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玉的手指轻轻过摊子上摆放的三脚蟾蜍，无视脑子里回响的电子合成音，嘴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摊子的主人，一个看起来格外老实厚道的大叔说着话。
她刚才无意间到一个灰不溜秋的银指环，发现那指环是个好东西，但真要开口买，安玉很怕摆摊子的大叔狮子大开口。於是，安玉狡猾地将话题扯到那只看着像是铜铸的，实际是铁的三足金蟾上。
“大叔，你这只金蟾的样子真好看。”
“哈哈，小姑娘算你识货，这金蟾可是好玩意。放在家里，每天用茶水浇上一遍，就能招财进宝。”卖古董的大叔哈哈一声，特意压低嗓音，神秘兮兮地透露广为人知的秘密。
安玉一听，瞪大圆滚滚的双眼，艳羡道：“真的这么灵？”
“小姑娘，我跟你说，这嘴巴里含着铜钱的金蟾，它会往家里吐财，那嘴巴里不含铜钱的金蟾，它会把外面的财吸进家里。我们这些做生意，家里最好要摆上一个，每天浇点茶水，然后财源滚滚而来。”
买古董大叔今天没什么生意，见安玉一小姑娘对这些感兴趣，不禁卖弄起自己的学问来。他倒是没指望安玉会掏钱出来买，闲着没事，有个长相讨人欢喜的小姑娘陪着聊聊天也不错。
“那不是跟龙生九子中的貔貅一样。”安玉眨巴着眼睛，貌似天真地反问。
买古董大叔笑着点头：“小姑娘懂得不少，貔貅也是招财进宝的。”说着，他好意关切道：“小姑娘，今天没上学啊？”
“前些天不小心摔了一跤，所以老师让在家休息。”安玉实话实说，一双眼睛好奇地浏览摊子上摆放的古董，双手不时拿起一些做工糙的玉器和一些不值钱的铜钱把玩，伴着脑子里不断响起的电子合成音，安玉眼底的光彩越来越亮。
她真的太小觑眼前这位看着很像工地干活农民工的大叔了，这小小的一个地摊上摆的古董，居然有不少都是真货，虽然年限不算太久远，但放到十多年后，那都是能卖出不少高价的好东西。
“摔伤了怎么不在床上躺着？还出来摆摊子。那边卖茶**蛋的小姑娘是你姐吧。来，到大叔身边坐着，不要蹲地上，太累了。”卖古董的大叔一听，连忙从自家的破旅行袋后面拉出一张小矮凳，招呼安玉坐到他身边，又从口袋里掏出几粒水果硬糖塞到她手里。
对他突如其来的热情有点猝不及防，安玉直直地盯着手中的水果硬糖看了会，抿抿唇，将糖放入外套口袋里，一脸乖巧地谢道：“谢谢大叔。嗯，那是我姐姐。”
她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之前她还在脑子里算计花最少的钱，买人家的银指环。现在，安玉垂下眼睑，她这人虽算不上什么好人，但也做不出见利忘义的事。
“现在这时候没什么人上街了，你们姐妹还是早点收摊子回去休息吧。”
卖古董大叔拿起一旁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叹息道：“你们现在年纪还小，将来有的是机会赚钱。要是现在把身体弄垮了，将来就是有再多的钱放在你面前，你们也没机会赚。小姑娘，听大叔的话，叫上你姐，早点收摊子回家休息。千万不要因小失大！”
买古董大叔无心的几句劝解，让安玉心底里没来的生出几分暖意，她低着头，舔舔干涩的唇瓣，涩涩地谢道：“嗯，我知道的，大叔。我和姐一会就收摊子回家了。谢谢大叔你关心了。”
“呵呵，我也就是一说，至于听不听，做不做，都还在你？”
卖古董大叔呵呵一笑，放下手中的茶杯，探手把安玉先前瞧中的那只灰不溜秋的银指环拿到手中，递到安玉面前，说道：“小姑娘，大叔我这也没什么好东西，这个指环是上次去芦庄那边的村子里收破烂捡到的，虽然有点拿不出手，但今天大叔也没带什么好东西出来，只能拿这当见面礼送给小丫头你玩玩了。大叔答应你，等下回赶集，大叔一定带点女孩子家喜欢的东西，给你补上。”
垂涎了半天的银指环就这样突然的落到眼前，安玉当场愣怔住，盯着那枚灰不溜秋，其貌不扬的指环，强逼着自己压制住心底里陡然生出来的那丝渴望，毅然摇头拒绝：“我不要。大叔，你还是放着卖钱吧。”停顿了下，她透露一些讯息，“大叔，说不定它还是个稀罕的玩意呢！”
“哈，小姑娘，你以为大叔没见过什么稀罕的玩意吗？知道申城的滕家吗？大叔曾经就是滕家的人。大叔小时，就跟红楼梦里的宝玉一样，被家里的老祖宗当心肝宝贝宠着，什么好玩意都见过，用过，吃过……只是后来，发生了点事，大叔卷进一桩人命官司里，命是保住了，但也被逐出了滕家。”
滕大叔叹口气，三言两语将旧事讲出来。一个人在外漂泊久了，难免有些寂寞，今天难得遇到个投缘的，乐意听他讲那些琐事的小姑娘，他心里高兴。
“滕大叔，你有回去看过吗？”安玉若有所感。
滕大叔摇摇头，默然道：“不能回去，我这命是老祖宗给的，老祖宗逐我出家门时发过话，除非得到她的允许，否则不准我丢掉这条命。”
他当年卷入的那桩人命官司不是普通的人命官司，死的那个人来历极大，滕家的老祖宗拿出祖传的宝贝，才使得那家放过他一命，但那家同时也放下话，不准他和滕家人接触，也不准他再踏上申城一步，不然就拿命还。
想起那段屈辱的往事，滕大叔满眼悲苦，有家不能归，有亲人不能见，只因为他和友人开的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然谁又知道，那个玩笑背后，隐藏着离间申城两大家族的惊天谋。
安玉听了，嘴唇蠕动了几下，垂眼接过滕大叔手中的银指环。多余的话，她不想说，如果可以，她很想告诉眼前满脸沧桑的男子，他将来会重新回申城，并且滕家会在他的手底下重新成为申城的第一家族。
“滕大叔，你会回去的。”她眼神认真地预告。
滕大叔一愣，随即哈笑两声，安玉缠着藏青色方巾的小脑袋，怜惜道：“哈哈，承你小姑娘的吉言了。若真有那么一天，大叔一定重重答谢你。”
“滕大叔，我就是这么一说，至于听不听，做不做，全在你一人！”安玉嘴角一弯，把滕大叔刚才对她说的话，重新还了回去。
“呃？”滕大叔顿时语塞，心里却对安玉更加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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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才无意间到一个灰不溜秋的银指环，发现那指环是个好东西，但真要开口买，安玉很怕摆摊子的大叔狮子大开口。於是，安玉狡猾地将话题扯到那只看着像是铜铸的，实际是铁的三足金蟾上。
“大叔，你这只金蟾的样子真好看。”
“哈哈，小姑娘算你识货，这金蟾可是好玩意。放在家里，每天用茶水浇上一遍，就能招财进宝。”卖古董的大叔哈哈一声，特意压低嗓音，神秘兮兮地透露广为人知的秘密。
安玉一听，瞪大圆滚滚的双眼，艳羡道：“真的这么灵？”
“小姑娘，我跟你说，这嘴巴里含着铜钱的金蟾，它会往家里吐财，那嘴巴里不含铜钱的金蟾，它会把外面的财吸进家里。我们这些做生意，家里最好要摆上一个，每天浇点茶水，然后财源滚滚而来。”
买古董大叔今天没什么生意，见安玉一小姑娘对这些感兴趣，不禁卖弄起自己的学问来。他倒是没指望安玉会掏钱出来买，闲着没事，有个长相讨人欢喜的小姑娘陪着聊聊天也不错。
“那不是跟龙生九子中的貔貅一样。”安玉眨巴着眼睛，貌似天真地反问。
买古董大叔笑着点头：“小姑娘懂得不少，貔貅也是招财进宝的。”说着，他好意关切道：“小姑娘，今天没上学啊？”
“前些天不小心摔了一跤，所以老师让在家休息。”安玉实话实说，一双眼睛好奇地浏览摊子上摆放的古董，双手不时拿起一些做工糙的玉器和一些不值钱的铜钱把玩，伴着脑子里不断响起的电子合成音，安玉眼底的光彩越来越亮。
她真的太小觑眼前这位看着很像工地干活农民工的大叔了，这小小的一个地摊上摆的古董，居然有不少都是真货，虽然年限不算太久远，但放到十多年后，那都是能卖出不少高价的好东西。
“摔伤了怎么不在床上躺着？还出来摆摊子。那边卖茶**蛋的小姑娘是你姐吧。来，到大叔身边坐着，不要蹲地上，太累了。”卖古董的大叔一听，连忙从自家的破旅行袋后面拉出一张小矮凳，招呼安玉坐到他身边，又从口袋里掏出几粒水果硬糖塞到她手里。
对他突如其来的热情有点猝不及防，安玉直直地盯着手中的水果硬糖看了会，抿抿唇，将糖放入外套口袋里，一脸乖巧地谢道：“谢谢大叔。嗯，那是我姐姐。”
她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之前她还在脑子里算计花最少的钱，买人家的银指环。现在，安玉垂下眼睑，她这人虽算不上什么好人，但也做不出见利忘义的事。
“现在这时候没什么人上街了，你们姐妹还是早点收摊子回去休息吧。”
卖古董大叔拿起一旁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叹息道：“你们现在年纪还小，将来有的是机会赚钱。要是现在把身体弄垮了，将来就是有再多的钱放在你面前，你们也没机会赚。小姑娘，听大叔的话，叫上你姐，早点收摊子回家休息。千万不要因小失大！”
买古董大叔无心的几句劝解，让安玉心底里没来的生出几分暖意，她低着头，舔舔干涩的唇瓣，涩涩地谢道：“嗯，我知道的，大叔。我和姐一会就收摊子回家了。谢谢大叔你关心了。”
“呵呵，我也就是一说，至于听不听，做不做，都还在你？”
卖古董大叔呵呵一笑，放下手中的茶杯，探手把安玉先前瞧中的那只灰不溜秋的银指环拿到手中，递到安玉面前，说道：“小姑娘，大叔我这也没什么好东西，这个指环是上次去芦庄那边的村子里收破烂捡到的，虽然有点拿不出手，但今天大叔也没带什么好东西出来，只能拿这当见面礼送给小丫头你玩玩了。大叔答应你，等下回赶集，大叔一定带点女孩子家喜欢的东西，给你补上。”
垂涎了半天的银指环就这样突然的落到眼前，安玉当场愣怔住，盯着那枚灰不溜秋，其貌不扬的指环，强逼着自己压制住心底里陡然生出来的那丝渴望，毅然摇头拒绝：“我不要。大叔，你还是放着卖钱吧。”停顿了下，她透露一些讯息，“大叔，说不定它还是个稀罕的玩意呢！”
“哈，小姑娘，你以为大叔没见过什么稀罕的玩意吗？知道申城的滕家吗？大叔曾经就是滕家的人。大叔小时，就跟红楼梦里的宝玉一样，被家里的老祖宗当心肝宝贝宠着，什么好玩意都见过，用过，吃过……只是后来，发生了点事，大叔卷进一桩人命官司里，命是保住了，但也被逐出了滕家。”
滕大叔叹口气，三言两语将旧事讲出来。一个人在外漂泊久了，难免有些寂寞，今天难得遇到个投缘的，乐意听他讲那些琐事的小姑娘，他心里高兴。
“滕大叔，你有回去看过吗？”安玉若有所感。
滕大叔摇摇头，默然道：“不能回去，我这命是老祖宗给的，老祖宗逐我出家门时发过话，除非得到她的允许，否则不准我丢掉这条命。”
他当年卷入的那桩人命官司不是普通的人命官司，死的那个人来历极大，滕家的老祖宗拿出祖传的宝贝，才使得那家放过他一命，但那家同时也放下话，不准他和滕家人接触，也不准他再踏上申城一步，不然就拿命还。
想起那段屈辱的往事，滕大叔满眼悲苦，有家不能归，有亲人不能见，只因为他和友人开的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然谁又知道，那个玩笑背后，隐藏着离间申城两大家族的惊天谋。
安玉听了，嘴唇蠕动了几下，垂眼接过滕大叔手中的银指环。多余的话，她不想说，如果可以，她很想告诉眼前满脸沧桑的男子，他将来会重新回申城，并且滕家会在他的手底下重新成为申城的第一家族。
“滕大叔，你会回去的。”她眼神认真地预告。
滕大叔一愣，随即哈笑两声，安玉缠着藏青色方巾的小脑袋，怜惜道：“哈哈，承你小姑娘的吉言了。若真有那么一天，大叔一定重重答谢你。”
“滕大叔，我就是这么一说，至于听不听，做不做，全在你一人！”安玉嘴角一弯，把滕大叔刚才对她说的话，重新还了回去。
“呃？”滕大叔顿时语塞，心里却对安玉更加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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