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树略的浏览了一遍家庭作业,以她大学生的文凭这种小学生水平的题目几乎没有难度。她又从家里放书的柜子里找出哥哥姐姐用过的课本,把初一、初二、初三的课本分好放在一起,又把自己不是很擅长的英语、化学和地理课本放到小书柜最上面的位置。

    这个时候的课本以彩色为主,封面一般都是红绿蓝搭配,在左树眼里有点陈旧和落伍,她突然有点怀念那种单调而带着忧伤的浅灰色和淡雅无情的乌紫色。

    翻了翻初一数学的目录,左树习惯的挑了讲析公式的几节章节仔细看了看。其实数学这一科,从小学到初中左树都是掌控自如、运用起来也是得心应手的。可是在群英聚集的高中却有种从天堂跌倒地狱的惊慌和不知所措,一个被老师高高捧在手心里十年的佼佼者,早已经习惯了各种羡慕和关怀的目光,突然有一天冒出了很多比自己优秀、各方面条件都是自己望尘莫及的人,自己只能被被毫不留情的打入凡尘。

    那时的左树就像在大海里失去的方向的小船,即使本没有斤斤计较的心、不会嫌贫爱富、也没有爱慕虚荣的想法,可是依然被四周不屑一顾的目光刺得睁不开眼,渐渐得也失去了在众人审视的目光下展示自己的能力。

    往事不堪回首,左树也不想让自己的情绪长久的沉浸在悲伤里。她一遍一遍的提醒自己,当一个人不停告诉自己是一个平凡人之后,也许她真的就只是一个平凡人。

    她不想像以前一样,一无所长还自以为是。固守在自己狭隘短浅的世界里等死。

    “左树!下来吃饭!”左翼在楼下扯开了嗓门大吼一声,似乎被妈妈骂了一句,紧接着踢踢踏踏的跑上楼来推开了左树的门,不耐烦的说:“姓左名树的家伙,下楼吃饭了。”

    二哥稚气未退却略显张扬的面容因为快跑而泛起点点红晕,柔和的线条勾勒出少年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矛盾和美丽。左树看了看左翼高高挽起的衣袖和灰迹斑斑的衬衫,恶意的笑了:“老师说没礼貌、不修边幅的男孩子将来娶不到老婆的。”

    左翼已经转过去的身影立马做了180度的运动,骂骂咧咧的样非常可爱,“是哪个缺德鬼老师讲的,劳资就是没礼貌,就是喜欢做和尚怎么了?”

    左树翻了翻白眼,这个人果真从小就这么嚣张啊,夸张的笑道:“你肯做和尚!铁公**都会下蛋了。”

    “那是我不屑于这个乱七八糟的世界。”左翼像个抢到食的小公**,骄傲的晃了晃尾巴。

    “恭喜你成功的说了一句不要脸的话。”左树推开“挡门神”,有点不耐的走下了楼梯,这样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还真是让她产生营养不良的感觉。

    “喂,姓左名树的家伙,你那句话怎么听起来这么有个?”左翼先是一愣,而后笑嘻嘻的跟了下来。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青春期叛逆的表现么?左树想如果将来自己有一个这样的小孩会不会有从厕所冲掉的冲动?

    左树走进客厅的时候,觉得气氛似乎非常不对劲。爸爸妈妈一脸难看的黑色,而大姐左琪则若无其事的吃着饭菜,懒懒的坐在大幅度拉开的桌椅上,邪里邪气的表情,大大的眼睛里满是不屑。

    “你这是什么态度?都快毕业了还被退学好像还很光荣的样子,读了这么久的书你就学会了怄气吗?”妈妈气急败坏的大声骂着,如果不是哥哥紧随在我身后,只怕骂出来的就是“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全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你怎么不去死!”这样恶毒的话了。

    暴躁成的爸爸左秀杨猛然站起来一把扯过懒骨头似地姐姐,噼里啪啦的巴掌就甩了起来。

    哥哥怔了一下,便安静的站在角落里去看着。妈妈也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之后急忙去拉开爸爸的手臂。

    左树只感觉一股急火攻心,伸出手想要扯开暴怒的爸爸,身体却抽搐着无力的倒了下去,口中不停的吐着白沫,脸色比白纸还要可怕。

    “树树!树树!你别打了,快来看看树树!”妈妈惊声尖叫着跑了过来,起了浅浅皱纹的脸颊上满是惊恐和慌张,“她的病不是已经好了么?怎么又发作了?”

    左树看到了惊慌失措的妈妈,也看到了容易暴怒的爸爸一瞬间的害怕,还有双颊通红鼓肿的姐姐严重缺失美感的样,以及哥哥想靠近却又不敢靠近的矛盾表情、、、、、、

    到底是一家之主,爸爸首先镇定了下来,让妈妈回房间的备用药物柜里拿出一些备用的药,正打算抱起左树的时候,发现左树没有焦距的眼睛睁得老大,身体渐渐的不抖了,似乎已经回过神了。

    左树从地上爬了起来,虚弱的趴在爸爸的身上。她吸了吸鼻子,这个怀抱的温暖和安全让她从心底泛起苦涩。

    爸爸一直是个要强的人,而自家三兄妹似乎都遗传了他的这种“品质”,从不轻易低头,也不会解释,更不善于表达心思。一家五口有四口是闷葫芦,而长久的贫困早已磨平了妈妈小家碧玉般的修养,把重男轻女的心思学了个九成九,心里只有那么一丁点儿的位置放置自己和姐姐。

    “我没事了,刚才只是头晕了一下。”左树缓了几口气,心想这虽然不是什么大毛病,却还真像鬼魅一样如影随形,还带吓死人不偿命的功效。不过看在它附带缓解了一场家庭暴力的份上,左树也就不再抱怨身体的问题了。

    就在左树使眼色让捂着脸满眼忧色的大姐趁着爸爸视线转移的空当上楼擦药的时候,妈妈已经拿了药回来,手里还端着一杯水。

    “翼翼赶紧去吃饭,树树,来吃药。”说完又不耐烦的看了眼双颊肿红看不出表情的大姐,毕竟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妈妈缓了缓语气,恨铁不成钢的说,“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去房里擦点药,不想读书明天就给你找个事做,看看到底是读书好玩还是打工好玩!”

    左琪一声不发的走出了房子,肿大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那黯然失色、茫然的眼眸能看出她心底的矛盾和难过。

    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学过一篇课文,是巴金的《家》。那时候语文老师还兴致勃勃的让她们用“家”造一个排比句,她当时是怎么造的、、、、、、

    家是小船温暖的港湾;家是小孩前行的明灯;家是游子仰望的明月、、、、、、

    或许真的只有离开了,失去了,她才能从这个所谓的“家”里找到一丝温暖。左琪在心里苦笑连连,一个大胆的想法悄然在心底生发芽。她捂着脸,太过深刻的疼痛让心底的小芽疯狂的生长、壮大 。

    一定要离开这里!一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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