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入了,众人洗洗去睡了。管悦躺在床上支起手看着一旁的唐郁:“我说郁胡,你当真原谅你妈了?”

    “不然还能怎么样?”

    “看你们刚见面时的神色,我还以为你要跟她闹。我当时还在想,你们要是闹起来,我这到底是站哪边啊?站你这边吧,那不得得罪岳母大人?站你妈这边吧,那你还不得抽死我?谁成想你进一趟洗手间就什么事都没了。”

    “合着你希望我跟我妈闹起来是吧?”

    “这哪能呢?那不是按常理来说,你不可能这么快就释怀了就。说真的,你当真不记恨你妈了?”

    “其实我妈也挺不容易的,她跟我爸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有幸福过。她为了这个家为了我,一直忍耐了这么多年才离开,已经很不容易了,我没资格记恨她。虽然刚开始的时候我确实恨她,恨她为什么不带我一起走,恨她为什么要不辞而别,恨她竟然从来不来看看我,但是后来在外求学,经历过很多事情,也明白了生活的无奈。很多时候不是我们不愿这样,而是现实让我们不能这样。她当初会这么不告而别,肯定有她的苦衷,所以我早就不恨她了,只当她不在了。刚才一见面我之所以会失态,其实并不是纠结于原不原谅她,而是以为再也不会出现的人突然出现了,让我一直难以适应,难以接受,感觉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惊?喜?怨?怒?”

    “郁郁,你想开了就好,想开了就趁着你妈在,好好享享天伦之乐。”

    “其实开始的时候我有点担心来着,担心她会因为我们的事跟我闹,想不到她比我想像中的要宽容。”

    “不是她比你想像中的要宽容,而是她比你想像中的更爱你,也更了解你。正所谓知子莫若母,为了咱们能够在一起你宁愿被你爸赶出家门,她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份感情对你有多重要?六年前抛下你不告而别已经让她觉得很对不起你,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她当然不愿意再次伤害你。”

    “你怎么就知道她觉得对不起我了?”

    “这还用说吗?明眼人一看就明白了,你是没看到到。你不注意她的时候你妈看你的眼神都是特纠结的那么种?夹杂着宠爱、自责、遗憾,还有着些许的小心翼翼。看得出来她怕惹你不开心,怕你不原谅她。”

    “我已经不怪她了。”

    “我知道,你已经说过了。你妈可能是还有些不敢相信你不怪她,这种事急不来,相处久了自然就明白了。好了,不说了这个了,今天本来想弄个烛光晚餐让你惊喜惊喜的,想不到你妈来了。算了,烛光晚餐没了,咱们就进行第二步。”

    “什么第二步?”

    “烛光晚餐这么浪漫的事情,你说之后会干些什么?”

    唐郁望进他的眉眼,立马心领神会:“不行,我妈就在隔壁呢,让她听见不好。”

    “可是我们都已经憋很久了,我想做,郁郁。”

    “昨天不是让你尽兴了么?”

    “那怎么够?!存了一个多月的东西哪能一晚上就打发了?郁郁,让我做吧?我们小点声,你妈听不见。再说了,以前成子住隔壁的时候我们不也有做来的?”

    “不行,我心里别扭。”

    “郁郁……”管悦睁大眼,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唐郁最受不了他这种表情,特容易心软:“要不我用手帮你弄出来?”

    “要不你用嘴?”

    “不行!就手,你爱要不要,你不要我可睡了啊。”

    “成成成,手就手,你帮我弄我也帮你弄。”

    翌日早晨,七点。

    卧室里的两人搂着睡得正香,突然间门被敲得咚咚作响。

    “哎呀,谁呀?大清早的敲什么门?管悦,快去瞧瞧……困死了……”唐郁睡得迷迷糊糊,完全忘记了自家老娘的存在。

    管悦打着哈欠坐起来,看看睡死的唐郁,又望望咚咚作响的门,顿时想起了现在的状况,连忙拍拍身边的人:“郁郁别睡了,你妈在敲门呢,快快快,起来。”见人还没睡,穿衣服的同时连忙又拉了他几把。

    “怎么这么早起来?”眯着眼出闹钟看了看。

    “你妈在外面呢,她敲门,还不起来?”

    唐郁立马想起了昨天的事,蹭地坐起来冲着门口喊:“妈,别敲了,我们起来了,很快就出来。”然后非常迅速地穿衣洗漱。两人打理完毕从房间出来,也才七点十五,以往的这个点,他们还在床上睡得正香。唐母已经把早餐做好了,简单的牛面条,还配了两个荷包蛋,摆在桌上。

    两人鼻子就坐,久违的家的感觉弥漫在小小的客厅。这倒不是说两人的小日子过得不好,而是他们两个人的早晨向来是**飞狗跳的。不值班的话,唐郁平时八点半上班,一般都会睡到七点半,起来匆匆忙忙洗漱,七点四十五准时从家里出发,八点半踩着点进派出所。至于早餐,多半是路上买些包子油条之类的。而管悦,唐郁上班了,一个人就更没有那个心情那个兴致自己动手做早餐了。晚唐郁些时间出发去书店,早餐也是路上解决。

    唐郁使劲吸了吸鼻子,闻到了熟悉的香味,一时间更觉得饥肠辘辘,也不招呼管悦,夹了面条就往嘴里塞,烫得嘶嘶抽气。

    “慢点慢点,还够得时间,不用这么急,小心烫!”管悦见状连忙提醒道。

    “小郁还跟以前一样,见着好吃的就爱抢着往嘴里塞。小悦,你也快吃吧,好久没做了,不知道味道是不是还跟以前一样?”

    唐郁含着面条使劲点头,又想起了小时候也是这样,每天妈妈都会早早起床,赶在上班之前把早饭做好,让他吃饱了再去上学。眼眶微微泛红,只是一顿简单的早餐却让人幸福的心酸,多久没有吃到过妈妈做的早餐了?

    “阿姨,你做的面条还跟小时候一样好吃。”管悦一边哧啦啦地吸着面条一边夸道。两家打小是邻居,两小屁孩交情又异常好,管悦没少去唐家蹭饭吃。

    “喜欢就好,还真怕你们不习惯吃了。”

    “怎么会不习惯,我一直想吃来着。对了,妈,快元旦了,我们所里最近特忙,我今天没时间陪你,我让管悦带你逛逛吧。”

    管悦听罢连忙接话:“是啊,阿姨,我在这里开了家书店,平时也没什么事。我陪你玩几天,等过几天郁郁他们忙过这阵子,休假了再让他好好陪陪你。”

    “不用,你们忙自己的,我自己安排自己,你们不用心,丢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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