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要臣死,臣寿与天齐 作者:暮死朝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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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人,防止被明国威胁呢?

    但我知道,武英帝是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所以,当初的事蹊跷得让人疑惑。

    我倒是猜到了几分,可却也不敢明说。

    好在这一世,武英帝的双亲均不在明国,而子车妙禾……

    秋意更浓,我却开始咳嗽起来。

    深夜的时候甚至发烧了起来。

    还是武英帝发现的,他摸着我的滚烫的额头神色有着我从未见过的慌张,他去请了大夫,打了热水来给我擦拭,府里的人睡着也被他吵醒,现在没有热水,只能烧,他手忙脚乱的,为了一盆热水折腾得自己够呛。

    我本想笑话他,却又是一阵咳嗽而出。

    我身子骨是一向不好,之前有些不适也忘了去抓药,所以说,做人啊,还是不能懒。

    那大夫被人请来的时候还有些迷糊,估计也是在床上被人吵醒的。

    是个有些年迈的老大夫,给我把脉了,又问了我的症状,开方子了。

    说我感染了风寒。

    风寒这事,可大可小,严重的能要人命,轻点的,捂着被子睡一觉出身汗就好了。

    大方揉了揉眼睛,开完药方就走了,估计还想回去继续睡一会。

    武英帝说要出去抓药,我失笑,这么晚了,药铺早就关门了。

    他说不管,非得给我去抓药。

    我摇摇头,握住了他的手,说不用,明早去就好,况且抓完药还要熬药,这个时辰了,何必再去折腾人。

    武英帝看着我,握紧了我的手。

    “是我没有照顾好你。”他这么说道。

    我能够清楚的看到武英帝眼中的深情,原来,武英帝对我早已情根深种。

    可是我不明白,武英帝喜欢我哪点呢?

    后半夜武英帝非要抱着我,我怕风寒传给他,他也不在意,只是有事没事就摸摸我的额头,看我的烧退没有。

    其实我没什么大事,之前发烧的时候还有些迷迷糊糊,后来就好多了,连烧也降了许多,是武英帝太小题大做了。

    这导致武英帝一夜未睡,一早就给我抓药去了。

    我叹了一口气,有些复杂的看着房顶。

    我生病了,总是咳嗽不好,武英帝干脆向朝廷请假了。

    估计这段日子他因为那些事情也被弄得烦闷,还不如在家待着照顾我。

    而这举动,却恰好得了明国皇帝的赏识。

    以退为进,或许比激进更加有用。

    这是我被武英帝连续喂了一个月药后默默发出的感想。

    我不喜欢吃药,从小不喜欢,很苦,非常苦,我觉得,如果武英帝是第一个希望的快些好的人,那我肯定就是第二个了。

    我病好后的第三天,武英帝接了圣旨,他终于,要北上了。

    去北方,建立一个更大的,更强大的国家。

    作者有话要说:

    诸君,元旦快乐,同庆。

    第28章 鹰击长空03

    我一直记得徐家的事。

    灭门的悲痛虽然已经淡化了大半,可那些残留下的童年记忆却一直深深的存在脑海之中。

    就像手中的流沙,明明真实的存在着,然而用力握紧的时候,却什么都没能留下。

    我记得父亲总是抚摸幼时的我头顶,慈爱又带着期望,我记得母亲会为我置办新衣,看着我越渐长高的身体欣慰,我也记得兄长总是为我寻来各式各样的新奇玩意儿,总是循循教导着我。

    那时徐府很大,春夏秋冬,总是其乐融融。

    偶尔母亲会担忧外出做生意的父亲,偶尔哥哥也会气恼我的无法无天,偶尔父亲也会教育我为人之事,一家四口,生活无忧。

    上一世,我活到了武英帝登基,又活到了武英帝南下,我与武英帝之间,却总是隔着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屏障。

    就像,我明知徐家被灭门是因为他而起一样。

    我是一个懦弱的人,也是一个没什么主见做大事的人,只是白生生的得了几次重生的机会。

    这些重生的机会无论是给了谁,也绝不会像我一样碌碌无为。

    我相识于武英帝,何其幸,又何其不幸。

    然而这一切终究是只能埋藏进时间中,如同手中的流沙,看着它一点又一点的流逝,直到手中再也感觉不到任何存在。

    武英帝出征的那天,举国相送,然而送的人却主要不是他,是子车妙禾的丈夫,何田大将军。

    何田西上,武英帝北上,随行的还有派来的三名监军。

    当时在所有人的欢呼中,我收敛起了所有的情绪,只是安静的,又沉默的跟随在武英帝身侧。

    我知晓此一去便不会再回来,我也知晓武英帝总是会成为那个统一天下的男人。

    无论何时,无论何处,他总是那般,总是那般让人觉得,他就是该成为王的人。

    我没有武英帝的骁勇善战,英武神勇,也没有子车弓良的聪明才智,更没有即将出现的第九朝暮深谋远虑,运筹于帷幄之中。

    无论文武我都不出众,甚至我优柔寡断,唯唯诺诺。

    我在武英帝身侧,除了这张脸连我也不知道还有什么是好的,于是我只能像上一世那般,上一世那般沉默又冷静。

    我陪在武英帝身侧,看着他打了一场又一场的仗,看着他攻下的城池越来越多,看着他被明国越来越猜疑。

    直到最后攻入周国之时,明国派兵过来的,领兵之人,正是何田。

    而同行而来的,还有怀有六月身孕的子车妙禾。

    我知晓武英帝犹豫了,子车弓良却说让人暗地里把子车妙禾接过来。

    我,武英帝,还有子车弓良,都知晓子车妙禾的性子,她定是不会过来的。

    十一月处时,那是武英帝领兵北上的第三年,大雪铺满了街道,常年的打仗已让百姓民不聊生,路有冻死骨,朱门无酒肉。

    何田是来擒武英帝的,子车妙禾与十一月十一日,自裁于五军之前,腹中尚有身孕。

    何田,大败。

    当晚,武英帝在楼阁上立了整夜。

    我在一旁,半夜时下了下雪,我为武英帝披上一件外衣,武英帝握紧了我的手,嘶哑着声音说道:“子悠,你可怨过我。”

    “我若说没有,你不信,我说有,就该辜负你一片真心,你让我如何回答。”我一如既往的平静。

    这些年,这些日子,我已经褪去了那些青涩与年少,我已成为一个男人,一个冷静又冷漠的人,我与武英帝之间,越是亲近,却又越是疏远。

    “你可觉得我所做一切为错?”

    我呼出一口气,热气在空中染出一片的白色雾气。

    “对错,我都无法评价,至少我做不到你这般,所作所为,自有后人评价。”

    武英帝沉默了,他握着我的手,越握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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