁从书里抬头:“为什么?”

    怀明远看向她,话语里带着意味深长:“领证必要的证件。”

    哦……

    等等!不对!

    攸宁睨他一眼:“谁要跟你领证了?”

    怀明远弯唇一笑,正要说什么,桌上的电话响了。

    接通后,怀温略带苍老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有时间回老宅一趟,爷爷给你留了东西。”

    怀明远眉峰微挑:“什么东西。”

    那边叹了口气:“你自己过来看吧。”

    惦记着怀老爷子留给他的东西,下班后,怀明远马不停蹄地驱车去往怀宅。

    一进门,怀温便把他们带到怀老爷子的房间,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盒子。

    怀明远打开一看,是一本存折。

    “不是说把爷爷的财产全捐了吗?”

    怀温摇头:“这是老爷子事先藏起来的,要不是我进来收拾东西,也不会看到。”

    他在床边坐下,指了指存折上的一个数字:“这跟你妈妈当初投进公司的钱数相同,老爷子大概是知道你介意这些,才把它拿出来的。”

    怀明远低头翻看存折,一时没接话。

    隔壁房间隐有婴儿的哭声响起,怀温闻声立刻朝门口走去。

    快要踏出房门时,他转回身看着怀明远的背影:“怀氏是爷爷的心血,他那么疼你,你不该让他失望。

    闻言,怀明远攥着存折的指尖微微收紧:“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怀氏内部的现状是怎么造成的您应该清楚。”

    怀温捏着眉心叹了口气:“我知道……”

    当初怀明远刚进公司,他怕人心被笼络,不断纵容高层的利益纷争,直至现在怀氏内部分崩离析,他要负主要责任。

    怀温回过神,声音隐约带了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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