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马车中的安若看着窗外车水马龙,都说世事多变,刚才还在和人签订合约,这一刻却在古代。

    “这里是我家别院,平时没什么人的,诸位若是不弃,大可以在这里住下。我一般也很少来,你们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的。生活所需我会派人送来,尽可当作自己家。小文,你留下来照顾她们就好,其余人回聚峦阁吧!”

    没有在回头看那样疲惫的脸,没有去在意身边随从的惊异,甩甩衣袖镇住心里的澎湃转身离开,她怕,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告诉安若,告诉她,自己是子恒,是那个一直在角落里爱慕者她的子恒,那个她一直当作普通朋友甚至是路人的陈子恒!

    月,一如既往的将思念和回忆洒向大地,而她再也没有平日那般风花雪月的心情,倚在剑阁的顶层,一杯又一杯的借酒消愁。为何忘却记忆要重新忆起,为何要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我该拿你怎么办?

    眼前又浮现出那抚媚的容颜,那万众瞩目的天之娇子,一颦一笑,宛如电影一般印入脑海。

    “大人,您喝醉了。”身边的侍女是长公主曾经的近侍,和她司徒空有了十年的交情,在这太尉府,如果她不在,那么红素就是说话的人。能站在众多势力都手的府里的这个位置,就说明了她的不一般。

    看着这个坚强的和长公主一起平定了四王之乱的女子,红素没由来的一阵怜惜,或许配的上她的,也只有那曾经笑看风云的长公主子夜了,唉......若是上天垂怜,是否能派来一位可以化解她心中冷漠的人呢?

    想了想,还是无法忽略醉倒在地上司徒空,无法忽略只有在醉倒后才会满脸泪痕的女子。

    一夜无梦,宿醉的痛早已被真气强行压下,清醒一番才发现已被人扶来了卧室,而红素正卧在旁边的木塌上,看样子,应该是她送自己过来的,红素啊红素,如果你真的这般单纯,或许......

    换上朝服,今次早早的,往祭坛走去。路过的街道尚未出市。平日里熙攘的街道也空空荡荡,仿佛这样的寂静也才属于自己。

    安若一夜无眠,虽然早已习惯没有什么安全感,但是这般毫无自信的感觉还是首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忘不了那个太尉的眼神。早就知道,一个人的眼神是心灵的窗户,不知为何,那个太尉炽烈的眼神似曾相识。就是......

    怎么也无法想起在哪里见过,倘若真见过,那她也是穿越过来的?可是......她那样英气逼人,菱角分明的脸怎么可能默默无名呢?她到底是谁?

    盛月皇朝的早朝同中国历史上的有很大的区别,举行朝会的虽然也是天子,但是并不在中,而是在祭坛,这祭坛也非同一般,整个祭坛被包裹在结界中,除非有天子手令否则谁也不可以带刀进入。

    朝会很无聊,来来去去都是那些破事,不是西北战事,就是宁河水患,在要么就是贵族子弟的凶案。一点意思都没有。

    “太尉大人,青都令有事还请皇上明断。”京城名唤青都,而青都令则是掌管整个京城治安的官员。

    据说前些时候,一群举人邀约去了烟花之地,本是风流韵事,谁料却是四死五伤。本来这样的案件发还青都令是完全可以做主的,可是现在到朝会上来说,肯定又是牵扯到了贵族。

    天子还是5岁的孩童,而无霜依旧是小孩心,当初子夜把她们交到自己手上时也曾嘱咐过她们相信自己,别的国家大事暂且不说,毕竟生于皇家的,没几个是简单的人物。像这般小事,通常都是走个过场,纯粹是司徒空在做主。

    人是最喜欢热闹的,听说要审案,祭坛边立即就聚集了很多百姓围观。这样的场面下想腐败,很难啊。尤其是空看到人群深处那个人打量的眼神,唉,只能对不住了。

    “带人犯徐振!”人家蹲监狱都是悔过的,可是他蹲了几天监狱却是油光满面,神抖擞,哪里像是从监狱里出来的,还是说她盛月皇朝人化到了这种地步?

    “本官给你一个辩白的机会,三月初二的夜里,你在做什么?”

    徐振倒是自信满满的,望了望他的父亲,然后还故作潇洒的,镇定自若慢条斯理的说:“大人,那日正值科举春试,学生考完之后顿觉疲惫,正在京城家中修养。绝无外出。”

    估计这个说辞就是他父亲昨日在找自己得到答复后,专门找人给编排的,逻辑先且不论,文采倒是不错,真是有辱斯文。

    “你撒谎!那日你明明就在醉花楼!”

    真是伤的不轻,他们四个算是内伤,多做疗养就可痊愈,可是那个张家公子,看上去应该是腰椎折断了,恐怕就要一辈子卧床不起了。这样的手段......莫非这徐振是习过武的?如此,便由不得你了。

    “徐振,你可识得这几位举人?”

    “不认识!”......

    几番对阵,人证物证俱在,看来尘埃已定。

    “哼,徐振,你仗着自家家大业大,藐视枉法,为了一己私欲,竟敢在京城行凶,将同门师兄打致伤残,实在是罪无可恕,后而,强词诡辩,死不悔改,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说?来人,推出南市,斩立决!”

    姜终是老的辣,人家能够坐镇青都令十几年,没两把刷子早就被权贵挤下来台了,还等你给他制造混乱?班门弄斧终是自找麻烦的!这件案子结的一点悬念都没有,只是受人之拖,终人之事。

    “大人,可愿听本官一句?”

    案件已定,想翻案须得经过刑部,况且这个案子实在是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没想到平日里一向深入简出的太尉,居然会为杀人凶手说话,果然是官官相护,一丘之貉。

    安若也在人群之中,原本只是想来看看热闹,看看古代的朝会是怎样的,看到那个太尉沉稳镇定的将内外之事处理的妥妥当当,不禁对她有点刮目相看,果然是有点能力的,也不是市井之徒所说的那般不堪。可是好感没一会,居然就发生这样的事......

    “果然是贪官污吏!”程峰在一旁暗自唾骂。他早就看这个女的不顺眼了。

    “先别下结论!”安若真的不明白为何,为何会觉得这个人并不是表面这样不辨正邪是非之人。

    “大人,或许这个判决太重了,他还不过只是个18岁的少年,将来的路,犹未可知。这样吧,徐家是有名的米粮世家,把你们家垄断的京畿三省的店铺和货源上交朝廷充公,给予你一个重新的判决,你可愿意?”

    钱固然重要,可是儿子的命更加重要,不是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吗?太尉果然是为了自己这一边的。

    “愿意,愿意,只要肯宽恕犬子一命别说三省,就是所有的商铺,我也愿意上交。”

    “别急,我可没说就这样算了,三省的商铺只是朝廷给的一个机会,该怎么判本官还未说,三死五伤,一重伤。死者已矣,可是人家双亲含辛茹苦的将他们养大,不能说算了就算了,你们徐家有钱,就用钱来偿还,每家补偿20万两纹银,另外四个,受伤比死亡所承受的痛苦更大,死了就一了百了,可是他们受的内伤需要药物来调理身体,每家须得50万,最后的这位张家公子,你徐家少爷学了武,活生生的打断了人家的脊椎,估计这一辈子都无法在站起来,若要赎罪,须得拿出青灵石,另外在赔偿百万纹银。若是上述条件你都愿意承受,本官就免你一死。”

    这......还真是从未听过这样的判罚,只是,受害者的心里多多少少有了一丝期待,他们的苦也将不白挨了。最期待的还是张公子,谁会愿意一辈子卧床不起,谁会愿意一辈子遭人冷眼,即便是有钱也未必能够寻的良人为自家传宗接代。醉花楼的,醉花楼的清吟姑娘还等着自己......若是有青灵石,有青灵石的话,只要有位剑师愿意为自己续接骨骼,那,那自己就可以站起来了.....

    只是,青灵石,有价无市.....

    “徐奎,不用怀疑,本官知道你家有青灵石,是开国太祖所赠,儿子的命,还有我的条件,你自己选。”

    安若就知道自己没看错人,真是奸商,这样的人要是在那个世界,肯定是个商业巨头,这样腹黑......啧啧。

    徐奎还真是没料到会这样,可是.....自己就这么一个儿子啊,“是草民教子无方,还请大人给小人一个机会......”

    算得上是庭外和解了,可是,既然知道你徐振是会武的,难道还等你伺机报仇不成。于是就趁着运功给张家公子疗伤的契机,直接将他的武脉废了。

    然后拿着手上那块青灵石,暗自一笑,别的不说,对自己的功力还是很自信的,别说只是半身不遂,就算是骨髓寸断,有青灵石她也可以治愈,哼!当初,当初若是有青灵石在手,子夜也就不会那么早去了,子夜,你倒是走的潇洒,这么破烂的朝事可全都摊我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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