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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犹如一声闷雷响在我耳边,好半晌我都没反应过来,呆呆的又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沈佳欣说,“林玲她怀孕了,在医院堕胎,我看她状态不好,才打电话给你的。”

    收了电话,我还没能接受这个事实,愣愣的收拾好东西,云里雾里的跑到那个医院。

    为什么林玲她不告诉我,出了事也只跟沈佳欣打电话?

    当我在医院看到脸色苍白的林玲时,差点没哭出来。

    她虚弱的扶着墙,被沈佳欣肥胖的身子架着,巴掌大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看到我时吓了一跳,“你怎么来了?”

    沈佳欣迟诺着说,“我打的电话。”

    林玲皱了皱眉头,对我说,“这事儿谁也不要讲……尤其是付辰。”

    按常理推断,我听这话有点想死的冲动,林玲又说,“我怕付辰对肖磊讲。”

    我顿时释然了。

    我上去扶着林玲,有些哽咽,“好好地这是干嘛啊,你就不能让人省心点啊。”

    林玲扶倒在我肩膀上,我觉得肩头有些湿润,她说,“或许这都是命吧……我命不好,活该。”

    “呸呸呸!”我动也不敢动,“你还学马克思唯物主义呢,命什么命!”我眼涩涩的冲她说,“只要你知会一声,我立马拿刀去把肖磊砍了!”

    林玲抱着我,缩在我怀里,无声哭了又哭,好半晌我都只能感受到她腔的震动,最后她抬起头,眼眶红红得像兔子,轻轻的对我说,“砍肖磊干嘛,孩子又不是他的。”

    我一惊无法用震惊来形容我的感受了,我觉得林玲要是再说一句话我的脑袋下一秒就要崩溃瘫痪,处理不了这么强悍的信息。

    站在原地没动,林玲也没动,她在看我的反应,我的反应让她很伤心。

    她松开我,“你觉得我很恶心是吗,像我这种女生,活该弄成这样。”

    “不不不。”我抱住她,觉得身子有些抖,“你告诉我,这孩子是谁的,我立刻拿刀去砍了他!”

    林玲在我怀里自嘲的笑了,“你不用去砍,你也砍不动,夏天……”她一动不动的窝在我怀里,说,“有时候我真羡慕你。”

    听到这话我不知道该高兴还是心酸,只能老老实实抱着她,仿佛全天底下的温暖都失去了,她不住往我怀里钻,像个小刺猬。

    沈佳欣也在一旁抱上来,哽咽道,“让那些男人都见鬼去吧,大不了我们三个自己过!”

    我们在医院门口不顾形象的抱头,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沈佳欣一抹眼泪拉开嗓子,“看看看,看什么看!没见过绝症好了高兴的啊。”说完嚎的一声又哭起来,仿佛堕了胎的人是她,弄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哭了。

    我们把林玲弄到租住的小屋,又温情了一把。

    看着苍白的林玲,我问,“你打算怎么办?”

    林玲沉默,“还能怎么办?”

    “你不打算给孩子的爸爸说这件事了?”

    她仰头嘲讽的笑了,“说了又能怎么样?”她低头,用手抚手中的杯子,来来回回,低低的说,“我就是给人做小的命!”

    我惊恐的意识到,这事情很复杂。

    沈佳欣在里屋冲热牛没听见,我有些担忧,“到底怎么回事?”

    “你别问了。”林玲苦笑,“我也弄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事到如今,还能怎么样。

    林玲看起来很柔弱,骨子里却倔得很。

    “上次肖磊父母的事儿,你去了吗?”我突然想起这档子事儿。

    林玲摇头,“我这种状况,可能去吗?”

    人世无常,我真体会到了这个词的涵义。

    沈佳欣拿着牛出来,每人递了一杯,“别难过了,咱姐儿几个一起扛过去!”

    她就这点很好,够义气。

    林玲露出微弱的笑。

    我说,“你有地方去吗?”

    林玲虚弱的笑了,“我能在这里住几天吗?”

    这几天林玲在我们租住的小屋里基本上没出去过,沈佳欣和我白天各自出去上班,她就在小屋里收拾东西,做做饭等我们回来,俨然一个莴苣姑娘。

    在公司里的状况还行,我们刚进的暑期实习生,基本上就是帮边儿,拿些文件,处理一下简单的数据,有时候跑跑腿当一下服务员。

    和我同校的是一个女孩,国际贸易专业的,和我分到一个部门,叫赵文姬。这名儿起得,我觉得她爸一定很有水准。

    我刚坐下,文姬就拿着一个文件夹过来,扔给我说,“辛苦了,高材生。”

    额……又是同种数据分析,这种毫无技术含量又费心费力的活她每次都扔给我。

    我白了她一眼,“我有什么好处啊?”

    “请你吃哈达斯怎么样?”画得很致的面容上露出算计的笑。

    “得了吧,我还不如自己买,你来做呢。”说这么说,我还是把东西收起来,等把手头的做完,再来处理她的破事儿。

    “无聊啊。”她伸开腿,躺在靠椅上,“每天就做这些单一的事儿,没意思透了。”

    我急速的往电脑里打数据,抽空鄙视了她一把,“你知足吧,就是真的上班儿了也就这,受不了回去当家庭主妇啊。”

    “才不!”文姬噌的一声挺直背,“我一大好有为青年,豢养在家那是对社会的不负责,是一种资源的浪费,再说了,那些高端帅哥都是要我去拯救的。”

    我哼哼笑了两声,瞅着对面的工作室,“你们组的灭绝师叔来了啊,你要是再不回去,小心最后的暑期工作评价。”

    这句话果然有效,文姬又噌的一声站起来,直往回跑,去的比来的还快。

    到下午收班时,我如愿的等到了付辰。

    上次我故意说,男朋友等女朋友下班女生多幸福,并列举相当多的例子,这厮果然上当。

    “没吃饭吧。”付辰接过我的包,“挑个地方。”

    “你看。”我捏了一把腰上的,“这就是办公室职员的标志……多雄壮。”

    付辰笑着了我的脑袋,“养胖点没什么。”

    “我又不是猪!”我一把打开他的手,“你们男的嘴上说不介意,心里还是希望女朋友身材好点,虚伪。”

    付辰笑得很无奈,“那你的意思是我们不吃了,为你的塑身计划和我的感官享受做贡献?”

    “谁说不吃了?!”我怒瞪。

    “你不是说女孩子要身材好?”

    我振振有词,“我是说现在的一个审美标准,感叹一下世风日下,和我们吃不吃有什么关系?你要是今天胆敢不请我,就是你个人品质问题,说话不算数啊。”

    对于这样的我,付辰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笑两声回应,拉起我,“那还说什么,走吃饭去。”

    我喜滋滋被付辰拉着,身后突然响起一声凄厉的喊叫,“夏天——你等等我——”

    一听就是文姬那祸害。

    我条件反的想拉付辰跑,那妞每次找我都没什么好事儿。

    文姬踩着高跟鞋奔跑的声音格外动听,瓜噔瓜噔瓜噔……

    “夏天我喊你你跑什么?”文姬气喘吁吁过来。

    我回头,“没啊,这不是没听见嘛。”

    文姬看见一旁的付辰,两眼放光,仿佛抓住了百年不遇的珍品,“哎,这谁?你也不介绍介绍?”说完煞有其事的抚平了因奔跑而凌乱的头发。

    女孩儿刻意在男孩儿面前捋头发可不是一件好事儿。

    我一步靠到付辰身边,拉住付辰,恶狠狠宣布,“我男朋友!”

    付辰很配合的笑了笑,“我是她男朋友,付辰,你好。”

    “啊!你就是我们学生会主席付辰!”她夸张的大喊,又看了看我死死揪住付辰的手,脸一下子沮丧了,哀哀递过来一个文件夹,“给。”

    我退后一步,如临大敌,“这是什么?!”

    文姬抬起脸,冲我花颜一笑,“外贸波动数据整合啊,你最擅长的对吧,夏天。”

    我头要的像拨浪鼓,“不要不要不要,这不是你的活儿嘛,我不,我今天都帮你整了一个了。”

    文姬垮下脸,“我今儿晚上有事儿,帮帮忙啊。”

    “你没看见嘛?”我一指付辰,“恋爱比天大,我今晚要陪男朋友,没空!”

    “呜……”文姬作可怜状,我无视。

    “没关系。”付辰结果文件,“夏天会帮忙的。”

    我瞪着付辰——有胳膊肘往外拐的吗?

    文姬兴高采烈,“夏天你男朋友真好!”说完生怕我反悔,连忙踩着高跟鞋瓜噔瓜噔瓜噔又跑走了。

    去!我男朋友好关她什么事儿。

    我瞪着付辰,“说吧,有什么想法现在交代,等会儿跪搓衣板儿可没申诉的份儿了。”

    付辰笑了,“这种东西,我也可以做的。”他说,“你刚进公司,为人处世圆滑点。”

    于是,我带着男朋友,和一份数据分析表,往吃饭的地方走。

    一阵嗡鸣响起,我拿起电话。

    咦?不是我的?

    付辰拿出自己的电话,苦笑,“跟你学会了,只会开震动。”接起电话喂了一声,脸瞬间沉了。

    我说,“怎么了?”

    我一看他手机,诺基亚新款,挺潮的。

    “肖磊喝醉了。”付辰迟疑一下,“我得过去把他弄回去。”

    “我也去!”这种事儿就有难同当嘛。

    付辰沉默,“……郭倩也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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