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双纤细的手捏住鼻子,秦其新在床上翻了个滚,这时候有人敲门,他喊了声进来。

    美女迅速拉起被角遮住身体,打扫卫生的大嫂抱着一堆洗涤用品站在门口尴尬的愣了愣,秦其新却若无其事的裹上睡衣爬起来,顺手拍了下笔记本电脑的开关,进了洗手间。

    基本上,秦其新是个很忙的人,他不需要工作,却时时刻刻都在卖命,为了那个目的,连睡觉都要战战兢兢。

    他有很多个面,刻意的,无奈的,虚伪的,放荡的,倒是真实的那面渐渐的藏起来。

    他玩游戏是有目的的,而游戏本身多半只是浅尝辄止,随意的逛逛就跑了。会选择这种又耗时间,又没什么成就感的游戏是很偶然的事。

    当他几乎玩遍了所有的网游,有个级别很高的gamer突然密他,问他是不是某个游戏的某某,或者是另外一个游戏的某某某。

    秦其新无奈,因为他在游戏中的名字总是会有个“奇”字,这是他曾经的名字,是他的过去。于是,他被那个叫□丽丝的小丫头片子拐到了这个费劲费脑的游戏中来。

    但他不介意,在这个人数少的可怜的小圈子里,全是陌生人,倒让他很放松。

    美女轻声细气的问他要不要吃早餐,秦其新眼神没离开屏幕随便嗯了声,然后美女走了,过会带来了冒着气却不太热的粥和煮**蛋。

    他怔了一下,冲着美女陌生的脸笑了笑,起身自己去厨房翻出法棍切成片,抹了黄油和蒜沫,扔进烤箱,美女奉承的尖叫声成了曲。

    ……

    阿奇出生在托蒂特城西部的一个小渔村里面,他是个孤儿。

    他成长的地方是个不怎么受欢迎的地方,传说这是个教会叛徒建立的教堂,他们的教父不止背叛了教会,还背叛了整个人类。

    由于居民的举报,托蒂特城的主教也曾派人来取缔过,但是当高贵的大人们来到这座荒芜的教堂,看到的是一个老流浪汉带着小流浪汉在这个破败的教堂里生火烤土豆,也只是显示权威强硬的驱赶了他们,焚烧了那个本就摇摇欲坠教堂。

    阿奇对那些经历记忆非常深刻,他和教父回到一片灰烬中,并不感到沮丧,挪开神像的基座,通过幽长的地下通道他们再次回到教堂的正殿,头顶绚烂的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窗打在地下殿堂里,就像画片中的救赎。

    而此刻外面一片杂乱的石堆,国家派来大人们的马蹄踩踏着伪装过的玻璃窗走过,却完全没有意识到他们找的东西就在脚下。

    教父告诉他,他教父的教父的教父的教父……是位伟大的人物,那块玻璃是他从远方带回的神奇宝物——真实之面。

    的确,真实之面总是被虚假掩盖着的,阿奇印象极深,因为透过玻璃窗,本应是那些贵族老爷们的考究身形,他看到的不过是一堆移动的腐。

    很多年过去了,阿奇的个子并没什么明显的变化,教父却老了很多。他说他梦到了他教父的教父的教父的教父……,虽然他没有见过他,但看一眼就知道他是传说中的那个大人物。

    这座教会的祖先预言了阿奇的未来,他必须面对自己的命运。

    不久教父去世了,阿奇遇到了矮人盗贼和人类剑士的奇怪组合,然后是一个叫爱丽丝的暮妖法师。

    阿奇喜欢他们,他们让他不再孤独,虽然总是受他们的指使。比如让他背着沉重的行李,比如把他这样一个治疗师推出去当诱饵,再比如此刻,被逼着面对一个高大的兽人,向他推销那些废物以换取金钱,天知道为什么选这个大块头,也许他看起来比别的兽人更加憨厚老实。

    ……

    对镜子照了半天,果然有两块黑疙瘩挂在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上。

    纪凝哭笑不得,灌了口啤酒,掏出只空了一半的中南海,严肃的思考良久,连烟带盒团皱了扔进垃圾箱。

    决定了,今晚早些睡。

    关掉电脑,铺好床被,闭上眼,整个世界一片漆黑。然后古老的电铃响起,纪凝无奈的爬起来,从深不见底装满零食的塑料袋里翻找手机。

    “喂,啊,大伯!”

    “……没,没呢……”

    “丢丢说的?她又大惊小怪了……”

    “就是胃有点小毛病,不碍事不碍事……还好啦,我就是工作有点忙……”

    “不知道,看看过年能不能倒班吧……”

    挂了电话,纪凝重重吐了口气,撒谎并不是他的强项。忘记把丢丢——他那个多嘴堂妹的电话存在什么地方,在手机里挨个翻电话簿。

    路过jason的名字时,他恍惚停下来,说起来这一切似乎都因为他,但却不能责怪他,心理一阵酸楚,忿忿的点删除,手机机械而礼貌的问他是不是确认,过会他还是很不舍的按了取消。

    忽然警铃大作,手机上显示的是“妖魔”,纪凝才恍然大悟。

    “丢丢?”

    “敬爱的乌尔大人,您倒是上线啊,今天人很全。”

    “今天有点累,想休息。”

    “老娘还不知道你什么时差,速度来!”

    “等……你跟大伯说我住院了?”

    “大伯?……没有吧?”电话那头似乎费力的想了半天,“呃,你不说,我还真忘了老爸有个哥哥。”

    “……”

    ……

    乌尔里克睁开眼,面前是茂密的树枝和第二夜的星空。

    真是一个令人难忘的成人庆典!一生一次,还有见鬼的注定之人。

    数了数身上的东西,除了兽人简陋的内衣什么都没了,三个金币二十二个银币以及四个铜币,他防身用的兽牙匕首,祈福用的金粉,皮革盔甲,巨大的烤山火**腿,甚至他呼唤长嘴的鹰哨。

    真见鬼,他早知道来者不善,可没想到传说中暮妖的法术如此强大,而且公然在兽人的土地上行抢。

    掸掸身上的土,折了布路李斯树的枝,用力一拧,撇出尖锐的斜角。又取了哈勒巨大而坚硬的果壳,编了藤绳固定在左臂上,矛和盾。

    这得感谢兽人天生的乐观与执着,他不打算在兽人联盟理事会登记通缉这些家伙,他要亲自捉住他们,象狩猎夜刃豹一样,他甚至曾经跟踪它们进过南方的极寒之地。

    ……

    纪丢丢挂了电话,满意的看着自己搭的这台戏小有规模,托着腮,思路不禁满世界乱飞。

    除了她那个内向的堂哥,卡洛塔跟自己同租,内森是卡洛塔网恋了两年的朋友自然不能染指,不过那个从山口山里拖来的阿奇倒是很值得勾搭勾搭,说不定还是嫩葱一呢。

    她嘿嘿嘿的发出声音,卡洛塔抱着笔记本从门口冒了个头。

    “鬼笑什么呢?”

    ……

    “事实证明,一个优秀的魔法师,一定不会逊色于任何一个盗贼。你说呢,阿奇?”

    爱丽丝轻盈的越过篝火,化成一团火焰乘着螺旋轨迹跃入上空,礼花一样落回地面,做了个优美的落地动作。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眼前这个只到腿骨的矮家伙是这个团队的发起者,只有她读完了那本枯燥的流水账似的维特博恩日记,了解他们要找的队员和宝藏,所以也是这个团队的领导者,更重要的是她还掌握着这个团队的经济命脉——每当他们遇到几乎灭顶的饥荒和贫困,这个奸诈的小矮人总能找到方法让他们活着度过难关。

    卡洛塔·贝尔伍德不为所动,啃着手里的沙漠巨莓,歪嘴笑笑,跟爱丽丝不成熟的表现比起来,仿佛她才是那个活了一千多年的上古灵。

    “是吗?”

    她可是潜入林科赛特群居飞鼠的巢,取得了飞鼠幼崽,轻松的卖了二金五十银的好价钱,至少可以供他们四个人几天以内衣食无忧了。

    抱着巨大包裹的阿奇点点头,看到卡洛塔的脸色,又摇摇头。

    “内森,林科赛特的山火**相当有名哦!不尝尝可是很可惜的噢。”

    内森是个有着金黄发色的,正统的帝国军人贵族,举着巨大的剑削去巨莓的坚硬的顶端,剥开递给卡洛塔,一听提到自己赶紧擦了把汗,“哦,不用客气,素食有利于身体健康。”说着也给自己剥了一个。

    爱丽丝撅了撅嘴,显然这次报复行动没给他带来任何成就感,阿奇怯怯的看着她,“不要这样嘛,爱丽丝。”

    “哼!”

    爱丽丝扭过脸,铺开她布雷迪花纹的毯子在炊火边躺下,真是昏了头,为了换取那一点点尊严,一个隐居了数千年的暮妖竟然堕落到去行抢。

    “让咱们瞧瞧你们的收获吧。”

    卡洛塔抹了抹粘着巨莓黏的嘴,最终还是给出台阶,阿奇开始从包裹里往外翻东西。

    沉甸甸的钱袋,鹰哨,金粉,制作糙却结实耐用的皮革盔甲,最后是那把兽牙匕首。

    匕首磨损的很严重,刀锋仍旧锋利,刀柄上绑着兽皮,兽皮也有年头了,零星露出下面钢胚上刻着的兽人符咒。

    “兽人不会真正出卖他们的刀剑,在这些原始的玩意儿上,他们拥有连我们都乍舌的工艺。”卡洛塔掂着匕首,斜眼看着爱丽丝,“抢的吧?”

    被戳穿,爱丽丝连辩解都不屑做,懒懒的仰在地毯上,“彼此彼此。”

    在这件事上卡洛塔是个行家,否则通缉令也不会一直贴到自家门口,她也不会行遍了整个大陆,去找那些还不知道存在不存在的宝藏。

    抢来的就是自己的,这是她的原则之一,说不定还可以卖个好价钱,她拨开兽皮仔细研究起那些符文,突然尖叫着跳起来,翻出维特博恩日记,迅速翻动纸页,最后停在一张图案上,然后激动的大叫:“瞧瞧你们都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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