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楼世煜无心与他多话,他冷哼一声,对着下属道:“进去搜。”

    身后之人一拥而上,贺晋让步错开,让众人顺利进去,大有尽管搜翻个底朝天都可的意思。

    眼见素来有礼有节的楼世子一改常态,这般的强硬无礼起来,若说平日他定不能这般心平气和,眼下到底是心存愧疚,便也立在一旁,不再开口。

    当下正是静谧无声,耳边忽地就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旋即便有一人下马后上前行礼。

    楼世煜命他起身,对方便奉上一封书信。

    楼世煜接过,先是不明所以,待拆开一看时,面上神情才稍有变化。略顿一下,便命令道:“其余人留下,围住此地,没有我的许可任何人不得进出。”又对着两个心腹道,“你二人跟我走!”

    楼世煜一离开,贺晋便折路进去。

    越往里走,他面色便冷上一分。

    暗道早先小看了那女子在他心中的分量,今日一见,才知他竟这样在乎她,幸在言峰早已藏进密室,不若一旦被他擒住,只怕他性命难保。

    姜言峰与他不同,他乃前朝太子母舅之子,姜丞相的儿子。如今新帝早已登基,太子更是早已命丧黄泉,不光如此,太子外家姜相一党亦是早已株连九族,姜家一朝一夕全部都倾覆。

    至于姜言峰为何还存活于世,这还需自他年小时道起。

    姜言峰并非姜相嫡子,乃妾室所生的庶出,早在十二岁那年便被嫡母算计,惹下大祸,姜相当时本就盛怒,一经姜夫人在旁添油加醋、煽风点火,这才一怒之下将其逐出门户。

    不仅如此,更是在族谱上将其除名,放话此后便不认他为姜家子孙。

    被逐出家门之后,他一度吃不饱穿不暖,就在将要走投无路时,他还行过乞讨过饭,幸在当时遇见了孔先生。孔先生半生无子,又不曾娶妻,见他孤苦伶仃极其可怜,这才将他领回来当做养子教养起来。

    教他诸多本事与手艺,临终前更是将一切财产俱留到他的名下,而今他所在的这座别庄亦是孔先生当日留下的遗产。

    至于他与姜言峰是如何相识的,说来又是话长,暂且不提。

    眼下该急的是如何摆平楼世煜的仇恨,好让言峰逃过一劫。虽说言峰与姜相早已断绝关系,已不算姜家后人,如今还能在盛京中走动,多是众人不将他当做一回事,无冤无仇的也便由了他去。

    可如今不同了,这个蠢货竟是差点动了楼世子的女人,他胞妹乃当今皇后,自己又是国舅大人,一本参上去状告个莫须有的罪名,届时恐怕这一宅子的人都要遭殃。

    虽说言峰早不算姜家后人,但归根结底还是流着姜家血脉,若是皇帝陛下一时多疑,轻轻一句话便可要了他的性命。

    他忍不住拧起眉头,暗付那小妇人最好有些良心,只要她不将言峰供出来,此事他自有法子摆平。

    ……

    楼世煜赶至清凉庵时,已至深夜。

    庵里的一间小舍内,睁眼便是黑漆漆一片,窗外寒月成钩,冷辉自薄薄的窗纸上透进来,眼前才有了些零星碎光。

    一张又硬又小的炕上,主仆二人正相拥而眠。

    “茗兰,你可听见有何动静?”黑暗里,胭脂轻声开了口。她胆量自来便小,一个人睡定是睡不安稳,这个时间正睡在茗兰怀里,夜深人静,点点轻微之声都可传入耳中,更何况眼下这动静不小,自是一下被惊地睁开眼来。

    “倒真是。”茗兰听了一阵,亦是惊得清醒过来,她一下坐了起来,正犹豫着可要下地去看看时,不远处便传来重重的叩门声。

    主仆二人又是一惊,黑暗中胭脂吓得小脸都白了,恰在这时,茗兰就道:“好似是世子爷来了……”

    胭脂抓住她的手,房里不曾点灯,黑乎乎一片的她也不敢到处去张望,只闭上了眼睛靠在她肩上,细细发抖:“别出声,咱们再听听,若真是,庵里主事的师太总要出来接待的。”

    茗兰点头,没再出声。

    不多时,果然听见庵里主事师太的声音传来,二人才稍稍松下一口气来。

    茗兰下地点了灯,房里一瞬便有了光亮,她正想上前伺候姨娘起身下来,谁料点了灯再转头过来,便见她早已背过身子躺了下去。

    她脚下略顿一下,随后才上前轻轻拍着她的肩道:“姨娘,既是世子爷来了,还是起身来罢……”

    胭脂没理她,只抬起一只手将肩上的手推开,过了一会子才道:“……你别喊了,我要歇了。”说完后,又好似忆起什么来,便又道,“把灯熄了吧,影响我入眠……”

    “姨娘……”茗兰还有些犹豫。

    “别再说了。”胭脂道,话里倒真有了几分疲倦。

    茗兰自是能够听出,她再张了张嘴,见她已经阖上了眼睛,便只好闭上了嘴巴。

    心知姨娘心里怨恨未消,只怕一时半会儿是不能原谅世子爷,她这一路上看过来,也知姨娘受了不小的罪,若是那日在青江时,世子爷但凡上心一点儿,她与姨娘也就不至于徒遭这一番罪受。

    正要折回去吹灯,房门便被人叩响,只叩了两声,隔着门便传来师太的声音:“女主子睡下不曾?有人来寻。”

    茗兰一听,暗道对方既问了话,自然不好不答,因上前轻声回道:“已是睡下,若是有事,明日再道罢,有劳师太。”

    话音一落,屋外便是一阵死寂。

    过了半晌才传来师太的声音,却不是对着她道的,而是对着来人道:“还请明日再来罢。”

    楼世煜自然不会同意,他命自己的下属离开,方道:“我便在房外守着,师太先回罢。”

    对方见他执意如此,也知劝不过,她也不过是嘴上说说,实则心里还是忌讳着对方的身份,既是如此,便也从善如流,回房不提。

    茗兰在屋内听得分明,世子爷一开口,她这悬了多日的心才算放回肚里。

    又听世子爷要守在房门口,她便赶紧走近姨娘边上,附耳低声道:“姨娘,世子爷正在房门口,道是要在房门口守上一夜。眼下这深秋夜寒的,也不知可会冻着了身子……”

    “他一个大男人怕什么……”等了许久姨娘都不回话,只当她这是不想理会了,怎料就在她准备上炕时,姨娘那轻细的嗓音才又飘出来,“当日我在青江那样寒的天气,不也是捱了过来,他这又算个什么,凭什么只叫我受苦,他就不能遭一遭罪了?”

    话至最后,便又是满腔怨念。

    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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