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我真想抽他一巴掌!

    我狠狠甩开他的手,双眼怒瞪着他。

    他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骂上道歉,“对不起,是我说错了话。”

    我嗤了一声,似笑非笑,“我确实高攀不上你这种少爷级人物,您那里说错了啊,是我本身就穷酸,要不然怎么会连个修车费都付不起,惹上这档子破事儿!”

    这次转身走,司瑞野没有拦我。

    在这个寂寞的夏夜,我迎着风,慢慢走向看不清的前方,我想,如果付辰还在我身边,我是不是都不遇见这些麻烦。

    突然之间,我仿佛是游离在这个城市边缘的浮萍,格外无依。

    秦言因为一个海洋,放弃了这么爱她的男人,那么我和付辰之间,会因为这遥远的距离被隔开吗?

    因为这个想法,我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司瑞野。

    深沉的夜色里,他的身影依靠在他的名车旁,挺拔修长的身材像一株寂寞的竹,他的指尖捏着一段香烟,狠狠地抽,烟雾弥漫在脸侧,这么远,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看到了他满身的落寞。

    我深吸一口气,暗骂自己一声,紧了紧手指,转身走了回去。

    司瑞野看到我转身回来,有些愣神儿,连忙扔掉手中的烟,踩灭,看着我。

    我叹口气,说,“进去吧,只此一次。”

    他的眼中一瞬间亮了起来,我有种救世神的感觉。

    上海的“野店”真是丰富多彩,上次我去的那个,跟这个比起来就像乡下的小餐馆。

    司瑞野轻车熟路的把我领到一个包房外,扣了扣门。

    里面立刻有人开门,看到司瑞野,高兴的说,“你小子可算来了!”再转眼看到身后的我,愣下神儿,说,“您进来吧。”

    我跟着进去,看到了如下场景:六个女孩儿坐在卡座上,手中拿着饮料喝,眼神很不友好,我也很不乐观。

    余下还有两个男生,一个跟在司瑞野身旁,一个抱着卡座上的女孩儿坐在旁边。

    司瑞野身旁的朋友顺手就把他拉到了身边,走到卡座坐下,而其他女生愣是动都没动。

    天,这哪里是接见朋友,分明是这些人不忿我“抢走”了司瑞野,来报复来着。

    我就这样傻愣愣的站在原地,司瑞野很不好意思的站了起来,想给我腾个座位,但是他旁边都是男生,这怎么坐啊。

    终于有一个女孩往旁边挪了挪,拍了拍,“过来这儿坐吧。”

    那里应该离司瑞野直线距离最长。

    我在心底哀叹一声,挪了地儿过去。

    应强烈要求,司瑞野介绍了我,“夏天,我的……女朋友。”

    一个女孩忽闪着大眼问司瑞野,“她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司瑞野尴尬的笑着,我接起话,“我刚进一家公司作职员。”

    那女孩忽闪着大眼转过来,“哦~,秦言姐那家公司吗?你不会是在她手下做事儿吧。”

    我……她估计是想到了公司同事横刀夺爱的桥段。

    扶额。

    司瑞野笑了笑,“我和她认识的过程有些奇特。”

    恩,我觉得我们的认识过程真的可以用奇特来形容。

    剩下的女孩儿纷纷过来刺探军情,少不了要拿我和她们的“秦言姐”比较。

    秦言身为一个女生做到这份儿上真够可以的,能把身边的同朋友变成战友,功力非同一般。

    聊了一会儿,他们提议去外面已开的舞池里跳舞,司瑞野拗不过,也拉我去了,临行前,他凑过来低低说了去,“对不起。”

    我略微笑了笑,点点头。

    这一暧昧的场面刺激了在场的所有女,立刻有人过来把我们两个分开,分别带到了地方。

    哦……难熬啊!

    舞池里灯光闪烁,这群人见着这场面犹如打了**血的猴子,上蹿下跳,我默然立在一旁。

    司瑞野被拐到舞池里半天下不来,我无奈的喝着饮料。

    一个女孩儿从舞池里出来,对我笑了笑。

    我这人一贯不计前嫌,她对我笑,我就还了一个笑,这个笑起到了非一般的效用。

    “我叫刘可欣,是秦言的同事和朋友。”刘可欣笑了笑,“今天很不习惯吧,秦言在我们圈儿里很好,所以听说她刚走,你这个女朋友就马上冒出来了朋友有些气不过。”

    我挑了挑眉,故作深沉的“哦”了一声。

    刘可欣不好意思的笑了,“可是看你很温和,不像有……恩……的人,所以我也不好意思为难你了。”

    这人很直爽,我直接取消了防线,开玩笑说,“我可不温和,要是有人载到我手上就完蛋了。”

    我两个哈哈笑了几声,司瑞野这厮就跑了过来,问我要不要去玩儿。

    我摇了摇头,这厮就直接坐了下来,跟我聊了起来。

    我们一说到让我们认识的那些事儿,就很是感慨,哎,猿粪这东西,真是……一语难尽啊!

    刘可欣听到我划伤他的坐骑,也感叹道,“其实秦言姐和瑞野认识的过程也很奇特呢。”

    司瑞野脸红着打断,“没什么好说的。”

    刘可欣看我没反对,还一脸鼓舞的劲儿,顺口说了下来,“那一天我和秦言姐上街shopping,突然就听到一位大妈喊抓小偷,秦言姐一看前面有人跑,二话不说就追了上去!”

    刘可欣一副自豪的表情,我“哇”出了声,“秦言很能啊!”

    她把头一扬,“那是,我们秦言姐跆拳道红黑带,区区一个毛贼,怕什么。”

    我寒碜了一把,幸亏那天她没再回来,要不然看到我抽打醉酒的司瑞野,还不当场把我给结果了?!

    刘可欣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可是没想到,抓到最后,那个毛贼就是瑞野!”

    我也有些好笑,“不会是他去抓贼,反倒被秦言误认为是贼了吧。”

    刘可欣大笑,“你可真有才,让你给猜中了!”

    司瑞野在一旁哭笑不得,“你就挑我这丢人事儿说。”

    我推了推刘可欣,“然后呢?”

    刘可欣含笑看了司瑞野一眼,“最后秦言姐一个飞腿把瑞野撂倒了,让他在医院里呆了十几天呢!”

    这个苦命的啊,我很同情的望着他,司瑞野不好意思的别开眼。

    刘可欣笑了笑,“秦言姐也觉得很对不起,送了十几天的饭,结果两个人就……”

    司瑞野的脸色一下子黑了下来,刘可欣察觉气氛不对,也没说,我也赶紧停住了笑。

    这个,曾经听沈佳欣唠叨我,说,伺候失恋的女人比伺候坐月子的女人还要麻烦。

    我觉得,这句话可以用在司瑞野身上,伺候他这样失恋的男人,真是比伺候坐月子的女人还要麻烦。

    正聊着,我的手机突然销魂的一颤,我定的是铃声加震动模式,这会儿感受的很真切,拿起电话,屏幕上显示的是钱芳语。

    我打开通话,说,“芳语,今天我回去晚点儿。”

    钱芳语默默的问,“你在哪儿?”

    我报了地方,“正和朋友跳舞呢,估计还有一会儿才能消停。”

    我突然听到对面有说话的开关门的声音,疑惑的问,“芳语,我们那儿来人了?你朋友来啦?”

    钱芳语略略笑了两声,“是来人了,不过不是我朋友,是你朋友。”

    这句话让我很惊疑,我在我的朋友中滤了一大半儿,颤巍巍的问,“是谁?不,是男的女的,你让他接电话。”

    我正在干亏心事儿,说话有些底气不足。

    钱芳语的话再次刺激了我,她说,“你朋友接不了电话了,他正往你那里去,还说要你不要挪地方。”

    挂上电话的一瞬间,我觉得闪耀的灯光真像一道道闪电,只差劈到我身上了,我只希望今天这事儿不要穿帮。

    付辰?郭倩?杨乐乐?

    这三个极其有可能。

    刘可欣在一旁推了推我,“家里出事儿了?怎么这么难过。”

    我哭丧着脸,“不,是后院儿起火了。”我转头看向司瑞野,“我和你有些事儿要说。”

    司瑞野很配合的跟我来到外间,我说,“我要走了,不,我要先在外面一下,等会儿就不回来了。”

    他惊奇的问,“出什么事儿了?”

    我悲哀的叹气,“我朋友来了。”

    司瑞野疑惑,“那把他们叫来一起玩儿啊。”

    我瞪大了眼,想了想,嘿,真是,我从来没跟他说过我有男朋友这回事儿。

    我解释,“我不能让他们知道我在这儿有个‘男朋友’,因为我本来就有个男朋友。”

    这句抽象的话瞬间被司瑞野理解,他深沉了脸,说,“麻烦你了。”

    我摆摆手,“不麻烦,我去门口等着,他们一来我就把他们拖走。”

    我挎起包,“我走了。”

    司瑞野点头,“路上小心。”

    还未走两步,司瑞野叫住了我,“夏天,我们能做朋友吗?”

    我回过头,冲他笑了笑,“我们不是已经是了吗?”

    他会心一笑,我转身走了出去。

    在寒风中焦急的等待,不到十分钟,一辆火红的车子打着旋儿停到我身旁。

    我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么骚包的车,除了郭倩,还有谁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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