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太残酷。

    她太过于相信赵嵘了,他们次次都做了避孕措施,她又是例假准时、排卵期稳定的人,她就没服用避孕药抑或注射避孕针。她的月经量不多,学生时代还闭经过,东家看西家瞧折腾了很久月经才规律起来,对不孕的恐惧已经扎根到了她骨子里,她不敢乱服药。

    这次意外,要么是她额外排卵导致的,要么就是赵嵘动了手脚。

    相比之下,卞洛婉倾向于相信是赵嵘搞的鬼。

    她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医院不给她用西药,为什么赵嵘对她大献殷勤,死撑着不碰她。赵嵘一定早知道了。

    只是,现在再去追究原因没什么意义可言。

    卞洛婉笑自己的蠢,她何必多此一举去勾’引赵嵘,做与不做对结果没任何影响,当时她怎么就没转过弯儿来,想起来就臊的难受。人笨了,被骗最气的也是自己的笨。

    卞洛婉仔细咂摸着,得知怀孕的那一刻,她居然有一丝高兴,或许不止一丝。高兴什么呢?为能孕育新生命而高兴?不然还能高兴什么呢?

    即便孩子是赵嵘的,她也要瞒着栾一骞把它生下来?

    不。

    这个孩子不能留……

    要她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她怎么下得去手……

    打掉它再怀,她还能怀得上么?日后习惯性流产怎么办?做试管?万一不能呢?栾一骞那么喜欢小孩子。

    那些不孕亦做不了试管的夫妇,开明点儿的会领养一个,不开明的出轨、离婚的居多,谈幸福就是奢侈,这样的新闻都司空见惯了。

    她要仔细思量思量。不着急,不能急。想打掉它现在也做不了手术。

    卞洛婉在人来人往的医院大厅里,紧紧抱住栾一骞哭起来。

    她不断叫栾一骞傻瓜,不停说她害怕,特别害怕。

    已经有人小声猜测是不是栾一骞,栾一骞护着卞洛婉仓皇离开。

    车上,栾一骞抵住卞洛婉的额角,揽住她的肩膀轻轻拍:“傻瓜,高兴笑才对,怎么哭哪?情绪不要有太大波动,对宝宝不好,孕期开开心心,宝宝会很漂亮的!什么都不要想,不用害怕,有我呢,平常心看待就好,只要我老婆大人恩准,产检一律陪同,除非不可抗力,否则绝不缺席!我会狠狠疼老婆,任打任骂任劳任怨。你不必要害怕,没什么好怕的,是个畸形儿我一样会养它爱它,怕痛我们就选无痛分娩,等宝宝出生了,我跟你一起养,不会让我老婆太辛苦。我在你身边你都不开心的话,别说你爱我,你就是不爱我。”

    “嗯……”

    “怎么又哭了?越说越哭了还!那不说这个了。我以为像我这种工作忙,压力大,没日没夜给地主家干活儿的会要不上孩子,这回长了我男人的志气啊,一击即中,厉不厉害?”栾一骞促狭说道,“那晚我喝断片儿了,没太折腾你吧?我没什么印象啊,要知道我战斗力这么强,就该多回家几次和你大战三百回合,这下至少要憋三个月。我对别人没兴趣,一看见你脑袋就尽是熟透的芒果色。你以后睡觉可得抱紧我啊,蹭蹭还是要的。虽然你老公我不能把你怎么样了,你可不能有了宝宝忽略了我~要亲亲要抱抱要安慰!我一哥们的老婆自从有了孩子后,就不让他睡床了,嫌挤,咱们可别学他们啊。”

    “好,都依你。”

    栾一骞在卞洛婉嘴上吧唧偷了个香:“我老婆对我真好,娶了你是我八辈子的福气,我说真的,处在娱乐圈这种地方啊,我也花过,你是唯一一个让我能收心的人,我被你吃的死死的,就怕你不要我。等我干累了,我就甩手不干了,每天都陪着你跟娃,把你宠到天上去,不让你们受丁点儿委屈。等我们都老了,每天都要相互搀扶着溜达,从东堂街转到小西街,再绕着转回来,准会有人说,瞧那个气质阔太太跟那个干瘪糟老头,天天在河边啊桥边哪溜达,专职秀恩爱。”

    “你想的挺远。”

    “那是!必须得远!要有全局的眼光,树立阶段性目标。我这回休假,没别的想法,就想和你美美地过这一个多月,什么都不去想,就跟平常夫妻一样。等我开工了,忙到昏天暗地的时候,想想我老婆多美多好,回味起来能笑。”

    “别太累,身体重要。”

    “所以,你别乱想了,答应我每天都快快乐乐的,好吗?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多怕一个多月之后离开你,多想和你就这样永远在一起。身不由己啊。”

    “理解,我支持你忙事业,健康安全第一,别让我太担心。”

    多少次,接到栾一骞的电话,听他嘶哑着嗓子跟她贫嘴,抑或他有气无力地哈哈笑,卞洛婉都心疼不已。

    她大概能懂栾一骞,他既感谢自己的颜值能作为加分项,又想彻底甩掉偶像派的帽子。娱乐圈更新迭代太快,黑马频出,即便他手握相当好的资源,依然不敢松懈。受众把栾一骞捧得很高,寄予了极高的期望,期待着新发现,呼吁着新突破,栾一骞在受众越来越刁的口味上不得不走上十项全能的路子。

    “你以前也会像这样担心我吗?”栾一骞腻着卞洛婉问。

    “对,以前我是你的粉丝,肯定担心你,现在我不仅是你的粉,还是栾太太,担心的程度和层面都不太一样。”

    栾一骞哈了声,笑得勉强,带出了几分凄凉的意味:“你以后会像现在一样担心我吗?”

    “当然会!”

    “就这么说定了,我的每一场演唱会你都要听,我拍的每一部片子你都要看,广告也不能落下,要写听后感和观后感。我要鲜花要掌声也要中肯的评价。”

    “好”卞洛婉被栾一骞吻过的唇瓣微蕴着笑,“还有吗?”

    “我买给你的首饰要戴着,不戴也要妥善存放。我给你寄礼物,不许说我乱花钱,不许拒收。我打算新开一张卡,每月给宝宝划一笔钱进去,做他的私人小金库。你可以用,但不能反对,没权利拒绝。”

    “这个……从长计议吧。万一,我是说如果,孩子保不住呢?”

    ☆、痴罪

    栾一骞的状态不对劲。

    他说是休长假,卞洛婉凭她对栾一骞的了解,把这长假定义为十天内,放宽了算不超十天。但栾一骞还就能坐得住,卞洛婉大跌眼镜。

    焚膏继晷的忙碌转换到无所事事的日子,他对此无一点不适。朋友喊聚会一概拒绝,有工作找上门一律不理,成日里守着她,一周两周没什么稀奇,但长达一月都优哉游哉就不太合常理了。

    栾一骞保有对卞洛婉的尊重,一般不会干涉她的事情,这回硬要她辞去了工作,理由是让她安心养胎。广义上讲,两人二十四小时黏在一起不分开。

    是她做的孩子保不住的假设吓到他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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