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唐,我……”徐晴早已料到见面时张小唐对她的态度,但是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难受的。
徐晴叹了口气,收回伸出去的手。
“妈想跟你谈谈。”徐晴看着张小唐说。
“你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张小唐没看她。
“小唐,你太没礼貌了!徐阿姨好歹是你妈啊,你态度就不能放尊重点么?”程翰忍不住骂他。
“我妈?你是说这个把我丢弃十几年不管的女人?她还有这个资格么?”张小唐轻扯嘴角。
“你……”
“程翰,他说的对。”徐晴阻断了程翰的话,平静的说。
“徐阿姨……”程翰苦恼的挠头,或许直接把徐阿姨带来太欠缺考虑了。
“没事。我们还是先走吧。”徐晴深深的看了张小唐一眼,眼里满是无可奈何与歉意。
“好吧。”程翰没办法。
以后慢慢劝小唐吧。他想。
都走吧,我不需要这迟到和虚假的亲情。张小唐在心底说,但却紧紧握住了拳头。
她还是这样子,冷静而强势,喜怒不显于色,好像没有她办不到的事情。
可惜,以前她掌握不了爸,而现在,我也不会任她摆布。
随意抛弃自己的儿子,十几年后又突然出现,难道指望自己会如得恩赐一样的欣喜么?张小唐咬着牙想。
方禹站在张小唐身边,自然细心的发现他微微发着抖的身子。
方禹轻不可闻的叹息,把他的手包在自己的手心,用力握紧。
张小唐侧头看向他,故作轻松的笑笑。
“阿姨,我送送您吧。”方禹开口道。
张小唐反握住方禹的手,盯着他。
方禹朝他摇头笑了下,抽出自己的手跟着程翰走出家门。
张小唐看着他们消失在楼梯道的身影,气恼的一脚踢向沙发。
“程翰,你先去忙吧,我要和方先生聊聊。”徐晴停下脚步。
程翰望向方禹,方禹冲他点了点头。
“好吧,那我回去了。”程翰答应道。
看方禹这货的表现了。程翰暗暗想着。
“那我们找个地方吧。”徐晴看向方禹,面色平静,看不出什么心思。
于是方禹就把她带到了小区附近的一家茶馆。
此时是下午人最容易困倦的时分,茶馆里飘着淡淡的茶香,环境清幽,顾客也不多。
两人找了个桌子相对而坐。
“你是叫方禹吧?那么,你是小唐的……”徐晴朝送茶过来的服务员礼貌的点了点头,随即看向方禹,问道。
“恋人。”方禹很自然的接上去,然后不意外的发现徐晴的脸色微变。
对方是个聪明人,又看见了他和张小唐亲密的那一幕,所以方禹没指望隐瞒,也有信心说服对方。
徐晴随即拿起茶杯喝了口茶,表情再次变得平静无波。
“你们……两个男人,有什么未来?你觉得我会同意把自己的儿子交给你吗?”
“虽然很无礼,但是阿姨,您同不同意对我们来说没多大影响。”方禹平和的说。
“哦?好狂妄。再怎么说,我也是小唐的妈,即使用强硬的手段,我也能拆散你们。”徐晴冷笑。
“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把不把小唐交给我,不是由您决定的,要看小唐的心思。”
徐晴没说话。
“恕我直言,如果十几年前您没选择丢下他,那么现在您对他的人生自然有很大的干涉权。”
方禹停顿了下,看着徐晴并没有发怒的脸色,继续说道。
“但是因为您抛弃过他,您和他之间陌生、没有感情联系的这十几年岁月,已经让您失去了指责与干预他得到幸福的权利了。”
“即使要指责,一直照顾小唐的季大妈也比您更有立场。”
徐晴的神情变得黯然。
“你说的对,”半晌,她平静的开口。“不过,你这么有信心能给小唐幸福?对他来说,一个清楚的未来很重要。”
“当然,我有信心。虽然我没法表现给您看,但是我会用一辈子来慢慢证明的。”方禹从容的答道。
“看来,你对我们母子之间的事情也很清楚了?小唐告诉你的?”徐晴问。
方禹点头。“既然您还是关心他的,为什么这十几年来不回来看看他呢?”
徐晴叹气,低着头,手紧紧握住茶杯。
“当年我离开时确实是有种义无反顾的心情,是我太自私了。”
方禹安静的听着。
“小唐,长得很像他爸爸。清秀,温顺,骨子里却很倔,认死理。我是恨他爸的,恨他辜负了我年轻时最美好的年岁,他死后,我心里的不甘与怨恨并没消。”
“看见小唐,我总恍惚的觉得,还没从他爸的欺叛的深渊里脱离。就愚蠢的想,丢下以前的所有,就能获得解脱了。”
“留给季大妈一封信,自私的丢下他后,我到了一座新城市,立足,创业,成家。恍然间几年就飞快的过去了。”
“然后,你有想起小唐么?”
徐晴苦涩一笑:“当然有,安定好了之后就更想了。当时我已经有了想要的一切,金钱,地位和富足的生活,我打听到了小唐和季大妈的住址,却一直没提起勇气去看他们。尤其是知道小唐在我离开后还大病一场,我心绪就更混乱了。”
“有些事情真的不能犹豫不决,不能拖延,否则时间一长,就更没有勇气了。”
“我定时汇钱给季大妈,以为这样能弥补些什么。”徐晴自嘲的笑。
“小唐很可怜。”方禹突然说,看着徐晴黯然的眼神。
“……你说的没错。”徐晴点头,喃喃道:“他很可怜。有我这么个无情的妈妈。”
“他不认我,也是应该的。”
方禹摇头,又说:“如果您真正无情的话,就不会回来了。”
“但是我好奇,您为什么会突然回来?”
徐晴笑了,说:“我虽然一直都没回来看过他,但却对他的事情一清二楚。”
“包括他以前的那个男朋友。”
“呃,您这么多年都找人调查小唐么?”方禹愣了下。
“请你体谅一个母亲的心情吧,即使我这么的不合格。不过我只是叫人向我汇报他的日常生活,并不是监视他的隐私。另外,别告诉小唐这件事。”
“知道他和一个男人在一起的时候我也很吃惊,不过我也知道我没那个权利去阻止他们,也就只好放任不管。”徐晴继续说。
“听手下人报告说,他们过得还不错,我也就没去深究。”
方禹鼻子,没吱声。心里却在想:不错个p,跟个人渣在一起能好到哪里去?
“谁知最近小唐突然就不见人影了,调查的人说他没回家,而且那房子也要卖了。我禁不住心里的煎熬,还是决定回来了。”
“这件事……有点复杂,”方禹说,犹豫要不要把杨靖安和小唐的事说出来。
“没事,不想说就算了。不过看来,你们现在过得很好。”徐晴理解的说道。
“谢谢您了。”
徐晴叹息,眼睛有些湿润。“看来我这次回来太多余了。能看见小唐我也满足了,也不指望他能不计前嫌的对我了。”
“阿姨您放心,我会劝他的。”方禹安慰道。“您现在……有新的家庭了么?”
徐晴点头:“小唐的……弟弟,现在也十五岁了。每次看着他,我就想,如果他们两兄弟都在我身边,那有多好。”
“小帆那孩子,也一直很羡慕别人有哥哥呢。”想起自己淘气的小儿子,徐晴微微一笑。
“那么我多留也没意思了,该回去了。希望你们好好过日子。”徐晴拿起包,起身。
“等一下!”方禹叫道。
“嗯?”徐晴疑惑的看着他。
方禹挥了挥一直放在桌子下面,右手握的手机,笑眯眯的看着她。
“小唐,跟你妈说几句?”方禹对着手机说,然后递给徐晴。
徐晴颤着手接过手机,小心翼翼的放到耳边。“喂,小唐?”
那头一直沉默,徐晴的心慢慢沉了下去,直到那边传来结束通话声,才失落的把手机还给方禹。
“算了,有再多借口,我抛弃他是事实,任谁都没法轻易听了几句话就能原谅的。”
方禹摇头笑着说:“不,我了解他,您再坐一会。”
方禹低头飞快打了几行字发送了条短信给张小唐,然后悠哉的拿起茶杯喝水。
徐晴虽然也不抱什么希望了,但还是坐回了椅子上。
又过了好一会,徐晴忍不住说:“我还是走吧。”
方禹伸出手指摇了摇,忍笑说:“阿姨,您得理解小唐那个超级路痴。”
说着又看了看门口。“我看也差不多了,我们先去门口吧。”
徐晴拎着包,迷茫的跟着他往门口走去。
方禹露出个意料之中的得意笑容,往不远处挥手叫道:“小笨蛋,这边!”
“你才笨蛋!”张小唐满头汗的跑过来,看到徐晴后不自在的收起笑容。
母子两一时相对无言。
“别挡人家店门口嘛,走吧,天也不早了,找个地方大家吃顿饭吧,我来打电话给程翰。”方禹打着哈哈。
徐晴点头,却听张小唐低着头说:“不用找地方了……”
“啊?”方禹看向他。
“我们……还是回家吃吧……”张小唐别扭的说。
方禹一本正经的点头:“还是媳妇想得周到,外面哪有家里好啊。那走吧。”
徐晴微笑点头,走在前面。
张小唐对着方禹龇牙:你死定了!
方禹无辜的回望他。
徐晴注意到他两人的互动,心里涌上欣慰。
心头那块积压了许久的大石,慢慢的碎掉。
感觉自己颤抖的手被温暖的握住,徐晴愣愣的看向身边。
“你还记得我小时候爱吃的菜么?”
张小唐还是低着头。
“当然记得!”徐晴忙回答,生怕他消失似的紧紧回握住儿子的手。
“你小时候啊,就爱吃酸辣土豆丝,每次有那个菜都能多吃好多饭。”徐晴回忆道。
“我都好久没有吃这道菜了……”
“妈,我想吃你做的菜。”
“好……”徐晴笑着回答,自己的脸,一手温热的泪水,但是心底那块缺损的伤口,却在慢慢愈合。
方禹满意的看着他们。
又做了件好事啊,小唐认回了妈,自己认到了岳母。
要问他短信写的什么,也无关紧要了,重要的是他相信小唐,不会让他自己后悔,也不会让他失望。
你的母亲已经为你,做出如此原则的让步让你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了。你又有什么看不开的呢?为了十几年前的错误继续仇恨下去,本毫无意义不是么?
张小唐拉着徐晴的手,混乱的思绪变得清明。
混蛋,谢了!张小唐回头用口型跟方禹说道。
“真要谢我就赶快以身相许吧~为夫甚是饥渴……”方禹邪恶的笑,小声说。
满意的看到张小唐的脸红的快熟了似的,方禹哈哈大笑。
“对了,妈,过些日子把弟弟带来吧,我想见见他。”张小唐忙转回头,说。
“好,小帆肯定会很高兴的。”徐晴笑着答应道。
其乐融融。
但是……方禹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小唐……虽然我理解你的路痴,但是这明显是跟你来的时候相反的路吧?”
“……呃……”
再走下去估计吃的就不是晚餐而是夜宵了。方禹无奈的想。
“……”
徐晴扶额,小时候还真没发现,这孩子怎么路痴得这么严重呢?
当晚徐晴还是走了,不过承诺了会经常回来。
张小唐既高兴又失落的在车站送走母亲,回到家即被某个被遗弃在厨房刷碗的怨夫扑倒在沙发上。
“好了,闹心事都解决了。我们今晚……”方禹一脸严肃,配着腰上的围裙却显得很好笑。
“洞房吧!”
“噗——”张小唐忍不住了。
方禹淡定的擦擦脸上的口水,认真的看着他。
张小唐低头,被某人用手抬起。再低,再抬,终于一声轻不可闻的“嗯”字传到方禹耳朵里。
方禹十分满意的点头。
今晚有美餐吃了。
方禹眯眼,猥琐而期待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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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晴叹了口气,收回伸出去的手。
“妈想跟你谈谈。”徐晴看着张小唐说。
“你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张小唐没看她。
“小唐,你太没礼貌了!徐阿姨好歹是你妈啊,你态度就不能放尊重点么?”程翰忍不住骂他。
“我妈?你是说这个把我丢弃十几年不管的女人?她还有这个资格么?”张小唐轻扯嘴角。
“你……”
“程翰,他说的对。”徐晴阻断了程翰的话,平静的说。
“徐阿姨……”程翰苦恼的挠头,或许直接把徐阿姨带来太欠缺考虑了。
“没事。我们还是先走吧。”徐晴深深的看了张小唐一眼,眼里满是无可奈何与歉意。
“好吧。”程翰没办法。
以后慢慢劝小唐吧。他想。
都走吧,我不需要这迟到和虚假的亲情。张小唐在心底说,但却紧紧握住了拳头。
她还是这样子,冷静而强势,喜怒不显于色,好像没有她办不到的事情。
可惜,以前她掌握不了爸,而现在,我也不会任她摆布。
随意抛弃自己的儿子,十几年后又突然出现,难道指望自己会如得恩赐一样的欣喜么?张小唐咬着牙想。
方禹站在张小唐身边,自然细心的发现他微微发着抖的身子。
方禹轻不可闻的叹息,把他的手包在自己的手心,用力握紧。
张小唐侧头看向他,故作轻松的笑笑。
“阿姨,我送送您吧。”方禹开口道。
张小唐反握住方禹的手,盯着他。
方禹朝他摇头笑了下,抽出自己的手跟着程翰走出家门。
张小唐看着他们消失在楼梯道的身影,气恼的一脚踢向沙发。
“程翰,你先去忙吧,我要和方先生聊聊。”徐晴停下脚步。
程翰望向方禹,方禹冲他点了点头。
“好吧,那我回去了。”程翰答应道。
看方禹这货的表现了。程翰暗暗想着。
“那我们找个地方吧。”徐晴看向方禹,面色平静,看不出什么心思。
于是方禹就把她带到了小区附近的一家茶馆。
此时是下午人最容易困倦的时分,茶馆里飘着淡淡的茶香,环境清幽,顾客也不多。
两人找了个桌子相对而坐。
“你是叫方禹吧?那么,你是小唐的……”徐晴朝送茶过来的服务员礼貌的点了点头,随即看向方禹,问道。
“恋人。”方禹很自然的接上去,然后不意外的发现徐晴的脸色微变。
对方是个聪明人,又看见了他和张小唐亲密的那一幕,所以方禹没指望隐瞒,也有信心说服对方。
徐晴随即拿起茶杯喝了口茶,表情再次变得平静无波。
“你们……两个男人,有什么未来?你觉得我会同意把自己的儿子交给你吗?”
“虽然很无礼,但是阿姨,您同不同意对我们来说没多大影响。”方禹平和的说。
“哦?好狂妄。再怎么说,我也是小唐的妈,即使用强硬的手段,我也能拆散你们。”徐晴冷笑。
“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把不把小唐交给我,不是由您决定的,要看小唐的心思。”
徐晴没说话。
“恕我直言,如果十几年前您没选择丢下他,那么现在您对他的人生自然有很大的干涉权。”
方禹停顿了下,看着徐晴并没有发怒的脸色,继续说道。
“但是因为您抛弃过他,您和他之间陌生、没有感情联系的这十几年岁月,已经让您失去了指责与干预他得到幸福的权利了。”
“即使要指责,一直照顾小唐的季大妈也比您更有立场。”
徐晴的神情变得黯然。
“你说的对,”半晌,她平静的开口。“不过,你这么有信心能给小唐幸福?对他来说,一个清楚的未来很重要。”
“当然,我有信心。虽然我没法表现给您看,但是我会用一辈子来慢慢证明的。”方禹从容的答道。
“看来,你对我们母子之间的事情也很清楚了?小唐告诉你的?”徐晴问。
方禹点头。“既然您还是关心他的,为什么这十几年来不回来看看他呢?”
徐晴叹气,低着头,手紧紧握住茶杯。
“当年我离开时确实是有种义无反顾的心情,是我太自私了。”
方禹安静的听着。
“小唐,长得很像他爸爸。清秀,温顺,骨子里却很倔,认死理。我是恨他爸的,恨他辜负了我年轻时最美好的年岁,他死后,我心里的不甘与怨恨并没消。”
“看见小唐,我总恍惚的觉得,还没从他爸的欺叛的深渊里脱离。就愚蠢的想,丢下以前的所有,就能获得解脱了。”
“留给季大妈一封信,自私的丢下他后,我到了一座新城市,立足,创业,成家。恍然间几年就飞快的过去了。”
“然后,你有想起小唐么?”
徐晴苦涩一笑:“当然有,安定好了之后就更想了。当时我已经有了想要的一切,金钱,地位和富足的生活,我打听到了小唐和季大妈的住址,却一直没提起勇气去看他们。尤其是知道小唐在我离开后还大病一场,我心绪就更混乱了。”
“有些事情真的不能犹豫不决,不能拖延,否则时间一长,就更没有勇气了。”
“我定时汇钱给季大妈,以为这样能弥补些什么。”徐晴自嘲的笑。
“小唐很可怜。”方禹突然说,看着徐晴黯然的眼神。
“……你说的没错。”徐晴点头,喃喃道:“他很可怜。有我这么个无情的妈妈。”
“他不认我,也是应该的。”
方禹摇头,又说:“如果您真正无情的话,就不会回来了。”
“但是我好奇,您为什么会突然回来?”
徐晴笑了,说:“我虽然一直都没回来看过他,但却对他的事情一清二楚。”
“包括他以前的那个男朋友。”
“呃,您这么多年都找人调查小唐么?”方禹愣了下。
“请你体谅一个母亲的心情吧,即使我这么的不合格。不过我只是叫人向我汇报他的日常生活,并不是监视他的隐私。另外,别告诉小唐这件事。”
“知道他和一个男人在一起的时候我也很吃惊,不过我也知道我没那个权利去阻止他们,也就只好放任不管。”徐晴继续说。
“听手下人报告说,他们过得还不错,我也就没去深究。”
方禹鼻子,没吱声。心里却在想:不错个p,跟个人渣在一起能好到哪里去?
“谁知最近小唐突然就不见人影了,调查的人说他没回家,而且那房子也要卖了。我禁不住心里的煎熬,还是决定回来了。”
“这件事……有点复杂,”方禹说,犹豫要不要把杨靖安和小唐的事说出来。
“没事,不想说就算了。不过看来,你们现在过得很好。”徐晴理解的说道。
“谢谢您了。”
徐晴叹息,眼睛有些湿润。“看来我这次回来太多余了。能看见小唐我也满足了,也不指望他能不计前嫌的对我了。”
“阿姨您放心,我会劝他的。”方禹安慰道。“您现在……有新的家庭了么?”
徐晴点头:“小唐的……弟弟,现在也十五岁了。每次看着他,我就想,如果他们两兄弟都在我身边,那有多好。”
“小帆那孩子,也一直很羡慕别人有哥哥呢。”想起自己淘气的小儿子,徐晴微微一笑。
“那么我多留也没意思了,该回去了。希望你们好好过日子。”徐晴拿起包,起身。
“等一下!”方禹叫道。
“嗯?”徐晴疑惑的看着他。
方禹挥了挥一直放在桌子下面,右手握的手机,笑眯眯的看着她。
“小唐,跟你妈说几句?”方禹对着手机说,然后递给徐晴。
徐晴颤着手接过手机,小心翼翼的放到耳边。“喂,小唐?”
那头一直沉默,徐晴的心慢慢沉了下去,直到那边传来结束通话声,才失落的把手机还给方禹。
“算了,有再多借口,我抛弃他是事实,任谁都没法轻易听了几句话就能原谅的。”
方禹摇头笑着说:“不,我了解他,您再坐一会。”
方禹低头飞快打了几行字发送了条短信给张小唐,然后悠哉的拿起茶杯喝水。
徐晴虽然也不抱什么希望了,但还是坐回了椅子上。
又过了好一会,徐晴忍不住说:“我还是走吧。”
方禹伸出手指摇了摇,忍笑说:“阿姨,您得理解小唐那个超级路痴。”
说着又看了看门口。“我看也差不多了,我们先去门口吧。”
徐晴拎着包,迷茫的跟着他往门口走去。
方禹露出个意料之中的得意笑容,往不远处挥手叫道:“小笨蛋,这边!”
“你才笨蛋!”张小唐满头汗的跑过来,看到徐晴后不自在的收起笑容。
母子两一时相对无言。
“别挡人家店门口嘛,走吧,天也不早了,找个地方大家吃顿饭吧,我来打电话给程翰。”方禹打着哈哈。
徐晴点头,却听张小唐低着头说:“不用找地方了……”
“啊?”方禹看向他。
“我们……还是回家吃吧……”张小唐别扭的说。
方禹一本正经的点头:“还是媳妇想得周到,外面哪有家里好啊。那走吧。”
徐晴微笑点头,走在前面。
张小唐对着方禹龇牙:你死定了!
方禹无辜的回望他。
徐晴注意到他两人的互动,心里涌上欣慰。
心头那块积压了许久的大石,慢慢的碎掉。
感觉自己颤抖的手被温暖的握住,徐晴愣愣的看向身边。
“你还记得我小时候爱吃的菜么?”
张小唐还是低着头。
“当然记得!”徐晴忙回答,生怕他消失似的紧紧回握住儿子的手。
“你小时候啊,就爱吃酸辣土豆丝,每次有那个菜都能多吃好多饭。”徐晴回忆道。
“我都好久没有吃这道菜了……”
“妈,我想吃你做的菜。”
“好……”徐晴笑着回答,自己的脸,一手温热的泪水,但是心底那块缺损的伤口,却在慢慢愈合。
方禹满意的看着他们。
又做了件好事啊,小唐认回了妈,自己认到了岳母。
要问他短信写的什么,也无关紧要了,重要的是他相信小唐,不会让他自己后悔,也不会让他失望。
你的母亲已经为你,做出如此原则的让步让你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了。你又有什么看不开的呢?为了十几年前的错误继续仇恨下去,本毫无意义不是么?
张小唐拉着徐晴的手,混乱的思绪变得清明。
混蛋,谢了!张小唐回头用口型跟方禹说道。
“真要谢我就赶快以身相许吧~为夫甚是饥渴……”方禹邪恶的笑,小声说。
满意的看到张小唐的脸红的快熟了似的,方禹哈哈大笑。
“对了,妈,过些日子把弟弟带来吧,我想见见他。”张小唐忙转回头,说。
“好,小帆肯定会很高兴的。”徐晴笑着答应道。
其乐融融。
但是……方禹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小唐……虽然我理解你的路痴,但是这明显是跟你来的时候相反的路吧?”
“……呃……”
再走下去估计吃的就不是晚餐而是夜宵了。方禹无奈的想。
“……”
徐晴扶额,小时候还真没发现,这孩子怎么路痴得这么严重呢?
当晚徐晴还是走了,不过承诺了会经常回来。
张小唐既高兴又失落的在车站送走母亲,回到家即被某个被遗弃在厨房刷碗的怨夫扑倒在沙发上。
“好了,闹心事都解决了。我们今晚……”方禹一脸严肃,配着腰上的围裙却显得很好笑。
“洞房吧!”
“噗——”张小唐忍不住了。
方禹淡定的擦擦脸上的口水,认真的看着他。
张小唐低头,被某人用手抬起。再低,再抬,终于一声轻不可闻的“嗯”字传到方禹耳朵里。
方禹十分满意的点头。
今晚有美餐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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