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如此,一定当初 作者:禁忌书屋

    早知如此,一定当初第2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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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北燕红着脸说:“可是搓那里好疼,我没坚持住。”

    陈斯鹏轻轻笑了下说:“都要当妈妈了还这么怕疼,现在不坚持一下以后可是会吃苦头的。”他一边用搓澡巾轻柔的摩擦着她的孚仭健芬槐咚档溃骸澳愀湛记嵋坏悖拖肮吡恕倍疟毖嗟膢孚仭健吩谒牧貌o卵杆俚某溲渍推鹄矗徽竽蜒缘乃挚谘鞔铀男厍袄┥15矗氯鹊乃盟纺曰杌璩脸恋模疟毖嗉蛑币簧掀矗昧Ψ鲎「椎谋咴挡琶挥谢皆「椎撞俊t依锵炱鹆怂贝俚拇5恢彼浪酪e畔麓降亩疟毖嘀沼谌滩蛔n辛顺隼础

    “怎么了,还疼么”陈斯鹏问道,他嘶哑的呼吸里混合着粗重的呼吸声。

    杜北燕如溺水的人一样用自己湿淋淋的手攥住他的衣领,从未体会过的冲动席卷了她全身,她看着他气喘嘘嘘的说道:“陈斯鹏,我们。。。”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陈斯鹏突然抱住她用力吻上了她的嘴唇,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溅起了水花,他的衬衫全都湿透了。杜北燕含糊不清的叫着,她迫不及待的想要他占有她,她身体深处为他怀着孩子的地方温柔的张开等待着他。

    陈斯鹏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呻口吟,他闭着眼睛近乎痛苦的吻着她。她孕育着生命的身体是如此的年轻又健康,她生机勃勃的身体让他更清晰的感觉到了他身体里的癌症,他将腐朽,衰败,溃烂,而她仍然还走在人生的上坡路上,当他被癌症折磨的奄奄一息的时候,他将如何面对她仍然充满青春活力的生命

    陈斯鹏捧起她的脸痛苦的看着她,被身体里的躁动折磨的意乱情迷的杜北燕半睁着眼睛气喘嘘嘘,她亟需他的抚慰,她需要他快点充满她。就在杜北燕几乎要哀求他要她的时候,陈斯鹏突然放开了她,他的眼神十分复杂,杜北燕看不懂他在想什么,她莫名其妙的看着浑身湿透的他站了起来。

    “你怎么了”杜北燕气喘嘘嘘的问道

    陈斯鹏赤口裸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他叹了口气说:“你好好洗澡吧。”

    杜北燕的心里大声喊着,别走,我要你,但她还是眼睁睁的看着他走出了浴室。被情潮裹挟的杜北燕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的肚子一阵阵发紧,她皱起眉头一圈圈摩挲着腹部,她不明白陈斯鹏刚才为什么要停下来,难道他不喜欢这种事么还是不喜欢和她做这种事杜北燕突然想起了吴佳文的话,他是个那么吸引人的男人,他不缺机会不缺追求者,而她最终会变成一个生过孩子的大妈。杜北燕的心又慌又痛,她暗想难道她已经被厌弃了吗

    泡在温热的洗澡水里的杜北燕突然觉得有些冷,她深吸了一口气痛苦的闭上眼睛把自己整个人滑进了浴缸里。

    猜疑

    放了长假的杜北燕一上班就忙了起来,她手头堆了一大堆杂七杂八的事情。杜北燕正在往电脑里敲稿子,杨帆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说:“你基友来找你了。”

    杜北燕扶了扶眼镜疑惑的向办公室门口看去,她竟然看到吴佳文站在那里。吴佳文从来没到办公室来找过她,而且自从上次吵翻以后她们已经很久没联系了,杜北燕不知道她为什么要上这儿来。吴佳文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出来,杜北燕放下手头的工作满脑袋问号的出去了。

    吴佳文站在楼梯的拐角处等她,她穿着贴身的羊毛西装和一步裙,精心吹烫过的长发顺直的垂到腰际,穿着防辐射服戴着大框眼镜的杜北燕和她一比,就像是阿拉蕾和芭比娃娃。杜北燕走过去有些迟疑的问道:“有事吗”

    “占用你几分钟跟你说点事情,”吴佳文从包里掏出一件东西递给了她,“这个还给你。”

    杜北燕一看原来是一块男士手表,她接过手表有些疑惑的说:“这不是我的吧”

    “你连你老公的表都不认识么”

    “哦。。。是他的呀。”杜北燕有些尴尬的说。她对手表没什么概念,在她看来所有的男表长得都一样。“可是。。。为什么在你那里呢”杜北燕有些奇怪的问道。

    吴佳文直视着她说道:“我在我的床上捡到的。”

    “唉”杜北燕蓦地睁大了眼睛。

    “北燕,对不起。”吴佳文说道,但她的语气里没有丝毫的歉意,听上去就像是胜利者在炫耀。

    吴佳文简单的两句话让杜北燕突然明白了什么,她周身的血液一下子都涌上了头顶,头晕目眩的杜北燕赶紧扶住楼梯的扶手才没有摔倒,她的耳朵里嗡嗡的响个不停。

    吴佳文撩了下头发轻描淡写的说:“那天我们签完合同后大家一起去聚餐,我喝多了,他送我回家,然后该发生的就发生了,他走的时候把表落在了我那里。”

    杜北燕怔怔的听着吴佳文的话,她的头脑中一片混乱,原来他们的合同早就签完了,可是陈斯鹏明明告诉她他最近还在忙那笔生意,他为什么要骗她还有他最近看上去总是怪怪的,难道他真的。。。但杜北燕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吴佳文的话,她紧紧握住楼梯扶手声音微微颤抖的说:“他不是那种人。”

    吴佳文冷笑了一下说:“你连他戴的表都不认识,你怎么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楚。”脸色苍白的杜北燕竭力争辩道。

    吴佳文鼻子里哼了声说:“那好,他的胳膊肘上有一颗黑痣,你知道在那只胳膊上吗”

    “在。。。”杜北燕一时语塞,她的心里乱极了,她怎么也想不起来陈斯鹏胳膊上还有一颗黑痣。

    吴佳文嘲讽的说:“看来你不单单是对他的表不熟悉。”

    杜北燕的脸色立刻又白了几分,吴佳文向前走了几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她鄙夷的目光顺着她的鼻尖一直流到杜北燕的脸上,她趾高气扬的说道:“他不属于你,离开他吧。”

    吴佳文的态度俨然是一个胜利者,占尽道理的杜北燕却成了一个失败者,她的眼圈渐渐的红了,她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尽量镇定的说:“他是我丈夫,我们的事情用不着你管。”

    吴佳文笑了起来:“他也算是你丈夫你们过的什么样的生活,他全都告诉我了。”

    杜北燕猛的颤抖了一下,她的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她不相信陈斯鹏会把他们私密的生活讲给别人,可是吴佳文言之凿凿,杜北燕完全被她的气势所压倒不得不信她。

    “还有,你不要忘了你们是因为什么才结婚的。”吴佳文说着瞟了一眼杜北燕防辐射服下隆起的肚子,杜北燕本能的把手护在肚子上向后退了一步。

    吴佳文轻蔑的说道:“他和你结婚只是因为你意外怀了他的孩子,他根本不爱你,你也压根就配不上他,你只会给他带来麻烦,他和你在一起一点儿都不幸福。”

    “我们之间的事情你根本就不懂”杜北燕喊了出来。

    “你们之间的事情我是不懂,但我从没见过哪个老婆大过年的把自己的老公一个人扔在家里,”吴佳文不紧不慢的说道,“你有考虑过他一个人怎么办吗”

    “我。。。”杜北燕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她。

    吴佳文不依不饶的继续说道:“陈斯鹏是个很上进的男人,他每天都在为了财务报表上的一个数字努力工作着,他的世界你懂吗你不过是个上班盼下班,周一盼周日的不思进取的笨蛋,你除了满脑袋不切实际的幻想还知道什么你知道他前段时间为了那笔生意付出了多少吗你知道他累的每天都要去输液吗”

    “他去输液”杜北燕的心突然揪了起来,她突然想起来了他手上经常贴着的橡皮膏,但他从没跟她说过他身体不舒服,眼泪终于从她的眼眶里滚了出来,她觉得自己真的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傻瓜。

    “你连这事也不知道”吴佳文语气讽刺的说道,“你这个老婆当的可真够尽职,不过你放心,我会替你好好照顾他的。共同工作的这段日子我们过得都很开心,我能看出来他在后悔跟你在一起,本来我和他差点就要在一起了,如果不是你出来搅局的话,现在戴着那枚tiffany戒指的人就应该是我杜北燕,你从一开始就不是真心爱他的,你不过是在他身上寻找你前男友的影子,你不珍惜他,你也配不上他,你干嘛还要霸着他,你自己的生活过的乱七八糟的就算了,你非要把他的生活也毁了吗”吴佳文越讲越激动,她漂亮的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她是真的憎恨杜北燕。

    杜北燕流着眼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明明是吴佳文做了不该做的事情,现在反而是她在向她兴师问罪,而她居然一句反驳的话都想不出来,好像是她破坏了他们之间的幸福。

    吴佳文咬着牙说道:“杜北燕,他早就厌烦你了,如果你肯主动离开他的话,说不定他愿意多付一些分手费给你。”

    杜北燕实在受不了了,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晕倒了,她深吸了一口气说:“你滚,我不想再看见你。”

    “我也一样。”吴佳文冷冷的说,临走之前她打量了一眼杜北燕惨白的脸色说:“你脸色看上去不太好看,我劝你还是好好休息,如果你连肚子里那个孩子也没有了,他就更没有理由留恋你了。”她一甩头踩着自己的高跟鞋走了,她长长的头发随着她的动作狠狠抽在了杜北燕的脸上。

    杜北燕站在原地听着吴佳文高跟鞋远去的声音,她的手心里全是冰冷的汗水,脑袋上的血管突突的跳个不停,吴佳文走了她才感觉到自己的腹部翻江倒海般痛了起来,她靠在楼梯扶手上痛的倒吸着冷气,她不断的告诉自己她千万不能生气,不然对孩子不好,可她仍然克制不住自己满脑子的胡思乱想,吴佳文的话似乎恰恰印证了陈斯鹏最近的反常举动,难道他们之间真的发生关系了吗

    疼痛难忍的杜北燕在楼梯上坐了下来,她把额头抵在冰冷的铁栏杆上等待着腹中的阵痛平息下来,陈斯鹏的手表一直被她紧紧攥在手里,钢制的手表被她攥了半天依旧彻骨的冷。

    墓畔谈话

    又湿又冷的天空低低的压下来,看来要下雨了,下完雨天气又会冷一阵,不过冷过这阵春天就该到了。天上已经开始零星飘着小雨,街上的行人很少,陈斯鹏站在路边的自动售卖机前心里考虑着,到底喝什么好呢自动售卖机出售果汁,奶茶,咖啡,碳酸饮料和啤酒,这些东西好像都不适合他,作为一个胃癌患者,他可能以后连水都不能喝了吧。

    上午医院给他打电话催他去做个住院前的全面检查,他把公司的事情安排好后下午请假出来了,但走到半路他突然不想去了,他把车子停在路边想给自己弄点喝的。陈斯鹏平时连茶都很少喝,他几乎只喝白开水,但现在他突然想喝点带味儿的东西。他站在自动售卖机前优哉游哉的看着里面摆放的饮品,此时此刻癌细胞正在以他意想不到的速度占据着他的身体,他知道自己应该赶紧住院,他早一分开始治疗就多一分活下去的希望,可是他却一动都不想动。几天前他在电视上看过一集关于张学良的纪录片,那个老家伙吃喝嫖赌抽样样占全活到了一百零一岁,而没有任何不良嗜好的他居然三十几岁就得了癌症,陈斯鹏觉得老天果然是不公平的。

    遇到问题就解决问题,这是陈斯鹏一贯的生活态度,对于现实问题的专注似乎是他与生俱来的品质。陈斯鹏的父亲脾气很好,他几乎从没管过他,陈斯鹏是在一个没有任何责骂和暴力的轻松环境中成长起来的,但放养式的教育方式却没让他成为一个放纵的人。从他还是个小学生起,当别的同学都在为逃避写作业绞尽脑汁,他不用任何人催促就会认真完成作业,进入职场以后,当别的同事都在精心计算如何干最少的活取得老板最多的关注的时候,他只是一声不吭的完成他该做的事情。当然他也跟人打过架,也上课睡过觉,也和同事在ktv里鬼哭狼嚎过,也为了工作上的事情跟别人动怒过,但这些事情他只是偶尔为之,从不会上瘾,他身体里似乎天生有一块指南针一样,总把他引向他该做的事情。他其实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人,不算计,不幻想,谈不上有什么远大的抱负,对物质生活也没有特别的追求,如果上司需要他把合同价压低一个百分点,他就会竭尽全力达成目标,如果现在爆发战争国家需要他去死,他也会毫无怨言的去战场上当炮灰,他只干自己该干的事情。行事低调貌不出众的陈斯鹏看上去是个很普通的人,但他确实和很多人都不太一样。他现实到近乎无趣,冷静到近乎冷漠,尽管有很多女人对他趋之若鹜,但他一直都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喜欢他这么无聊的男人。

    对人不对事的陈斯鹏帮人解决过很多问题,正因为如此他总是给人留下可靠的印象,如果他身边什么人得了癌症的话,他不会觉得这是个多大的事儿,他总能想出办法帮他振作起来并治好他的病,他从不怕麻烦,他天生就是来解决各种各样的问题的,可是他似乎从来都解决不了自己的问题。他为他的初恋女友解决所有的问题,但最后她还是背叛了她,他想尽办法为杜北燕安排好生活中的一切,他甚至认真的考虑过只要她高兴他什么时候就带她去中东转一圈,但她却要跟他离婚,他无法抓住幻想家杜北燕的心。如今他得了癌症,他首先想到的也是如何安排好杜北燕,至于他自己该怎么办,他完全束手无策。他不想住院当一个病号,但是他也不想死。

    “你不买就麻烦让一下吧。”陈斯鹏身后有人轻轻推了推他,他一回头原来是个插着耳机的小年轻。

    “不好意思,我马上。”陈斯鹏扫了一圈自动售卖机里的饮料,最终按下了买啤酒的按键。

    陈斯鹏不想回家,不想回公司,更不想去医院,他驱车来到了郊外的墓地,他把车停在墓地边口袋里揣着那罐冰冷的啤酒在墓地里信步溜达着。天上下着蒙蒙细雨,墓地里空无一人,去年冬天的衰草稀疏的覆盖在潮湿的土壤上,但有几根居然泛出了绿色,但那惨绿色的小草非但不能让人感觉到春天的信息,反而使这里显得更荒芜了。

    没有打伞的陈斯鹏在冷雨中徘徊在墓碑间,他连大衣都没穿,雨点打湿了他身上的毛料西服,他想他死后是不是也会埋在这儿。他本来正处在一个男人最好的年龄,他虽然不年轻了,但是离死亡和衰老还很远,而现在他就和死神站在一起,他第一次意识到在死亡面前他是那么的渺小。

    陈斯鹏打量着各式各样的墓碑,他有些黑色幽默的想他死以后要不要考虑杜北燕的建议,直接做成肥料算了。这时一块墓碑突然吸引住了他的目光,那块墓碑上刻着“爱子贺斯鹏之墓”,上面那帖小照片上长着狭长双眸的男孩正是陈斯鹏见过的那个贺斯鹏。

    陈斯鹏把手插口进西裤口袋里看着那块墓碑说道:“我说我们还真是有缘,叫一样的名字,爱同一个女人,我来给自己挑块墓地居然都能遇见你这个家伙。”

    沾着冷雨的照片上贺斯鹏的笑容依旧温暖明媚,墓碑前摆着一束枯萎的鲜花,估计是他家人来扫墓时留下的。陈斯鹏从口袋里掏出啤酒拉开了易拉环,他在墓前的土地上倒了些啤酒说道:“一起喝点聊聊吧。”

    墓碑上的男孩笑眯眯的,似乎没有意见。

    “说点什么好呢,”陈斯鹏喝了一口冰冷的啤酒, “你最想知道的应该是杜北燕的近况吧,告诉你吧,她现在是我的女人,我们结婚了,她还怀着我的孩子,今年夏天孩子就出生了,我觉得会是个女孩儿,怎么样,你很嫉妒吧”

    照片上的男孩笑而不语,陈斯鹏又喝了一口啤酒后说道:“哦,对了,我也要死了,不是你诅咒的我吧” 他靠在墓碑上低头看着贺斯鹏的照片,从这个角度看上去他就像被陈斯鹏逗乐了一样笑的更开怀了。

    “我得的是胃癌,医生说我不按时吃饭,工作压力大,胃部本身有炎症,得这种病很正常,我真是恨死那个医生了,他说的这叫什么话,好像我不得胃癌天理难容一样。”陈斯鹏有些愤愤的说道,他喝了一口啤酒看着远处说,“你能不能告诉我死是什么感觉,当你知道你要死的时候你怕吗”

    四下里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陈斯鹏叹了口气说:“说老实话,我怕死,虽然我活着也不过是在浪费粮食,但我真的不想死,可是我也不想去治疗,我知道癌症病人会变成什么样,头发都掉光,整个人骨瘦如柴,最后还不是一样要死,我不想让北燕看见我变成那个样子,我真的很害怕。”

    他低下头沉默了片刻后蹲下身子看着墓碑上贺斯鹏的照片说:“跟你说实话吧,北燕想和我离婚,我想尽一切办法对她好,但依旧得不到她的心,我在她的心里从来都敌不过你,你能不能告诉我,杜北燕那个小脑瓜里到底在想什么我想让她过得幸福,可是却把她的生活搞越来越糟糕,现在我变成了这个样子,她怎么办我当初干嘛非逼着她跟我结婚可是如果那个时候不结婚的话,她就得去堕胎,我还是会伤害她。”

    雨水沿着大理石的墓碑流下来,陈斯鹏和贺斯鹏的脸上都在滴着水,陈斯鹏说道:“如果我问你我该怎么办的话,你也许会说放她自由,不要拖累她,没错,她还年轻,没必要把青春都耗在我这个绝症患者身上,我不该害了她,可是我想告诉你,我不想离开她,我需要她,我死到临头也想和她在一起。你说什么把她完整的交给我了,好像你多伟大一样,但是你明知自己活不久为什么还要跟她谈恋爱,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你撒手人寰了北燕怎么办你也不过就是个自私的男人,你两腿一蹬就把那个为了你疯狂的杜北燕丢给了我,可是你比我幸运,因为你知道即便你死了,她依旧会爱你,依旧会记你一辈子,可是我呢我过去对她那么好她都要跟我离婚,我要是变成一个躺在病床上一无是处的废人,她还愿意和我在一起么”

    陈斯鹏闭上眼睛痛苦的叹了口气,贺斯鹏微笑的眼睛却像平静的湖水一样,这个一直生活在死亡隔壁的男孩眼睛里却有一种超越死亡的安详,陈斯鹏仰头喝了一口啤酒后说道:“也许她知道我得了癌症反而愿意留在我身边,她心那么软,一条狗丢了都念念不忘,我总不至于在她心里连狗都不如吧,可是。。。她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照顾我更何况她肚子里还有个孩子。治病就是个无底洞,我一旦不再工作把钱都用来治病,我的积蓄总有花光的时候,可能最后我还是会死,那时候她怎么办我没办法像你那么潇洒,我是她丈夫,我是她孩子的爸爸,我必须对他们负责。”说到这里陈斯鹏有些说不下去了,他语气有些凄凉的说道:“我真的很想看看自己的孩子,我想和她一起抚养我们的孩子长大成人,然后就带她去周游世界,可是现在。。。”

    陈斯鹏摇了摇头有些自嘲的笑了。他晃了晃手里的易拉罐,里面已经没多少酒了,他仰头喝掉了一半,把剩下的倒在了贺斯鹏的墓前,他站起身来说:“好了,我该走了,很抱歉打扰了你的安息,不过真奇怪,我竟然觉得你还是个不错的人,”他把双手裤兜里看着贺斯鹏的照片问道,“哦,对了,你说她到底爱不爱我,如果我死了,她会不会像记着你一样一直记得我”

    照片上的男孩沉默的微笑着,阴沉天空下的墓地是那么空旷,陈斯鹏仰起头看着落雨的天空笑了下说:“如果她真能一直记着我,那死了也挺好的。”

    陈斯鹏转过身沉默的离开了贺斯鹏的墓地,掉光了叶子的树在冷雨中瑟瑟发抖,他的肩膀完全被雨淋湿了,一排排墓碑中间他高大的背影看上去是那么孤独。

    决裂

    周六陈斯鹏没有去加班,他难得和杜北燕聚在一起吃午饭,各怀心事的两个人谁也不说话,饭桌上的气氛有些沉闷。陈思鹏看杜北燕几乎是一粒米一粒米的吃,就往她碗里夹了一筷子菜说:“吃饭就大口大口吃,你看你最近脸色又不好看,还不好好吃饭。”

    “胃口不太好。”杜北燕扒拉着碗里的饭说。

    “那你想吃什么跟我说,我去给你做。”

    杜北燕摇了摇头说:“不用了。”

    陈思鹏想再劝她,但杜北燕的脸一直埋在碗里,他只能看见她的头顶,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叹了口气接着吃饭。两个人正默不作声的吃饭,陈斯鹏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把手机拿起来一看原来是医院打来的,上次他没去做检查,估计是医生打来催他的。陈思鹏瞟了一眼坐在对面的杜北燕,他还没想好怎么把这事告诉她,他不想她现在就知道这事。陈斯鹏犹豫了一下按掉了电话,继续吃他的饭。

    “怎么不接呀”杜北燕抬起头来问道。

    “哦,打错了,不用管他。”

    陈斯鹏刚把筷子拿起来,电话又不依不饶的响了起来,还是医院打来的。陈斯鹏心里一阵烦乱,他暗想就不能等一会儿再打么,他又不是马上就要死了。电话铃响个不停,陈斯鹏却一直不接,杜北燕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他的手机,小心翼翼的问道:“还是打错的吗”

    陈思鹏低着头扒拉着碗里的饭说:“不,是。。。最近一起谈生意的人,那人有点烦,我不太想理他。”

    “还是年前那个合同吗”

    “。。。对,还是那个合同。”

    杜北燕的心里开始慌了起来,吴佳文不是说那个合同早就谈完了吗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陈思鹏的手机第三次响了起来,看来医院不联系到他是誓不罢休。陈斯鹏皱着眉头像看着什么不祥之物一样看着手机,他抬起眼睛看到杜北燕正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安静的饭厅里手机铃声听上去格外响亮,两个人的眼神都有些复杂。杜北燕犹疑的说:“你。。。不接一下吗”

    陈思鹏避开她的眼神站起了身来:“我去应付一下他,你好好吃饭,别跟过来。”说罢拿起手机到卧室去了。

    杜北燕放下筷子侧耳细听着,房子太大,陈斯鹏讲话的声音又很小,她听不清他在讲些什么,吴佳文的话又在她的耳边响起,她把脸埋在手心里突然一阵眩晕。

    她绝不相信陈斯鹏是那样的人,可是他最近一直鬼鬼祟祟的,他过去从来没有这样过,杜北燕几乎能肯定他有事情在瞒着他,而且吴佳文讲得那么理直气壮,所有的一切都隐隐指向一个让她恐惧的答案。她不知道该如何向他开口求证这件事,万一他告诉她事实就是那样她该怎么办她现在才发现她有多害怕离开他。可是她无法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再这么下去她简直要疯了,她必须找他问清楚。

    “。。。陈先生,催你多少次来做检查了,我又不是要害你,你怎么就是不过来呢”

    刘医生在电话里大声训斥着陈斯鹏,陈斯鹏有些无言以对,他知道医生是好心,是他一直不配合,他压低了声音说道:“刘大夫,关于住院这件事我还没有想好。。。”

    “癌症是容你想好了再来治疗的吗”刘医生打断了他,“现在还不知道你的癌症到底到什么程度了,如果情况没有想象的那么乐观,你晚来一分钟情况就危险一分,陈先生,不是我说你,我觉得你现在有些讳疾忌医,这可是绝对要不得的。”

    “我知道,但是我跟你说过,我太太怀孕了,我不能现在让她知道这事。”陈斯鹏低声说道。

    刘医生叹了口气说:“陈先生,我很理解你,这种事对于一个家庭而言确实很不幸,但是你总不能一直瞒下去,这对你没有好处,对她没有好处,对你们的孩子也没有好处,你还是赶紧跟你太太谈一下,尽快住院吧。”

    “我会的,谢谢大夫,再见。”

    陈斯鹏挂上电话把手机放到了一边,他把手指插口进头发里用力把头发捋向脑后,一阵无力感充斥着他周身,他有些颓然的把双肘撑在膝盖上垂着头坐在床上。就这么坐了片刻后他突然想起来杜北燕还在饭厅里,他再不出去恐怕要露出马脚来,想到这里他用力抹了一把脸收拾了下心情站起身来。

    陈斯鹏一转过身来就看到杜北燕站在门口,他被吓了一跳。

    “怎么不吃饭,不是让你别跟过来么。”陈斯鹏心里有些慌,说话的语气也跟着生硬了起来。

    “我能不能。。。问你些事情”杜北燕攥紧了衣角有些紧张的说道。

    “北燕,先去吃饭好不好,我最近有些累,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听话。”

    “可是。。。我觉得我现在必须问你,不然我什么都没法干。”杜北燕说话的声音微微有些发颤。

    陈斯鹏现在心里乱的很,他什么话都不想说,只想安安静静的和她吃一顿饭,但杜北燕看上去都快哭出来了,他重重叹了口气说:“那你问吧。”

    杜北燕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说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跟佳文。。。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是说吴佳文”陈斯鹏有些疑惑的皱起了眉头,“她怎么了”

    “你们前段时间不是在一起工作么,所以。。。你们。。。”

    杜北燕说的支支吾吾语无伦次,陈斯鹏渐渐听明白她想说什么了,他的脸色立刻变得铁青,他厉声说道:“杜北燕,你是怀疑我背着你做了什么么”

    “我不是那个意思。。。”杜北燕有些慌张的说道。

    “那你平白无故的提她干什么”陈斯鹏的嗓门陡然提高了。

    “是她说的。。。”

    “她说的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吗杜北燕,我们结婚这么久了,你对我连点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吗”陈斯鹏高声吼了起来。他这辈子从没干过脚踏两条船的事情,这是他第一次被人当面质疑人品有问题。他都快要死了,他唯一的期望就是她能照顾好自己,结果她不好好吃饭却跑来质问他是不是和别的女人有染,一股无名火陡然在他心中腾起。陈斯鹏这些天来脆弱的心理防线终于因为杜北燕的几句话全线崩溃了,他焦虑,烦躁,恐惧,这些负面情绪顷刻吞没了他,他再也没有力气挣扎了,他不想讲道理,也不想好好说话,他只想把自己的坏情绪全都发泄到杜北燕身上。

    陈斯鹏的反应把杜北燕吓坏了,她以为这件事很容易就能说清楚,他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她只是想要他一句话,但她没想到他会发这么大的脾气,眼泪在她的眼睛里打转,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她完全被陈斯鹏给弄懵了。

    “杜北燕,如果你想和我离婚的话拜托你也找个像样点的理由,不要说这种侮辱我的话”陈斯鹏暴喝道。

    杜北燕无措的辩解道:“我没有要侮辱你的意思。。。”

    “那你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原来我的你的眼里就是这种人,怪不得你不愿意跟我在一起,你不是想离开我么那我就遂你的心愿,不想过就离吧”

    杜北燕的眼泪流了下来,陈斯鹏的话句句都像把刀子一样捅在她的心上,他冷酷的就像个陌生人,她做梦也想不到他会这么对她,他本来是一个多么温柔的人,她不知道到底是她把他变成了这样,还是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杜北燕流着泪有些艰难的说道:“你。。。到底是怎么了”

    “我怎么了我快死了”陈斯鹏怒吼着,“你从来都不关注我,对,我也不值得你关注,你有那么多的事情要考虑,哪里还顾得上我。”

    “你别这么说,斯鹏。。。”

    “

    不许这么叫我我讨厌这个名字”陈斯鹏愤怒的打断了她,“你给我记住,你以后只能叫我陈斯鹏,我只是陈斯鹏而已,别让我玷污了你心里那么珍贵的感情”

    陈斯鹏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他看着不停流泪的杜北燕心里难受极了,他知道他很过分,可是他就是停不下来,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他别过头去有些痛苦的皱起眉头说道:“你出去,我想自己待一会儿。”

    杜北燕却站着没动,她犹豫了片刻走到了他身边,她伸出自己有些颤抖的手紧紧的攥住他的袖子,她仰起头用那双不停流泪的大眼睛看着他。

    “放开。”陈斯鹏别过头避开她的眼神。

    “我不放,”杜北燕的声音有些颤抖,“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了”

    陈斯鹏的心颤抖了起来,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他想抱住她说对不起,他想告诉她他得了癌症,他害怕她不要他了,他的人生中第一次遇到无法独自跨越的障碍,他需要她。可是他刚才就像个疯子一样,疾病在打垮他的身体前就先摧垮了他的意志,他不敢想象当他躺在病床上被癌症折磨时他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陈斯鹏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厌恶中,他无法面对这样的自己,更无法面对她,他宁死也不想她看到他变成那个样子。

    “告诉我,好不好”杜北燕哀求的说道。

    陈斯鹏的手微微颤抖起来,他觉得他要控制不住自己一吐为快了。但最终他克制住内心的冲动冷下脸来说道:“没什么好说的。”他把袖子从杜北燕的手里抽出来,拿起自己的大衣出门去了。

    杜北燕愣在原地听着他出门的声音,她冰凉的手依旧僵在半空中,她闭着眼睛痛苦的啜泣着,她难过的连大声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陈斯鹏从家里出来后去了医院,刘医生刚好在忙,护士安排他在外面等一下。陈斯鹏一个人在走廊里坐了片刻后,起身去了妇产科。

    妇产科的诊室里坐着一个值班的女医生,陈斯鹏轻轻敲了敲门说道:“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女医生抬起头一看是个大男人一个人来,不由有些诧异的挑起了眉毛,她点了点说:“进来吧。”

    陈斯鹏在办公桌边的凳子上坐下后说道:“大夫,我想跟您咨询下关于引产的事情。”

    “引产谁要做”

    “是。。。我太太。”

    “为什么要引产孩子有问题吗”

    “。。。是,孩子有问题。”

    “怀孕多久了”

    “十七周多一点。”

    “哎呀,那真是可惜呀,这么大都长成型了吧。”

    “是。”陈斯鹏眼神有些空洞的盯着桌上的一点。

    女医生说道:“你还是先让她来做个全面检查,只要各项指标合格就可以做。”

    “那。。。疼吗”

    “只要她对麻醉剂不过敏,可以使用麻醉的方法,但是,”女医生耸了下肩说,“这种事,不疼是不可能的。”

    陈斯鹏沉默了片刻后站起身说:“那谢谢大夫,我先走了。”

    “没事,不过你最好尽快带她过来,月份越大越难做。”

    “知道了。”

    陈斯鹏离开诊室的时候脚步有些沉重,他想起了杜北燕肚子里孩子的b超照片,他的孩子看上去那么小那么可爱,也不知

    早知如此,一定当初第2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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