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菁菁的姑娘身怀价值千金的羊脂白玉,虽没有武功,但姿容端丽、举止矜贵,非是大户人家,养不出这样的女子。自你我三人来到这村子,村人似乎皆热情得怪异。村里的一切物事,在我看来问题大得很哪』萧清风扇着钢骨扇子坐在昏迷不醒的施流波身侧,以内力传音给坐在不远处正在喝水的杭毓。

    那姓孙的大夫一语不发地拿着他那怪异的工具动作平顺地探着施流波的心跳,眼观鼻鼻观心,但目光神情中都透出对二人的不满。

    杭毓回以传音『以你看我们还能如何?』他看着昏迷不醒的施流波『小波重伤未愈,这些村人至少对我们暂时毫无恶意,现在只待小波一醒,我等和那些朝廷鹰犬一博。』喝下一口水,『清风,你可否听过一个故事?』

    『什么?』

    『江湖密闻:前朝覆灭时,有一队忠心耿耿的禁影卫带着前朝王孙躲入深山。那些影卫个个身怀江湖失传已久的绝世武功,更携大批做复国之用的金银珠宝。他们为消声灭迹不惜暂时自废武功,只待时机成熟一举成事。』

    萧清风眉心一跳『你是说……』

    『你我也算是见多识广,但可曾见过如此物事?』杭毓眼神落在孙大夫的竹质听诊器上。

    『那么,那个菁菁姑娘岂不是……』萧清风的目光中有一些不敢置信

    『还没确定,如那密闻属实,这个村子七八成就是了。』

    就在杭毓剑神和萧清风公子将小村的来历想象得天马行空的时候,村长李蕻正慢慢往这里走着。

    李蕻觉得自己的人生真的苦逼……

    野**大学毕业,在面试大潮中披荆斩棘成功得到份糊口的工作;在单位呕心沥血拼死拼活二年,得到领导的认可和车长考试的机会;把专业书籍啃得快吐,以低空飞过的笔试成绩考上实习列车长;在领导的怀疑目光中战战兢兢埋头苦干一年,眼见着一年车长实习期快到,她就快扬眉吐气咸鱼翻身……她带着一火车人,穿越了。

    无论是小说还是电影,凡是穿越,大多都是穿越成王侯将相一代奇葩之类。像她这样的苦逼的小车长,要才没才要貌没貌,哪怕降落地点不是这死尸遍地的深山小村,估计她也蹦跶不出个什么经天纬地。

    无论回得去还是回不去,她都是人间悲剧一枚。她早就酝酿好了:回去之后免不了要向众领导逐级汇报此次旅客集体失踪事件始末,将整个事件此整理为档,并接受单位以及司法的调查,以此来证明并澄清此事件并非是她这个实习小车长工作失误,而是旅客携带危险品造成。最最重要的是,必须把失踪的旅客全部都带回去,哪怕死一个……等着她的结果估计就是下课。

    在村子的这四年,她春天愁春播,夏天愁夏虫,秋天愁秋收,冬天愁存粮。一村子人的吃喝拉撒都是她在管在愁。

    眼见着就要愁到头了,村里却来了这群大爷。

    菁菁的愤怒她懂,想当年她自己还是青葱粉嫩的小萝莉乘务员一枚的时候,走过车厢有时会被无耻的狼爪一把屁屁或是在查票的时候被一把小手。但这样的色狼,他一没开口二没扒你衣裳三动作隐秘,所以哪怕被揩了油,你还得忍着气绝不能抽他。抽他?你就等着被投诉暴待客等着下课吧。

    日子久了,她自己也逐步索出对付的法子:遇上人渣,犯不着生气。你得保持着最最温柔,最最优雅,最最得体的微笑,耐心的客气地向他建议:这位乘客,您将手横在走道上容易被其他乘客“挤伤”手指,要是“不小心”碰到其他女旅客非常容易引起不必要的矛盾。态度要温和,神情要诚恳,声音要响亮……让周围其他旅客都听到为佳。

    不要脸的怕遇上聪明的,聪明的怕遇上不讲理的,不讲理的怕遇上不要命的。对付人,讲究的就是一个因人而异。

    剑神杭毓一行人和将军张小丙一行人从本质上说都是一样的,用革命话语解释就是——为了理想,献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所以,他们都是一群不要命的,简称亡命徒。对付难度等级最高的那类。

    凡是生物都□的怕死,但唯有人类这一特殊物种可以用强大的神来克服这一□。

    所以,和不要命的人不需要讲理也绝不能硬碰硬,只需切记俩字——忽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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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走到了这群大爷的屋外,站在门口正准备敲门就听见屋内孙大夫的声音。

    “这位大侠的心律的体温现在趋于平稳,但介于他对药物的特殊反应,我只能继续给他做保守治疗。医术微薄,让两位大侠失望了。”

    杭毓的声音,“大夫别这么说,我等三人对大夫已是感激不尽。”似乎是迟疑了一下,“还请向菁菁姑娘带去歉意,在下的师弟,我定当严加管教。”

    大侠,您这是故意说说给我听呢?你们这些武艺非凡的大侠的那些个聆音辨位听息识人的本事用在她这小小村姑身上实在太浪费了。李蕻心思转了又转,面部肌拼接出一个最最亲善的表情,敲开了门,“大侠,打搅了。”

    深吸了口气,在心底权衡了片刻,李蕻对杵在屋子里正在收拾听诊工具的孙大夫说到,“孙大夫,我有话要单独和两位大侠说。”

    孙大夫担心地看她了一眼,在李蕻递了一个眼色之后,点了点头,收拾好药箱退出了屋子。

    李蕻低垂着眼睛,等孙大夫关门的声音一响……她扑通一声给两位大侠跪下,结结实实地给他们两个磕了一个头!

    杭毓和萧清风吓了一大跳,忙叫她起来。

    李蕻保持着磕头的姿势,头也不抬,声音悲切,“小女子在这里代菁菁向两位大侠赔罪了。”没等他们拉她起来,她继续用最最委屈和隐隐带着悲愤的声音说着,“菁菁父母早逝,她是一村子人捧在手心里哄着长大的,我也一直把她当亲妹子看待。我知道,能被您这样风神毓秀卓尔不凡英俊倜傥武艺高强玉树凌风的大侠看上是菁菁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但是……但是……”说到此处恰到好处的停顿,恰到好处的发出咬牙的声音,“菁菁她只是个不懂事的村姑,大侠千万不要和她一番见识。我们村里人真的真的,只是想好好招待几位,让几位满意,但是……但是……”她终于抬起头,脸上带着欣然赴死的表情,“菁菁还是个孩子,如果大侠真的想……想……小女子,小女子愿……愿……”她闭上了眼睛,表情绷紧,一副为了好姐妹赴汤蹈火任人宰割的大义凌然。

    萧清风的脸青了又红,“村长何出此言。” 把他们看成什么人了?!他们真的那么像强抢民女不成反倒会怪罪对方不识趣的人渣?!

    “清风,还不快闭嘴。”杭毓面色一沉,一双手却反握住李蕻手将她扶起,充满着歉意道,“师弟猛浪,方才冲撞了菁菁姑娘。是我这当师兄的管教不严,在此向村长赔罪了。”

    杭毓一揖倒底,李蕻露出如同遇到已经吃饱而不想动爪子的猫的小老鼠般小心翼翼却不敢置信地表情……她的神情,让一边被斥闭嘴的萧清风更觉得他们像仗着武功恃强凌弱的武林败类。

    “大侠,不必如此。”李蕻招牌式的带着讨好与小心的笑,“是菁菁她不懂事……”

    杭毓额头上的青筋凸了凸,咬牙切齿道,“清风,还不快向村长赔礼。”

    萧清风忙收起钢骨扇子,向李蕻赔礼作揖,后者自然满嘴的不敢当。

    李蕻瞧着他们,目光仍是带着小心,“我村晚上为几位大侠准备了宴席……”她仿佛不安地搓了搓手,“只有野菜,荤的只有几位大侠打的野味。”她整个人,都透出一股:他们很厉害。这里小地方穷地方,万一得罪了他们,山高皇帝远的想报官找官兵救命不可能的绝望。

    “村长。”杭毓克制着额头上不断凸起的青筋,再次向李蕻一揖到底,“我兄弟三人并非恶人,村长不必如此。”

    ……

    等李蕻走出屋子的时候,杭毓和萧清风无语地看到屋外集结了村里一干壮丁,个个手持锄头耙子。那位手无缚**之力的孙大夫也在其中,抱着和他胳膊一样的柴火棍。

    而引起整个事件的,我们的美丽的菁菁姑娘当然也在其中。她一见李蕻走出屋子,立刻掉起了泪珠子。

    “村长,对不起,是我不懂事,你受苦了。”菁菁用袖子捂住了脸,肩膀颤抖:仿佛李蕻方才真的代她受了□般充满了内疚与愤慨。

    村长李蕻此刻非常应景地走到她身边,抱着她拍拍她的后背,仿佛安慰道,“我没受什么苦,别想太多了。”她越是这样说,越像杭毓和萧清风是俩禽兽:逼迫妹妹不成,还迫害前来求饶的姐姐。

    于是乎,杭毓与萧清风不得不向众人再次赔礼,诚恳而充满歉意地解释他们不是恶人。在众人整齐划一的怀疑的目光中,杭毓再三解释他们方才只是在向村长赔礼,绝无越礼之处。

    至于什么隐世高手,前朝遗脉……试探的心情早就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瞄着杭毓与萧清风额头上的青筋,把脸埋在菁菁肩头的李蕻心情畅快:人果然还是要靠收拾的,越是上层人物越是把面子看得比命重要。想当年她刚当实习车长的那会儿,一自称姓孔的乘客欺负她手下的乘务员,多番刁难未果后和她卯上了。凡是她当班的工作日必定会遇到这位孔先生上车来找茬。

    于是乎,她打听好了这位孔先生的住址,买了一堆不值钱的保健品上门去“道歉”……抱着保健品,一脸憔悴与委屈的站在他家门口却不敲门,在楼上楼下的邻居忍不住好奇问起后声情并茂地解释了自己是如何的没有职业耐心,如何的没有经受住孔先生的刁难的考验而让其不断破费购买车票来监督她的工作。她的工作要养家糊口,像孔先生这样的严格监督,她要好好的登门拜谢他提高了自己的服务质量与工作守……

    凡是听过的邻居们,都对着孔先生家的门嘀咕了一声:真是个变态,欺负人家打工的小姑娘。

    最后那位孔先生被越聚越多的邻居弄得忍无可忍打算开门开骂的时候,她正抱着保健品低头无声流泪。

    从此,这位孔先生再也没上车来找过她的茬,据说他有很长一段时间本没有出过门,再后来据说他搬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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