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何帆醉醺醺的倒下了之后,也没有一个医生或者护士恨得下心踏前一步把他从自动贩卖机旁边带开,他们只是站在那里,默默的围着他,看着这个大男孩在睡梦中一边抽泣一边祈祷着爱。

    最后还是维托走上前,把何帆抱起来背到了背上,他在背负起这个大男孩的身体时,心中也坚定的下了决心,这辈子他还要背负起这个男孩的爱、这个男孩的心。

    面对弱者,男人们往往有两种表现,一种是像之前的流氓一样,欺负、打压、凌虐;但是更有像维托这样,被他们所打动,执意保护他们、爱惜他们,固然,这是一种同情。但是维托知道,他对何帆绝不仅仅是同情。

    爱上一个人需要多久呢,维托现在知道了,爱上一个人只需要一天。一天,够他了解这个人的饭菜是多么好吃;一天,够他明白这个被流氓打伤的孩子是多么需要照顾;一天,够他清楚这个孩子扑过去抱住流氓的腿是多么有勇气;一天,更让他知道了背上这个人对爱是多么的渴望。

    爱上一个人有时只需要一天,但是能不能继续爱下去却往往是一个未知数。

    维托一边走着,一边感受着背后的重量。何帆的头低低的垂在他的脸颊边,呼吸间除了有啤酒的味道,更有眼泪的淡淡咸味。

    维托想,看来未知数能变成已知数了。

    因为他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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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帆这一醉酒又睡了整整一天,等他清醒时已经是他入院的第三天了。何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宿醉的头疼让他呻吟不已。

    ……唔,看来啤酒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因为昏睡前喝了大量的啤酒、又哭又叫、而且身后的伤让他有些发烧上火,所以不过睡了一天,眼角便多了超多的分泌物——说通俗点,就是眼屎。

    眼睛红肿、眼屎还堆满眼缝,何帆刚清醒的时候甚至一度连眼睛都睁不开、只能眯着模模糊糊的看着白乎乎的病房。

    几乎是他一动,守在他身边的维托就立马靠了过来,见他傻乎乎的眯着眼睛看四周的样子还差点笑出来。

    “别动。”他轻轻嘱咐着,赶快出去浸湿毛巾又赶了回来,果然看到何帆还像只翻不过来的小乌一样趴在病床上,傻兮兮的探着脑袋四处张望。

    他眼角脏乎乎的,可维托一点都不嫌弃,反而很细心的捧着他的脑袋,拿着毛巾的一角一点一点的清理着何帆的眼角。一只眼角擦干净了,便换另一只眼角,而且还很小心的没有去碰他涂着药的脸颊。

    等到何帆的小脸终于擦得干干净净的了,他才满意的点点头,在他脑袋上揉了揉,放低声音说道:“好了,睁开吧。”

    听到他的同意声,何帆这才小心翼翼的睁开了眼睛,却没想到他以为可能是“医生”的人居然变成了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男人!那金的像煎豆腐一样的头发、蓝的像蓝莓一般的眼睛、白的像**蛋一样的皮肤……何帆这个小厨子脑袋里一瞬间便涌出了无数食物来形容这个他本没见过的外国人。

    何帆觉得那一刻空气都像冻豆腐一样变得硬邦邦了……他僵硬的挤出一个笑容,调动起他所有的脑细胞回忆起他初中学的那一点点英文:“bsp;bsp;bsp;bsp;bsp;you speak ese?”他完全忘了刚才对他说中文的就是这个男人,反而下意识的以为对方和他语言不通。

    见他像只怕事的小动物一般的胆怯样子,维托忍住了扑上前把他抱在怀里的想法,而是露出了一个人畜无害、非常温柔却也很阳光的笑容:“别说太快,我就能听懂。”

    可谁料何帆听了后变得更僵硬了,放慢语速一字一顿的说道:“……you……speak……ese?”

    “……”维托忍了半天没有忍住,最后还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何帆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傻事,一张小脸几乎是瞬时就涨成了红色,他赶快把脑袋迈进了枕头里,说什么都不愿抬头。

    “好啦好啦,我不是故意笑你的。”维托一边说着一边走得到他旁边,把他从枕头里捞了出来。他异常小心的嘱咐道:“你后背、脖子和脸上都还有伤,这几天还是不要动了的好。”

    听他这么一说,何帆这才感觉到自己身后那火辣辣的感觉,一瞬间,刚刚遗忘掉的时候又铺天盖地的涌入了脑海——流氓闹事、掀翻菜盆、弄坏厨具……于是他扑了上去,紧接着就是仍然冒着热气的热汤兜头浇下,那一刻他感觉他痛得都说不出任何话来了。

    他情不自禁的抖了一下,脸色泛白的样子更是惹人怜惜。

    “没事了没事了……”见他这样,原本就对他钟情的维托一下就软了心,轻轻的从后面搂着他,拍着他的脑袋低低哄着:“没人能再欺负你了,有我在,不会再让别人伤害到你。”

    被维托体温温暖住冰冷身心的何帆忽的放松了下来,自从父亲死后,这是第一次有人这样抱着他,与他分享着身体的热度。

    在维托怀中,原本因为回想起之前的事情而不住的打着颤的何帆终于慢慢停了下来下来,眼睛也轻轻闭上,感受这已经阔别好几年的他人的身体热度。一时间,不大的病房里安静不已,只有俩人交错的呼吸声在小小的空间里回荡。

    终于,何帆完全冷静下来,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被一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外国男人抱在怀里,吓得赶快把维托推了开来。

    维托看着他一脸不解:“怎么了?”

    何帆拼命的把自己埋进被子当中,就露出一个脑袋,脸上带着警戒到极点的表情:“你、你是谁!”

    维托挑挑眉毛:“你不记得我是谁?”

    何帆摇摇头,又摇摇头:“没见过。”

    维托一脸玩味:“那你记得前几天你给一个坐在a大南门的人几盒盒饭的事情吗?”

    他说到这里,何帆终于想起来了,他几天前确实因为一时的怜悯之心从自己的口粮中盛出了不少送给一个落魄的黄头发“艺术考生”,但是照维托的意思看来,难道他眼中所谓的“染着黄头发的艺术考生”本是他误会了,对方居然是个彻彻底底的金发碧眼的白种人!

    何帆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见他的表情,维托也明白他是想起来了,他点点头,着下巴一脸深意:“为了报答你的一饭之恩,我可是特地前来报恩的啊!”

    何帆看着面前这个比他高出将近一头的帅气外国男孩,心中不可思议的想到:原来我居然遇上了现实版的田螺姑娘!不对,他这样哪是什么田螺姑娘,明明应该是盒饭帅哥嘛!

    见到何帆一张小脸不住的变着颜色,维托趁他迷糊就占起了他的便宜——他一把撩起何帆的衣服,一双魔爪就伸向了何帆因为受伤而异常敏感的后背。

    “啊!你干嘛!”何帆尖叫一声,他也不想像女孩子一样被人一把就叫,但是他毕竟还是不熟悉眼前的人,腼腆的他哪里好意思在陌生人面前宽衣解带?

    维托笑得异常诚恳,而他身后一直摆来摆去的狼尾巴却没有任何人瞧见:“恩人,我这是要给你上药啊!”

    “恩人”这个俗到爆的称呼顺利的让何帆起了一身的**皮疙瘩,那□在外的胳臂上的汗毛争先恐后的竖了起来,那副样子实在是像只受惊的小动物。

    但是现在何帆已经没空理会这上个世纪的称呼方式了,而是又一次瞪大眼睛的质问道:“上什么药!”

    被“怀疑”的维托脸上挂着无辜至极的表情,一副被误会就要死的样子:“恩人,你后背都是伤,你自己又够不着,我当然要帮你上啊!”他一边说着,一边摆了摆手中的绿色药膏,已经被拧开口的药膏口处飘散出了沁人心脾的冰凉香气,更加证明了维托的“好心”。

    “哦……这样啊。”何帆尴尬的笑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趴在床上露出了后背。他有些不放心的确认着:“……那个,难道不是护士小姐们来擦药吗?”

    “护士小姐那么忙,哪有功夫啊!都是我啦!”维托随口就扯出一句谎,沾着透明绿色药膏的手在随后就附在了何帆的后背上。

    何帆之前除了游泳外,还从来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过上身的时候,这次虽然算不上众目睽睽,但是被一个并不熟悉的人盯着自己后背的感觉还是让他觉得异常别扭。本来就因为受伤而变得敏感的肌肤这下更加敏锐,维托那沾着冰凉药膏的大手在火辣辣的后背游移的感觉让他觉得万分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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