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塔笔记 作者:空灯流远

    分卷阅读9

    顿的账户动向被军情六处控制着,定期转账受到监控,因此他能不受怀疑转给我的量非常少。

    再比如说我和安得蒙能在不用方程式的情况下破译部分的“迷”电报。

    破译“迷”最大的难题在于找到三个转轮当天的初始位置。它一共有1058 691 676 442 000种可能,我们需要找的是那1058 691 676 442 000分之一。

    这就像茫茫宇宙中定位一颗星辰,或者三公里长的沙滩上寻找到一粒适合的沙粒。

    其实那是一个巧合。有一天我无聊的蹲在图书馆门前看剑桥为数不多的女生走来走去,突然想到“迷”的键盘问题。我们找到的是商用加密机,和“迷”的军用加密机还有微妙的不同。

    安得蒙说,解密者永远要站在加密者那一方思考。思考对方怎样做,才能更好的把信息藏起来。

    我想,或许“迷”的键盘不是普通打字机键盘左起第一行qwerty的排列顺序。也许对方知道我们会按照那个顺序解密,所以把它换成了abcdef这个排列方式。

    我只是开玩笑的告诉林顿,林顿又开玩笑的告诉了安得蒙。安得蒙竟然真的试验了。他一个人试了近千份密文,告诉林顿,“迷”的键盘排列方式的确是abcde,字母表的排列方式,四行六列。

    键盘的排列方式很重要,因此密文首先是在键盘上输入,再通过转轮和反射轮旋转。知道键盘的排列方式可以让我们解开对方有缺陷的密码。

    “迷”的开头是三个字的密匙,决定转轮的初始位置。密码发送方会把它加密两遍发送在正文的开头。比方说密匙是abc,第一次加密结果是sct,第二次加密结果是piy,那么密文的开头是sctpiy。我们完全不知道sctpiy的原文密匙是abc。

    但是有一种情况例外。

    有些密码发报员偷懒,天天发送的密码就是键盘的前三个,把abc连续加密两遍。安得蒙知道键盘排列方式后变态的试译出了部分密码。他手下的天才中有人对摩斯码非常敏感,能听出德国佬发报员不同习惯。安得蒙让他们对有这种发键盘前三个字母,斜三个字母,竖三个字母做密匙习惯的发报员做了跟踪记录。

    拿着三个字母的密匙,我和安得蒙能够破解一些“迷”的信息。

    我趴在图书馆宽大的橡木桌上不敢相信:“没想到安得蒙真试了……一千份密文他竟然全部核对了……”

    林顿坐在我旁边喝咖啡,穿了一件驼毛大衣,心情愉快:“我的提议加西亚先生一般都会采纳。”

    我纠正他:“那是我的提议。”

    林顿脸色突然不太好看,停了好一会儿才说:“我知道。”

    “要是试了一千多份密文发现不对,他会发飙?”

    林顿耸耸肩:“不会的。上次你说的方程解法可代入过不止一千份密文,加西亚先生什么都没说。他还请我吃晚餐,问我累不累。”

    安得蒙对于能利用的人,总是这么温柔。

    我想起我的母亲,简.卡斯特。当她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军情六处也对她温柔过。我们在伦敦的房子很宽敞,父亲和母亲靠着退出前的积蓄进行数学研究,不用出门工作。那时父亲和她都被信任,他们在密码局做着我和安得蒙正在做的工作,以数学为武器保护英国人民。直到被“处理”前,母亲都没有放弃已经不能给她带来经济收益的密码研究。她在她的笔记本上记下了“迷”前身的破译方程式。我不知道其间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知道母亲虽然柔弱,但是一直在在坚持。她的方程式思想应该通过我继续下去。

    解密思路是我提出来的还是林顿提出来的并不重要,只要它能够像母亲当初所做的一样,促使英国在这场密码战中走向胜利。我不在乎自己是否是历史车轮下的那粒垫脚石。

    林顿在剑桥郡呆的时候长了,安得蒙会让副官彼得开车接他回普林顿庄园。有一天我正好看见他靠着黑色轿车在一家饭店外等人,还是穿着挺直的制服,肩章亮闪闪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当时街上正飘着冷雪,我从外面过,被他叫住。

    他竟然主动和我搭话:“艾伦,我两次来剑桥,你都穿的同一件外套。”

    “通货膨胀嘛。”我说:“我还是学生,没有收入。”

    他说:“加西亚先生让我带话给你,缺钱就告诉他。”

    结果过了一个星期我去银行取钱,发现自己名字下面凭空多了很大一笔数目。银行经理小心翼翼的解释说,这笔费用来自政府秘密机构,不能退还。

    安得蒙滥用职权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我跟阿诺德抱怨:“安得蒙给我寄了一笔该死的分手费!他妈的把我当什么了?!”

    阿诺德正在用我的学生,布莱德雷小少爷试验他的催眠术,很开心:“太好了,你们现在是真没有关系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jiajia大人的长评,爱你!《笔记》的处女长评诞生了!!!(奏乐,撒花,仪仗队)

    ——by 拿着长评得瑟了一大圈回来的灯泡o(∩_∩)o~

    ps:昨天晋江抽搐,很多大人的评显示不出来。灯泡表示已经通过超级脑电波同步晋江服务器接收到了!=3=

    ps之ps:最近在文下看到有关鄙人17岁的传言。谁造的谣?请站出来,勇敢的接受弹jj一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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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第十二章 ...

    阿诺德说透过金丝眼镜片说:“太好了,你们现在是真没有关系了。”

    他一个人泡吧寂寞,缺少一名鬼混的同伙,我很荣幸获得了他的入伙邀请。

    周末上午我跟红毛小屁孩补数学,阿诺德在大厅里喝红茶等我。那个冬天我们混遍了剑桥郡所有地下酒吧。我把所有长相尚可的调酒师都调戏了一遍。

    我们通常傍晚的时候到樱桃酒吧,两个人逆光往门口一站,就挡住了冬天稀薄的阳光。店内有姑娘向我们打招呼:“嗨,帅哥!”

    反正是安得蒙的分手费,我花得大方。

    我喝酒,但是从来不玩女人。

    不习惯她们刺鼻的粉脂味。

    阿诺德泡姑娘得手时,我就吊儿郎当的靠在吧台上,隔着人群远远向他举起酒杯致意。

    这里充斥着劣质香烟,鸡尾酒和故意拔高的笑声。

    因此我从来没有想到安得蒙会来这个地方。

    那天晚上街上下着冷雨,滴水成冰。

    阿诺德和他的女友已经消失在人群里了,或许去了樱桃酒吧楼上的客房。

    我一个人靠着吧台喝兑水的杜松子酒。

    以前经常去的咖啡店的女招待进来躲雨。她是个漂亮的姑娘,还穿着工作时的格子裙,抱怨着点了一杯苹果酒,坐在吧台旁边的椅子上。正好有一群喝得半醉的青年路过,就缠上了她。

    他们玩得实在是太下流了,后来我就走过去,挡在她面前。

    我解开衬衫前排三个扣子,露出勉强过得去的胸肌,对五个混混抖腿:“这是我的女朋友——”

    “莎拉。”她在我背后轻声说。

    “对,这是我的女朋友莎拉。”

    然后我们打了起来。一个手臂上纹了纹身的男人一拳打在我小腹上,我打断了他旁边胖子的牙齿。还没回过神脸上又挨了一拳,顿时满口血腥味。

    如果阿诺德在情况会好很多,但是现在我在孤军奋战。

    胖子被我推到人堆里,砸倒了一片客人。

    我们动静很大,大厅里的人开始往外走,酒保也不知道消失到了哪里。

    所以安得蒙出现的时候,樱桃酒吧几乎空了。

    大门突然打开,外面的冷风灌进来。

    安得蒙站在狭窄入口处高高的台阶上,俯视地下一层的酒吧大厅。

    他没有带雨伞,黑色呢子大衣不停的滴水,头发贴在前额上。

    安得蒙很瘦,被雨淋透后身材显得单薄,然而他的俯视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味道。

    当时我的背心破了,衬衫扣子掉了,满脸是血,一只眼睛又青又肿。

    而我的五个对手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为了显示英雄救美,还一直抓住女招待的手没放。

    安得蒙扫了我一眼,没有说话。他顺着台阶走下来,先给了站得最近的胖子一拳,然后转身踢在前来帮忙的纹身男身上。我第一次看安得蒙动手。他的动作流畅简洁得可怕,下手部位非常精准,总是选在最脆弱的地方——比方说颌下和咽喉。攻击这些部位能给对手造成巨大的疼痛,同时解除他们的反抗能力。

    安得蒙反手掰住其中一个人手腕的时候,我清楚的听到了骨折的声音。

    这时我才意识到,他是军情六处的高层。

    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一直以为是自己在保护安得蒙。

    原来不是这样。

    他踢了踢躺在地上不能动的五个人,向我走来。

    我看见安得蒙的嘴角扬起,但是碧绿色的眼眸里一点笑意都没有:“保护女朋友,是吗?”

    那一刻我像着了魔。我只想伤害他。

    我说:“是啊,谢谢你。”

    他淡金色的额发一缕一缕的贴在脸上,大衣依然不停的滴水。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直接给了我一拳。打在我肚子上。

    我毫无防备,痛得蹲了下去。满世界都在晃。

    我听见安得蒙对站在我身后的女招待说话。他的声音很轻:“和他分手。他是同性恋。”

    然后他的手臂穿过我的胳膊底下,把我架起来,往外走。

    安得蒙没有开车来,我们在茫茫大雨和黑夜中顺着漫长的街道一直走。

    “你的车呢?”

    “没开。”安得蒙说:“我不想被人跟踪。”

    我苦笑:“这么大的雨,车都没开你来这里做什么?疯子。”

    他的声音几乎被雨声淹没了:“我来找你。”

    我胳膊脱臼了,全身是伤,淋了冷雨一直发抖,全靠安得蒙一路支撑。他把我放在租房的门廊下,伸出手,还算轻柔的擦去脸上混了雨水的血迹,检查伤口。

    安得蒙打量我:“如果我外套是干的,可以帮你披上。”

    我吐掉嘴里的碎血块:“小混混街头斗殴而已。谢谢你帮忙。”

    他突然把我推到门廊高高的圆柱上。就像在酒吧给我那拳一样,毫无征兆。我背部撞上了坚硬的石头,一瞬间痛得龇牙咧嘴。

    安得蒙俯身吻我。

    他的手抓住我被淋湿的头发,整个人压在我身上。我的脸被打破了相,他竟然能亲得下去。

    他先是浅浅的吻我,我感觉到凝固在嘴唇上的血块在他的温热下化开了,满口血腥味。安得蒙有洁癖,我以为他会放开我,他却轻轻的吮吸我唇上的血迹,然后分开一小段距离,弯起眼睛对我笑。

    我看见他把舔下来的血都咽下去了。

    “变态。”我说。

    他又笑了笑,低下头。

    我把头偏过去,他掰住我的下巴转回来。

    口腔里舌头温柔的挑逗,触碰到伤口时,安得蒙故意多停留片刻。他的手抓住我的头发,我的额头贴着他的额头。最开始口腔里血腥味很重,夹着一丝甜味,后来竟然有一种酥麻的沉醉。到最后安得蒙吮吸我舌头的时候,开始有点缺氧,我手脚无力,心跳得飞快。

    我咬到了他的舌头,安得蒙放开我,问:“不满意?”

    我说:“我以为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花园铁栅栏边有一盏照明用的煤气灯,安得蒙的清秀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半明半灭。

    他手撑在柱子上,把我固定在身体形成的狭小空间里:“我记得我说过,甩了我不意味着你可以去找别人。”

    我一直认为分手是安得蒙先提出来的。他委婉的告诉我父母死亡的真相,暗示我们以后最好不再见面。但是当他说“甩了我”几个字时,仿佛在暗示我应当负责。

    “你不信任我,我们分手了。我以为你是先提出的分手。”

    “我不信任你,不意味着我们必须分手。艾伦,你的父母生前是敏感人物,和德国间谍有来往。”安得蒙的脸上一瞬间仿佛有些悲伤:“是你一定要求我的信任,我们才分手的。”

    “你现在仍然不信任我?”

    安得蒙摇摇头。

    我说:“那我们关系完了。以后的时间还很长,我会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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