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四人顺利穿过了死石沙漠,当然中途遇上不少兽人死士和矮人的赏金猎人,被他们一一逃脱,但还是多绕了不少路,最后不得不来到避鲸峡湾--一片介于银风森林和暮之森林中间的无人海峡修整和补给。

    卡洛塔和阿奇留在营地里负责搭建简易帐篷、生火、钓鱼以及掩饰行踪。长嘴是个非常大的目标,所以乌尔里克只能步行进入森林去捕猎。他扛着一只巨鹿和一大包野果走在返回营地的路上,遇到了负责伐木的内森,两人打了个招呼,不得不一路回营地,然后就冷场了。

    “咳!”

    沉默太让人尴尬,爱说笑的内森忍不住首先发话。

    “我要感谢你在魔法城对卡洛塔的照顾。”

    尽管兽人对人类这种惯常虚伪的寒暄感到厌恶,乌尔里克还是被民族宿敌这个示好的表现弄的飘飘然。

    “多亏你的智慧和力量,我们才能得以脱逃。”他绷着脸说,努力维持着兽人严肃凶猛的形象。

    “你也不赖嘛,恢复魔法好眩,你知道阿奇紧张起来总是会出错,哈哈哈哈!”内森一手扛着木材,一手抓乱了脑门前面一堆湿淋淋的头发。

    “呃……”

    萨满老师说人类说话总是听不出真心夸赞还是假意奉承,应付这种场合不如让乌尔里克去面对祈愿神兽,沉默延续。

    ……

    秦其新终于得以爬上网,群里未读消息呼呼的翻页。除了芙蕾雅代表月亮呼唤他的催促留言,最热闹的还是新人搞出来的乌龙。

    不用想也知道是领导派的那个糊涂宅,冒了个头,直接关了群,打开乌尔里克的对话框,打了句“hi”,对方没在线,他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说那夜感觉不错?改天需要可以再来一次?

    不过秦其新心里清楚,他们暂时也不可能有什么交集,不要说两个兄弟会不会动什么歪念头,秦文阳也不可能由着他们发展。

    或者说别把那天太当事,有没有需求都还是朋友?

    太轻浮了吧……秦其新了胡茬,架到桌上的脚滑了个空,整个人差点摔在地上,惊觉荒谬了这么久怎么会为这点事上心?

    纪凝轻轻悄悄的爬起来,jason睡着的呼吸声很低沉,床边柜上烟灰缸里还冒着红色的火星。纪凝拈起来,无声的看着忽明忽灭的微弱亮光,感觉仿佛昨日重现,他俩挤在一张单人床上,还有租屋脏兮兮的天花板。jason喜欢完事后吸一支烟,然后睡去。

    他掐了烟蒂,坐到电脑前,处理店里的新订单,收到那只有两个字母的留言。

    “hi!”他回复。

    秦其新心理一惊,坐正了打字:“家里出了点事,刚刚才有网。”

    “哦。”

    “最近好么?”

    “嗯。”

    jason在床上翻了个身,纪凝机警的看了一眼,想了想补了一句:“我和jason和好了。”

    消息发出去很久没有动静,纪凝怔了一会儿,慢悠悠的关机,爬回到床上。

    “那真是很好啊!”

    秦其新和自己打的这行字大眼对小眼,手指在enter键上悬了一会,改按住backspace删到底,又打了新的:

    “诶?他跟胡少分开了?”

    连按了十几下都没发出去,对话窗口上方显示出黄色提示条:您已经处于离线状态。

    “擦!”

    秦其新狠狠扣住笔记本,恨死了网络提供商。

    ……

    “恶魔之子啊?”内森着满脸胡茬,眼神飘远,“那是很古老的传言了,但是没有任何正式的文件传下来。”

    卡洛塔带着阿奇去就近的中立村落补给了,她把阿奇打扮成跟着商队旅行的哑巴村姑,显得怯懦无害,免得在非常时期节外生枝,阿奇当然很不情愿,不过一只西岸盐烤虾解决了这一切。卡洛塔在离开前,特地跟剩下的两位大块头交代,除了离开营地和打架,他们可以干任何事。

    乌尔里克很感谢在这期间内森问起了在魔法城的见闻,这让等待的时间不会那么无聊,又冲淡了沉默带来的尴尬,虽然他仍旧不是那么喜欢人类啰嗦起来的样子。

    “那对托蒂特的皇族绝对是个丑闻,所以他们封锁了一切消息,不过还是有很多说法流传出来。传说那时候威玛神刚刚回到天上,和兽人的战争……呃,我是说信奉威玛神的子民争夺秩序控制权的斗争非常剧烈,有一个神秘的炼金术士来到托蒂特,贿赂了许多贵族,顺利的被引荐到国王面前。这个炼金术士承诺给他土地和孕妇,他可以建造一支军队,光荣的战士们可以拥有灵的睿智,暮妖的法力,兽人的勇猛,以及矮人的明。”

    “国王给了他托蒂特东部的一片无人的海边荒地,并征召了两百个孕期的妇女,然后这个炼金术士就开始了他黑暗的魔法实验……”

    内森抿了抿嘴,刚想继续,摩托的突突声打断了他,卡洛塔拖着一堆简易木箱风一样的出现在面前。

    “阿奇呢?”没见到那个实在让人无法忽略的脏裙子,乌尔里克问。

    卡洛塔脱掉钢制的安全帽,扬了扬下巴,“猜我遇到了谁?”乌尔里克感到身后起了一阵略带热气的风,接着是阿奇久违的呕吐声。

    “哦吼,又见面了,你还真是魂不散!”内森玩笑道。

    “是啊!没逃过你们的眼睛。”

    披着麻质斗篷的身影抹下帽子,以往打理的致的发卷现在编成一个大的麻花辫,斗篷下面的长袍颜色黯淡,苍白的皮肤眼睛下有浓重的黑圈。

    “芙蕾雅?”乌尔里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与他们分开还不足三个月,变化那么大。

    “我没有太多时间,朋友们,”芙蕾雅脱力的说,“我,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

    修路挖断了电缆,刚刚安装好的网一断就是大半个月。领导一定是知道他的处境的,只是出现过,在这种小地方一而再再而三的露面难免风险太大,所以偶尔在别墅周围留点记号保持接触。

    并不用担心失联这种事,不过秦其新还是像让人抄了储粮的仓鼠,焦躁的围着笼子乱转。

    这几年过的很传奇,和之前异常普通的生活形成鲜明对比。要说改变是从抚养他长大的婆婆突然去世开始,他拼了小命从混日子的职专卫校一路考上法医研究生,就是还对婆婆的死有所怀疑。终于熬过实习期,又在一起恶伤人致死的案件中卷入贿赂事件,不得不承认这让他成熟了不少,连***鄙夷,亲戚的责难,兄弟的斗争也几乎不能撼动他什么了。

    尽管如此,他还是能时时感觉到不顺人意的情况下那种气急败坏的低落,现在他就处在那种情绪中,不同以往的是找不出原因也指不出任何罪魁祸首,他就是单纯的烦躁着,像任何一个被扔在欠发达地区的都市人一样。

    秦其新渐渐在暖棚里找到了点平静和舒心,几个工人教给他打理的黄瓜苗冒出了黄色的小花,这时候别墅也来了第一个探“监”的人,虽然见到工人和跟班以外的这个人没让他感到欢喜多少。

    “我都听说了,伯父让我来看看你。”

    何茹将头发随意的高高扎起,穿着质地柔软的宽松罩衫,手轻轻的拨弄着黄瓜开出的小花,指甲尖上都是花粉:“高血压又犯了,也难怪伯父会生气。”

    秦其新挑了挑嘴角:“被我‘害惨’的弟弟如何了?”

    害惨两个字被强调出来,何茹翻着眼,“他啊,在医院赖了挺久才出院。”

    还真会演,秦其新发出一声鼻音,专心的浇水。

    “你没有要申辩的?”

    “有什么好申辩的?”

    何茹嘟起嘴,“看来以后我要更辛苦了。”

    秦其新没答话,何茹晃了一会觉得没劲,转身要离去,出门前背对着秦其新说,“你也不知道讨好我下,我帮你掩护的话,你跟你那小情人也方便些。”

    “小情人?”埋头浇水的人终于抬起头来。

    “就是不太爱说话的那个啊,地球人都知道了。”

    何茹嘿嘿笑着走出暖棚,秦其新顿了下,说:“你爸还真舍得孩子。”何茹已经走出了视线范围,只留了手在门缝里摆了摆,显然听到了他最后那句话,那动作怎么看都带着几分无奈。

    ……

    那天发生了很多件奇怪的事,第一件就是芙蕾雅叫了他们“朋友”,第二件就是对于芙蕾雅的求助,卡洛塔竟然没有任何条件的接受了。如果说还有,那就是终于适应了长嘴飞行方式的阿奇,跟着芙蕾雅瞬移了这么小段距离,吐的翻肠掏肚,晕了很久才有好转。

    回到营火旁,芙蕾雅已经把分开这段时间的经过讲的七七八八——她一路追踪这那个灵到附近,看到对方坐上一艘神秘小船通过海峡消失在鲸海方向。入海口的望鲸岛是个安全界限,往西的深海域传说有巨鲸聚集,经常吞没被卷去的船只,即便爱探险的矮人水手也没有人愿意载她。

    一听说帮助芙蕾雅要乘船,阿奇又觉得胃里一片翻腾。

    “船?哦,天呐!那宝藏怎么办?”他捂着脸企图转移注意力,回答他的是卡洛塔手里树枝对着脑门的一抽,使的力不大,不过树枝早先撩过火,炭灰印在脑门正中。

    “博恩的记录在我们手上,你还怕宝藏跑了不成?”

    “呜呜呜……”

    捂在脸上的手挪到了脑门上。

    重逢和错过的共同点是意外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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