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让上司,讨好道:“大人,赵大人竟然说服了孟之州受审。我们可是好奇得很!”孟之州杀刘春霖是桩奇案,早就在京城传遍了。

    “那也不能堵,都给我滚回去!”庄大人一声呵斥,众人只能搬着小板凳离开。庄肃见人散去后,施施然地走入了审问堂内。

    众人只能默默咽口血,大人,您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庄肃自然也是好奇,赵长宁是怎么劝动了孟之州受审的。

    他进来后长宁便起身,把主审的位置让庄肃,庄肃笑呵呵的:“不必不必,我来旁听,孟大人不介意吧?”

    实际上孟之州几乎没有看庄肃,他微微颔首,等了片刻之后,他开口说话,语气冰冷:“我杀他,他也该死!”

    庄肃示意赵长宁一眼,赵长宁也知道他的意思,问道:“孟大人可愿意细说?”

    孟之州摆手,他静了一会儿才开口:“赵大人,你是个清官。”他看赵长宁的眼神一瞬间有些犀利,“你觉得一个清官能否做尽天底下的善事,也能做恶事?”

    赵长宁片刻没有说话,庄肃笑了声:“这是自然的。”

    孟之州就继续说:“刘春霖便是善事做尽,但做的恶事也不少!此人性喜童子,家中除了蓄养妻妾,竟还有八、九岁的娈-童……”

    庄肃神情还是自然,这种事在官绅中并不鲜见。

    又听孟之州继续说:“……他买到府中的娈童,有次还搞出了两条人命。不过他虽行事不检点,弄得永平府乌烟瘴气,却也没犯到我,还不至于让我杀他……直到有天,他倒卖永平府的军力部署被我发现。”孟之州说到这里,眼神更是冰冷,“我截获了信件后,就带人冲进他的府中。你猜如何?他正在他姬妾的肚皮上颠鸾倒凤,我一刀就砍了他的头。”

    跟小妾颠鸾倒凤被杀,这位监察御史也是死得特别。原孟之州是因这个才斩杀刘春霖的,长宁点头问:“那我还有个问题,孟大人为何不早说明白?倘若如大人所说,大人岂不是平白被冤枉了?”

    孟之州摇头,他淡淡道:“开平卫出叛徒,此事我不想外传,会动摇军心。”

    开平卫的位置的确很重要,孟之州自然有他的道理。

    长宁沉默,然后问:“孟大人,如果真如你所说。那么……究竟是谁要杀你?”刘春霖不过是个小官,没有人会为他的死来杀个武功高强的边疆指挥使。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孟之州淡淡道,“否则不会告诉你这件事。我这人脾气不好,一生树敌颇多,但想想恨到非要杀我的,似乎还是没有的。要说是挡了谁的路,我一向戍守边疆,朝廷什么大员长什么样子我都不知道,更是无稽之谈了。”

    长宁目光微闪,陷入了思索。

    他二人的审问如同打哑谜一般,庄肃没太懂,什么要杀孟之州?却又听赵长宁说:“下官有个疑问,刘春霖此人我虽然不了解,但据大人描述,此人生性荒唐,却是个聪明人。若说图财,他能得到钱的办法实在是太多。为何非要犯下通敌叛国这等滔天大罪?”长宁说完之后,看到孟之州陷入了沉思,明显的脸色有些变了。

    于是赵长宁又问:“大人可否告知,你是如何知道刘春霖通敌叛国的?”

    再听她说这句话,孟之州似乎思索到了什么,眼神闪烁:“是我的一个下属……截获到了从刘家发出来的信件,但是此人这次没与我同行。”

    “那我再问大人,刘春霖倘若当真通敌,怎么会从自己府上发信。要是被人截住,岂不是要立刻推到他头上?这位刘春霖既然能把知府拉下马,想必不会是个愚笨的人物吧。”

    孟之州听完了赵长宁的话,这时候才真的无话可说,半晌道:“当时气愤至极,没来得及想这些。”

    赵长宁见他不说话了,却也不催促,手指轻轻敲着惊堂木。

    她觉得这件事,是从头到尾都有人在算计孟之州。他杀了刘春霖,败坏了名声,不得不回京城受审,又在京城遇刺。

    一连串的计策,不就是为了除去他吗。

    孟之州毕竟是武官,行军作战没人比得过他。但这些阴谋诡计的小伎俩,他却是防不胜防。

    “大人自己思量,究竟是谁非要除去你不可,今日先审问到这里吧。大人累了,暂且休息吧。”赵长宁拍了惊堂木说,“退堂。”

    孟之州抱拳道了一声“多谢”,随后带着人,头也不回地出了审问堂。

    长宁同庄肃一起出来,跟他讲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迎面北风吹来,遍体生寒。二人走过大理寺遍植柳树的庭院,庄肃听了笑道:“我认识这小子数十年,倒不见几个能说服他的。小师弟,你前途无量啊!”

    长宁笑了笑:“大人,这事可还麻烦着呢。我以前派人前往永平府查明真相了,但是有□□都不出我的推测。说真的,我倒是希望刘春霖是有过错的,否则孟之州这个人,我们大理寺判也不是,不判也不是。恐怕境地会非常尴尬。”

    庄肃道:“孟之州毕竟有抗倭的军功在身,保家卫国这么多年,流血流汗的,我看功过相抵也不是难事。更何况那刘春霖也不是什么好人……”

    赵长宁也不说谁对谁错,只是叹道:“如何能堵得住悠悠众口呢。”

    晚上归宿,长宁坐在烛台下写孟之州的案卷。

    写到不通之处,她会停下来仔细思索。

    毛笔蘸墨,又在砚台边压了压,继续往下写。她纤瘦的身体披着件外衣,喉头发痒,握拳在旁边咳了声。

    陈蛮给她送汤药进来,黑漆方盘上放着玉盏一般的小碗,大概就是几口的量。

    “大人,这药是郑太医派人送来的。”他低声说。

    既是郑太医送来的,那便是朱明炽的意思。

    他总是送些药给她喝,究竟是什么也不知道。长宁每次也不问,照旧喝下去。

    反正朱明炽想杀她,肯定不用下毒这么曲折的法子。

    长宁嗯了声端来喝了。药又苦,捡个梅子含在嘴里,酸甜之味才把苦味压下去。

    “陈蛮,你先坐下。”长宁指了指旁边的太师椅。

    陈蛮不知道大人想说什么,只见大人放下了毛笔,整了整袖子,沉吟了一下告诉他:“我可能……知道了你的亲人是谁。”

    陈蛮俊美的脸看不出表情,只是喊了声:“大人……”

    长宁摆手让他先别说话,她也是静了一下,才能继续往下说:“你家不是普通人家,你的哥哥、母亲,一直在找你回去。如果你愿意回去的话,此生锦衣玉食无忧……”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陈蛮突然抓住了手。

    “大人可是嫌弃我,所以要赶我走了?”他的手捏得有点紧,甚至是有点疼。

    长宁苦笑,但看着陈蛮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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