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个方士朋友 作者:食言而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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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床边向白徽施礼,道:“晚辈得罪了。”

    先是诊脉,腕处探而不得,颈部尚存一丝,且鼻息全无。触摸白徽肌肤,尚未僵化,仍保持着活体的韧性。“有救。取盆热酒来,越烈越好。”他从乾坤袋里摸出六道符,咬破指尖挤出几滴血,分别拍在白徽额前、胸口、四肢,喝道:“散!”额前和四肢上的符燃为灰烬,融入她体内。

    “胸口的符怎么……”围观者中有一人忍不住发问。

    “别急。”他接过热酒,“白染,拔剑。”白染不知他何意,仍抽出“碎霜”递过剑柄给他。未等他反应,墨澄空伸手把剑一抹,将手浸入酒中,再用布浸湿,敷覆、擦拭白徽面部及四肢。待到肢体软化,又为她覆上口目,扳直四肢。与先前疯魔状相比,白徽此刻更像是陷入沉睡,只是依然虚弱,毫无生机。墨澄空握住她的手,将意识注入她体内探查。

    “魂魄完好,无内伤。这是……镇魂咒?”他试图冲破咒术,反被逼出白徽身体,肉身也被震退,所幸身后有一人稳住他。他下意识抬头,正对上白染挂霜的脸,也是毫无血色。

    “白姑姑中的镇魂咒,我解不了。”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便是这个道理。镇魂咒顾名思义,能抑制魂魄,使人状如死尸。咒术强弱与施咒之人修为高低有关,低阶镇魂咒只需知晓解法便可化解。眼下仅知施咒者高深莫测,且是以命相镇。

    “以命相镇?”

    “他将咒术与自身性命相关。这类人要么极强,要么极蠢。最好是他愿意解咒,否则,只能等他死。”墨澄空讨来几条布条随意包扎了下伤口,边嘱咐道:“在找出那人前,只能好好养着白姑姑。可喂些补品汤水,每隔一日用热酒擦拭身体。”

    他提议去探查白老先生卧房,却被推去用膳。见白染仍是惨白着一张脸,他宽慰道:“别怕,比这恐怖的事儿多了去了,有我呢。”白染脸上霜冻又添一层。

    孟家主道:“小公子这个年纪才下山历练,可还习惯?”

    白染道:“承蒙前辈关怀。家中规定如此,不敢逾矩。”

    白樱道:“阿染,其实……我们十五岁便下山了……”

    白衍一手掩面:“别这么看我。家里长辈舍不得你,多留你几年而已。”

    墨澄空“噗”地喷出一口汤,扯谎道:“喝太急,呛的,呛的。”

    晚膳后两人散步回房,白染抱剑不语,墨澄空调侃道:“你几时学的你父亲?”白染只淡淡扫了他一眼。

    廊下,孟清扬见二人过来,快步迎上前,三人互行了礼。“墨公子,请收下这个。”她递给墨澄空一个药瓶,“我对自制的不太有信心,这是师傅给的,对刀伤剑伤有奇效。”

    墨澄空道:“劳烦小姐记挂。不知小姐师承何处?”

    孟清扬道:“尊师药谷仙人。”

    墨澄空笑道:“不错不错。小姐聪慧良善,日后定能广济世人。天色不早,还请快些回去吧。”

    少女娇俏一笑,提着裙子跑开了。望着她渐远的身影,墨澄空不禁一笑:这丫头醉翁之意不在酒,虽是同我说话,眼神心思全在白染身上。他刚想酸上一酸,白染倒先开口。

    “你们很熟?”他低头拨弄剑穗,似是随口一问,语气是满不在乎。

    “刚认识不久。诶,我发现……”

    “什么时候回‘云生海’。”不等他调侃完,白染又再发问。

    “帮忙帮到底,完了就走。”墨澄空没了兴致,“睡了睡了。”若他此刻回头,便能发现白染一直盯着他的背影。他抱着“碎霜”,神情淡漠,又有些委屈自责。

    “这不有你护着我嘛。”那人这样说。但不久前,那人才在他面前伤了自己。

    我究竟该如何护着你,你又是否,依然需要我呢?

    离魂

    “大清早的,人都去哪了。”墨澄空叼着半个包子看窗外麻雀打架,嘴里嘟嘟囔囔。因记挂着探查白应老先生的死因,他卯时便起了,兜转一圈见眼熟的都不在,只好欺负包子发泄郁闷。“不等我,不等我。”他挨个用指头戳一遍,挑了个放凉变硬的,“你也不等我。长得白白净净,心里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他狠狠咬了一口,包子露出绵软豆沙馅,还有些温热。“原来是个黑心的。”

    “昨夜里大伙儿都没睡好,今日天一亮就往老先生房中去了。白染公子等了您好一会儿才被叫走的。”一旁侍候的小童替众人辩驳着,却不敢正眼看他,且声若蚊蝇。

    “我是说这些包子,谁说他了。”墨澄空随手抓了两个给他,一拍扇柄,“走了,干活去。请小兄弟带个路吧。”

    小童将头越埋越低,不敢伸手去接,却不时偷眼看他,哼哼道:“公子请随我来吧。”他领着墨澄空到院外,怎么也不肯进去。

    “不进去凑个热闹?”墨澄空蹲下身来看他。小童连连后退:“不了不了。我……胆小。”

    “唉,好吧。”墨澄空一指自己,道:“你似乎讨厌我。”

    “没有的事!”小童急于争辩,慌乱中与他四目相对,即又涨红脸低下头去,蚊子哼哼,“才不是呢……”

    墨澄空觉得好笑:“那你躲着我做什么?”

    蚊子哼哼:“您长得好看……”

    他“嗤”一声笑:“白染公子不好看?看你挺向着他的。”

    “不一样……”他犹豫一阵,大着胆子附到墨澄空耳边,“您是个男人,却是我家小姐那样的好看。”

    “去吧去吧。”无奈感似曾相识。目送走小童,他返身走进院子,只见白染悄无声息出现在身后,不知站了多久。

    “可有什么发现?”从踏入院子,他便察觉到一丝残存的压抑感。院墙之上密密麻麻刻绘着文字图腾,院内景致布置:凉亭、石桌石凳,甚至绿植花草,均以某种规律摆设。离事发点愈近,那种压抑感愈强烈,进屋后,压抑感更是铺天盖地地袭来。

    “疑点众多。”白染一面留心他反应,一面解释,“首先是这屋子,几乎毁得面目全非。”从房梁到地面,所有可见之处皆是伤痕累累。若是意在破坏,选择任意掌法、法术岂不省力省心?而眼前所见,分明是有人以白家剑法,一剑剑划烂的。

    “看起来像是白应前辈在屋子里练剑,顺手拆了屋子。”

    白染不予置评:“其次是屋子中央这一巨坑。”坑口不太周正,凿得很是迫切随意,一眼望不到底。

    “这是要挖井么?”墨澄空嘴上胡诌乱道,实则蹲下身仔细检查地面。坑旁散落着大量土石,显然这洞不是轰塌而成;地洞虽深,却挖得实,径直通到底,说明掘地者目的明确,且小心翼翼。

    “有人在找东西。看来是找到了。”白染抽出剑指点地上几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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