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早。”慕容彻睡意朦胧地对着练剑的慕容熙道。慕容熙练武的地方离慕容彻的院子很近,穿过一个小院门就是,每次慕容熙练武的声音就是慕容彻的起床时的信号。

    慕容熙一个漂亮的收剑,道:“早。”

    慕容彻揉了揉自己的脸颊,试图使自己清醒一点,埋怨道:“昨晚也不知是谁弹了一夜的琴,害的我都没睡好。哥哥,你听到没有?”

    慕容熙点点头,想到慕容彻看不到,又道:“听到了。”

    只是没想到那个女人连妹妹的睡眠都打扰到了。

    “果真不是我幻听。”

    “嗯。”

    “哪里有半夜三更弹琴的!好像不是我们府中的。”

    “嗯。”

    “是隔壁的王府吧!也不知道谁的胆子那么大,竟敢能在王府弹一夜的琴啊!”慕容彻咋舌。她已经掌握了和她这个哥哥弹话的技巧,就是当他不想说话时你绝对要保持高涨的情绪和涛涛不绝的口才,这样才能弹得下去,而慕容熙要不是十分厌烦的话他是不会打断你的。

    慕容熙顿了几秒,倒是没再说嗯之类的,他只是平板道:“大约是艺伎吧!”

    “艺伎?”慕容彻疑惑,“我可是从何来没听过十一皇女收过艺伎之类的传言。”

    “是吗?”慕容熙仍是那副不咸不淡的语气。

    “嗯,难道哥哥不知道吗?”慕容彻反问道。

    慕容熙看了慕容彻一眼,难道她知道了一些事情了?

    慕容熙道:“不知道。”

    慕容彻没有追问,再怎么样,哥哥也是比自己大上许多,经历也比自己丰富得多的人,没必要多说惹哥哥反感。

    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是那个十一皇女总是来找哥哥的麻烦的吧,否则怎么又是请客吃饭,又是送披风,还在哥哥的院外弹了一夜琴的?不能说是找麻烦,现在更像是追求男子的戏码。要不是哥哥真的和十一皇女不怎么相衬,她还会真的这么以为呢!

    慕容彻心里微微叹气,她才十三岁啊,怎么让她烦忧那么多?不仅要照顾昏沉度日的母亲,心忧貌似哥哥的追求者,还要管理府中一大堆杂事,怎一个累字了得!

    完全不知道被腹诽的十一在隔壁王府里正呼呼大睡着,而咸平则是无打采地指挥着一群无打采的仆人干活。

    咸平同样在腹诽她家王爷,怎么可以弹了一夜的琴啊!而且弹也就弹吧,弹些吟花颂月的曲子不就行了,怡情怡景的多好啊,干嘛还弹什么鬼怪琴魔大师的《昏昏魂飞曲》?看着一院子的仆人都昏昏沉沉还怎么干活啊?这不是给她找麻烦吗?

    睡眠严重不足的人是看见什么都心烦意乱的。

    “阿大,你怎么干活的?看这盆花被你剪的,还怎么见人啊!”咸平怒吼。

    被叫阿大的仆人扁扁嘴,辩解道:“咸总管,我不是负责修花的。这花是上次就剪过的。”

    咸平瞪视阿大。

    那仆人最后还弱弱地又道:“而且我也不叫‘阿大’,我叫阿达。”

    旁边的年长仆妇对阿达后脑勺就是一巴掌,低声斥道:“你还敢顶嘴?”

    转脸对咸平赔笑道:“大总管,阿达是新来的不会说话,还请大总管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她这一回吧!”

    外界都传十一皇女心狠手辣,蛇蝎心肠,但这些仆人倒不觉得在王爷府中有多难熬,相反还觉得听惬意。一是因为十一并不爱别人靠近她,她们不会与她有多少接触,有也只是用几个使的壮妇罢了,二是府中并无那些杂七杂八的会找茬的男主子伺候,她们的日子自是过得舒服。

    咸平原本也无意为难阿达,不耐烦地摆摆手道:“都不要干活了,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情会再叫你们的。”

    “这······”

    “有什么事情我担着,你们还担心什么?”咸平不耐烦道。

    “是。”仆人们这才高兴起来,欢欢喜喜地回到仆役房去了。

    咸平打个哈欠,伸个懒腰,心里估着还是找个法子劝主子不要弹了,要是连弹个几夜还不要了她们的老命嘛!看样子还是得从那个未来的正君入手啊!

    这咸平已经经过尹国师的点化后茅塞顿开,这主子原来瞧上隔壁的慕容大公子了,怪不得这阵子主子行为怪,脾气也怪呢!

    今夜是月半。

    月圆夜明,凉风细细,花香淡淡,物静,人也静,正是赏月好时节。

    慕容熙手持酒壶坐在所谓的绣楼的栏杆之上。

    饮下一口酒,他静静地望着天上一轮明月。

    虽说那次十一惹了慕容熙生气,但是毕竟十一是安全事关重大,慕容熙也自是以大局为重,只是不想让十一和她的影卫发现而已。现在的他正好可以看到王府的全貌。

    也只有如此时分,他才会褪掉慕容家大公子的身份,以一个江湖人的自由洒脱的状态出现。重回京都,重归慕容家,对慕容熙而言都是一种别样的责任与负担,即使是他自己心甘情愿地选择这样的生活。

    在江湖上的日子已经离他这个身份如此遥远,遥远的好似纸窗后面微弱的灯光,即使还能看得清也还是飘渺暗淡。

    慕容熙似乎能看到他以后的日子,平淡地过着慕容府大公子的日子,然后嫁一个地位相当于慕容家族有助益的女人,相妻教女是他的主要任务,调/教妻主的小侍是他的消遣娱乐,参加各种宴席是他的交流方式······这是最好的未来了,要是还不济兴许连正君都当不上,毕竟他知道自己年岁已大,容貌也是平凡,这在世家大族里的贵女眼里是丝毫没有吸引力的。

    铮的一声响起,划破如锦夜空,惊起树上栖息的鸟儿的同时也打断慕容熙纷乱的思绪。

    慕容熙皱着微微叹口气,这女人又在搞什么!昨天弹那首曲子还不够,今夜又来?

    他微微有些烦躁,即使他的表情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练武之人的耳力极好,因此他都可以听到后院仆人房里无奈的哀叹之声了。昨晚妹妹也被打扰到了吧。

    那首曲子可不是普通的曲子,幸亏那个女人没有内力,顶多使人昏沉一阵而已,若是被有内力的人弹奏那效果就不是如此轻微了。到底这个女人知不知道危害啊!她身边的人也不提醒她?

    十一可是不管它危不危害,休息了一天,她现在可神好着呢!

    她边聚会神地弹奏着这支曲子,边想着今晚要对隔壁喊点什么话,老是弹曲子也不知道是弹给谁听的是不是?

    于是乎当十一偶一抬头之时就是一惊,幸亏十一是那种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心不跳之人,要是胆小之人早就一屁股拍地上了。

    墙头上站着一个直挺挺的黑衣人,高瘦,散发,冷气四散。

    十一非但没有不高兴,反而欣喜若狂,这人自然是慕容熙无疑了。

    日思夜想的男人就在眼前能不高兴吗?

    十一看着慕容熙的眼睛,饥饿的都幽幽冒着绿光了。

    “你终于肯出来见我了!”

    慕容熙也不管他出不出来见她和她弹琴有什么关系,只是道:“王爷,还请高抬贵手,不要再弹了。”

    十一痴痴地抬头望着高高在上的慕容熙,只觉得他瘦了似的。

    慕容熙见眼前的女人也不说话,琴倒是不弹了,道:“告辞了。”说着便要跳下墙头去。

    “等等!”十一喊道。

    这个木头怎么说走就走啊!

    “王爷还有什么吩咐吗?”慕容熙淡淡问道,哪里像是被吩咐的样子。

    他不知道自己其实在十一面前是一种任的状态的。要是其他权贵哪里能容得了慕容熙如此情态。

    “你······”十一问道,“这几天还好吗?”

    慕容熙皱眉,这个女人莫名其妙!他好不好关她什么事啊!

    见慕容熙疑惑地望着她,十一一阵尴尬,她到底问的什么破问题啊!咸平不是说吗,要拿出十一皇女的架势与翩翩风度来!

    “咳咳,我是说,那天的事情······”十一虽有些别扭,却仍是坚定地看着慕容熙的眼睛道,“那天的事,对不起。”

    慕容熙这时倒是惊讶了,他没想过十一皇女竟会向他道歉!

    这十一皇女不只是只有心狠手辣的狠招对吧,否则又怎么会让那么多能力卓绝的幕僚折服呢!自己是要保护她的人,也算是她要收买的人,所以现在的情况算是十一皇女上演收服另一个门客的戏码吗?

    慕容熙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他为十一皇女不当他是一个柔弱的男人的形式来道歉而高兴,却也为她不当他是个男子而心里产生微妙的感觉。

    当然,淡淡愉悦的情绪还是占据了慕容熙那迟钝的心灵,他从没有接受过别人认真的道歉,以前那些人对他只是感谢而已。

    微风依旧,月光依旧,慕容熙却觉得如此一刻也是不错的。

    许久,他才低低道:“没关系。”

    十一觉得这一刻也不错,慕容熙原谅她了啊!

    “王爷,慕容熙告辞了!”

    咦?这个木头男人怎么还要走啊!

    “你,你怎么说走就走啊?下来坐一会吧!”一说完,十一就后悔地想撞墙,这种蠢话也是她说出来的?

    三更半夜,孤男寡女,瓜田李下,干柴烈火······咳咳,十一赶紧打住脑中的不洁思想。单独邀请男子深夜私会,任谁都说不清啊!十一在心中哀嚎,不会又惹木头生气了吧?

    慕容熙倒是没生气,只是道:“不用了,王爷还是早点休息吧。”早点睡好让其他人睡个安稳觉。

    十一一听这话,乐呵呵地傻笑道:“好好,我这就去睡。”

    “那慕容熙告辞了。”

    “嗯,你也早点睡!”十一望着温柔道。

    慕容熙被十一的眼神看的有些怪异的感觉,只是点点头飘然离去,余下痴痴的十一继续望着心上人离去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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