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从指缝中溜走,转眼,就到了放寒假的时候了。微笑着和祈西告别,微笑着鼓动图佳佳把张清带回家见家长,微笑着在钟婧和张岫的笑骂声中,登上了开往乡下的小巴。

    现在的肖莫,起码学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微笑。肖莫觉得,自己没有理由不去微笑,因为身边有好多人在冲自己笑啊。

    小县城最大的酒楼旁边有一条水泥路,搭乘摩托车走20分钟就到了肖莫爷爷***小村子。

    “爹爹婆婆,我回来哒。”抄着熟悉的乡音,肖莫的到来把两位老人吓了一跳。“弄个不是说不回来了撒?”帮忙拿行李,爷爷则对牌馆子的客人道了声“对不住”,就把门面关了。

    “今年子我跟俩们过年,爸妈说嘎公要去国外看妹子,他们把叔苒哥哥也带起克哒。”肖莫向爷爷解释了一下今年爸妈、外公和叔苒要去国外的三婆婆家过年,爷爷笑得眯着眼睛,“好撒,我们自个儿过撒。”

    疲惫的睡了一个下午之后,爷爷就带自己上街买年货去了。

    门神是一定要贴的,大扫除在自己回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仗呢,今年要买大的,爷爷说今年要庆祝肖莫已经成年了。筷子要买新的,过年丢掉旧筷子是这里的习俗。今年一定要记得买红豆子,去年小年没买到竟然没有红豆汤圆吃,真是可气。balabalabala……肖莫的老毛病又犯了,走在大街上,脑子飞速的转,将今天要做的事情恨不得一一安排好,想来是连路线都不想走重复的吧。

    “世界太啰嗦,能不能够放空、失踪,是谁在我的背后说什么,好像又没说……”电话响了好久肖莫才听到,街上人挤人,肩碰肩,乡下的大嗓门在耳边轰隆想起,不断咋胡着脑袋。“喂!祈西学长!”肖莫笑咧着嘴,大声说着。“阿莫,你那边好热闹啊!”过节吧,就是这个样子的,大着嗓门,笑嘻嘻的和别人说话,连通电话都带着五分喜气,莫名其妙却欣喜万分。

    这边的王祈西独自在学校里,也是在准备过年的东西。可是电话那端热闹的气氛,不知不觉的沁入心间,让祈西不禁心酸。

    自从和爸妈理智的说明白自己的向后,自己就孤单一个人了。父母也是打骂、争吵,甚至把自己关在阁楼上,企图让自己绝了这种肮脏心思,可是,自己就是这个样子的,自己不想让自己的不幸福害了另外一个女孩子,也不想伪装幸福,让自己不幸福。于是,父母狠下心来,就把自己放开了。

    自己应该是一个自私的人吧?是吧,是吧。

    “祈西,你那边怎么这么安静?你还没回家吗?”肖莫笑嘻嘻的问着,还一边跟老板讨价还价“4不吉利啦,3块,让1块钱我好买糖豆啊。”“阿莫,”抽动着发酸的鼻子,祈西决定,他还想自私一回,还想让自己再好过一点,“我爸妈把我赶出家门了,我过年没有地方去了,我……”本来是自私的想要肖莫可怜自己,让自己也冒犯的去加入肖莫的世界,哪知祈西自己说着说着,就不由自主的真的流泪了。

    想起刚开始离家的那年,满心以为爸妈会原谅自己,知道自己的痛苦心酸,于是自作主张的在过年的时候回家。不料真的被狼狈的被古板的教授爸爸赶出家门,行李从2楼扔下来,满地都是。还是妈妈别着脸,塞着自己一张存折,说着一些让大家都流泪的绝情的话,于是,就这么断开与家里的联系了。

    “祈西,你在哭?别哭啊!”肖莫急着说,“那你来我家好不好?不了,我去接你,你在学校等我好不好?”祈西睁着泪眼,说着违心的话“算了,你自己一个人过吧,我去你家过年多不好意思啊。”可是泪水还在流,自己还真是虚伪啊,明明想去的要命,却拒绝。

    “你等着。”一句话,让王祈西真的就停住了收拾东西的动作,就坐在床边,真的就等着了。

    这边的肖莫却是真的在着急了。

    不是没有看过祈西撒娇过,开始认识的时候,祈西就是以这样平易的样子接触自己的。向自己借沐浴露和浴刷,也是笑着要的,向自己打招呼也是笑着的样子,但是自从和自己搬来住在一起后,就变得比较成熟冷静,也是淡淡的和自己相处的了。

    肖莫想来,也许祈西和陌生人交往是一副熟稔的样子,和熟人相处时又是一副“君子淡漠如水”的样子了。

    但是,自己明明听到了祈西小心抽泣的声音了。肖莫没有办法再沉默下去了,自己起码要做点什么,就算是报答平日祈西学长对自己的照顾也是要的,况且,没有谁能不抱有目的的对一个陌生人无缘无故的好,祈西对自己好不就是希望自己也能对他好么?

    当肖莫赶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上午赶到家里,下午又赶到学校,累的是肖莫也要腿肚子打颤了,早知道这么曲折,还不如一开始就知道情况,把祈西带回家呢。

    等自己赶到d2楼1室的时候,祈西正在吃泡面。王祈西却是等了半个下午,一直到晚上不见肖莫的人来,以为肖莫只是说说笑话而已,也只是用一碗泡面马马虎虎的对付了自己,心里面却是又痛又苦的要命,想着一些让自己绝望的自嘲的话。

    “哐当”一声,门被肖莫打开了,顺势狠狠的撞在墙上,吓得祈西回了神。“你怎么来了?”王祈西一副傻不拉几的德行,让肖莫好笑又好气,笑的是难得看到学长这么一副傻样,好气的却是明明知道自己要来,却只是用泡面来糊弄自己。

    “你说我怎么要来,我怎么知道。”肖莫喘了气,平静了下来,却不提起先前祈西那副哭的德行。

    看着床上只有收拾了一半的衣物,肖莫立马决定,什么都不跟祈西带了,就这么甩手的走。说到做到,肖莫立马把桌子上的泡面扔进厕所,拉起祈西的手就走。“啥都不说了,走吧,我饿肚子你也甭想吃东西。”

    祈西只是愣着神,被肖莫温暖的手拉着,坐上门外肖莫骑来的摩托车。肖莫也是一个小心的人,多带了一个头盔,还备下了一条围巾和一件军大衣,亲自给祈西穿上,弄好,行了,开走吧!

    行了,开走吧,自己这次真的想自私一次了,就这么走吧。

    王祈西紧紧搂住肖莫细细的腰身,伏在他的背上,就这么想着,这次,真的不想放手了。这不仅仅是一见钟情的后遗症了,这是一种倾尽心思去爱的方式了。

    这边的爷爷早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晚餐,等着莫莫把他最好的朋友接来。想到这,两位老人还是很担心的。

    以前一个任东子,没爹没娘的,过年在自己家过是有的,但是这次莫莫说是在学校认识的人,怎么也是没爹没娘的?但是不管怎么说,有个人对莫莫好,两位老人还是放得下心的。

    想来莫莫妈妈对莫莫不冷不热的,他外公也只是把莫莫当个外孙,也只有自家两老疼他,可是他不是赵天的儿子,这恐怕是最最遗憾的事情了,这个孩子子是好的,又孝顺,又会体贴个人,就是不爱跟外人多说说话,套套近乎,这以后到了社会上怎么办呢?

    东想西想的,肖莫就赶着时间回来了。

    乡间水泥路上没个路灯,倒是把王祈西给催眠着了,等到肖莫停了车子,才发现背后的人小小的打鼾声。“祈西,醒了,我们到屋了。”我们到屋了,到屋了,这么温馨动人的话果然把王祈西给唬住了,从浅眠中醒来,突然觉得这么一句话,自己已经等了好长时间了。

    “哦,到家了啊。”王祈西淡淡的说着,却抑制住自己有点小“**冻”的情绪。“莫莫,人接来了没(mo二声)啊?”爷爷从里屋听声过来,王祈西听到人声,理了理自己被风吹乱了的头发,脱下军大衣,脸上莫名的挂上了笑容。“爷爷您老好。”甜甜的喊了这么一声,自己却先感动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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