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我的身体,”蓝宁苦笑道,“你就拿这种话哄我,到底还是个孩子,有些事你不懂。”

    “我懂,现在医学昌明,大伯你怎么都不会有事的,”苏渭表情认真严肃,“只要放宽心,都会一点一点慢慢好起来的。”

    蓝宁闻言一愣。

    “你可真是个好孩子啊。”

    苏渭脸微红,这么大被人赞好孩子,还是让他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对方是长辈,这么说似乎也没什么不对。

    他们在蓝宁那里待了很久,吃完饭又聊了一些琐碎的事,才告辞。

    对方是个很和蔼的长辈,一直微笑着聆听他说话,都不是多话的人,气氛却很和谐。

    蓝宁是个很有教养,学识渊博的人,这一天从他的谈吐就可以看出来。他对很多事都有自己独到的看法,却也没有仗着身份地位要求别人附和他,而是娓娓道来,似乎只是在单纯地倾诉罢了。

    他原本穿着西装三件套,后来将外套脱掉,露出洁白的颈项,坐在饭厅的单人沙发上,双手微微的搭在扶手上,兴致盎然地和苏渭说着话,脸上泛起了淡淡的血色,看起来气色好了很多,不再似先前那般荏弱。

    苏渭的到来显然让他快活了很多。

    所以宋祁燃提出告辞的时候,他显得很失落。

    他并没有阻止他们,只是落寞地看了一眼高大的玻璃窗外的天色:“天现在好黑。”

    他这句话表意不明,苏渭猜测他也许是在为他们担心,毕竟墙上的吊钟已经直到十点,现在走未免有点晚了,再加上天气不好,很容易出事。

    苏渭去看宋祁燃,其实在他看来,晚一天走也没有什么影响,蓝宁人很好,和他相处很愉快,况且对方实在是太孤单了,多陪陪他,也没有什么不好。但是宋祁燃只是盯着蓝宁,半点也没有妥协的意思。

    他这种时候总看出来了,宋祁燃不喜欢蓝宁,所以一开始介绍他的时候,才会用那种容易让人产生有色眼光的照片来介绍他。

    蓝宁歪着头笑了一下:“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到了,就给我挂电话。”

    苏渭觉得他的笑容很勉强,他大概是在失望,但是又不想让苏渭为难所以给了这个台阶下。

    苏渭点点头:“嗯,那我们先回去了。”

    他们在玄关弯腰换鞋,蓝宁则站在一旁看着他:“那我就不送你们了,蓝福代替我。”

    “嗯,您别送,”蓝宁的身体不好,哪能出门吹风,“上去知道要好好休息。”

    “我知道,。”他伸手往苏渭的头上摸了一下,苏渭一时觉得别扭,还是别国身子想躲,没站稳向后一到,正好落进了站定的宋祁燃的怀里。他伸手接住了他,一双手掐在腰间,有点疼。

    倒是什么仇什么怨,竟然下了大力气。

    苏渭疼得一缩,蓝宁的手已经在他的脑袋上揉了两揉。

    简直是腹背受敌。

    蓝宁没有把他们送出门,只叫了蓝福出来。外面天空已经开始缓慢地飘雪花,纷纷扬扬地洒下来。宋祁燃帮他撑着伞,蓝福本来已经回去了,又突然追出来。苏渭有点惊讶,只见蓝福三步作两步往他这边来,手上还拿着一个小盒子。

    他把盒子打开,拿出一条围巾递给苏渭:“小少爷,这是少爷叫我给你的,现在下雪了,外边冷,您注意保暖。”

    苏渭道了声谢,接过围上,温暖软和的围巾裹住脖子遮住小半张脸,他才感觉到鼻尖嘴边一阵冰凉,原本麻木的地方总算有了点知觉。

    等他们回车上,车子发动的时候,蓝福还站在大门口的台阶上。

    苏渭看着他高大的身影渐渐模糊,等车子转弯的时候,兀地感到一种悲凉。

    也不知道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蓝休。

    第二十九章重生(29)

    苏渭在外面受了凉,回去之后一个劲儿地打喷嚏。

    家里温暖如春,他坐在沙发上,听着荷嫂招呼人煮红茶姜汤。等冒着热气的汤水送到嘴边的时候,他竟然也没有多抗拒就喝完了。

    一个下午过得愉快又伤感,于是这带着生姜辛辣味道的液体也显得可贵暖人。

    宋祁燃已经洗好澡,他穿着一件灰色的羊绒毛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面色平淡地看着电视里照着新闻稿年的主持人,新近年关,就算是在古板严肃的主持人也要在节目里说几句吉祥话。

    他不太高兴。

    苏渭有时候挺敏感的,一下就察觉出来了。

    大概是他不喜欢蓝宁,还是下午有什么触到他霉头,反正一下午就没说几句话。

    他伸出脚,轻轻蹭了一下宋祁燃的裤腿,结果一不小心用力不对,脚上的拖鞋滑出去了。苏渭拼尽老命将脚丫子撑大希望可以挽留住,结果还是失败了。

    宋祁燃冷淡地扫了一眼苏渭白生生的脚丫子。

    蓝休的这双脚,和他的身体其他部分完全不一样,大概是全身的肉都长到那里去了吧,又白又胖,带着富态。

    苏渭不好意思了,连忙把脚缩回来,抬上沙发,侧压在另一条腿下。

    半天,宋祁燃瞟了一眼他:“不麻?”

    苏渭小声说:“有一点。”

    宋祁燃叹了口气,挪到他身旁帮他把脚掰出来。因为压久了,血液不流通,整只脚一半红一半白。

    宋祁燃伸手帮他揉一揉,明明脚都麻了,经他这么一揉,却有一种古怪的感觉从脚心蔓延到四肢,苏渭一缩:“有点痒。”

    宋祁燃直直地看着他,手愣是没挪开,饱满的指甲在上面被一道一道地划过,像是羽毛在搔。

    苏渭将两只脚收到沙发上,抱着腿:“宋祁燃,你为什么不高兴?”

    宋祁燃瞥他一眼:“你又看出来我不高兴了?”

    “那你说是不是啊?”

    宋祁燃不吭声。

    “那就是啰?”

    宋祁燃坐到另一边去,看着电视一言不发。

    苏渭见状,从自己这边爬到他身边:“为什么?”

    他正跪在沙发上,手正好搭在宋祁燃的腿边,他不理他,苏渭便伸出手圈住他的脖子,亲昵地蹭了他一下。

    宋祁燃一僵。

    他还在耳边问:“你告诉我吧,宋祁燃,我怎么惹你了?”

    今晚的苏渭,也许是见了长辈的缘故,竟然露出了孩子般娇憨的痴态。

    宋祁燃觉得自己的呼吸节奏不对劲,他刻意地控制了一下,决定转移话题:“你今天怎么了?”

    苏渭的垂下的眼皮子有点发烫,他应该是有点发烧了,只不过现在还没有感觉到到,只是觉得有点乏力,有一种亲近一个人的渴望。再加上,宋祁燃一直以来都对他那么好,他渐渐地,甚至觉得了解对方为什么不开心是他的义务。

    宋祁燃不开心,他有必要了解一下。

    苏渭说:“我就是想知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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