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谓的‘好’,恐怕只是在哄我吧……”
    天杀的,居然用激将法!
    “稍等。”倔脾气上来了,夏广霖干脆把杯中的酒咕咚咚一饮而尽,而后,在对方有点惊异的目光中,忍过了舌尖流淌过的红酒的酸涩,伴随着喉咙里酝酿着的清甜,开了个头,“……巴黎的春,春在醉人处正是雨色,巴黎的雨,雨到让你舍不得夜色流尽,巴黎的夜,夜得孤独的过客孤独出诗意来,更让沉溺于恋慕之中的爱侣甘愿溺亡。路灯是冷的,却在湿润的空气中被每一滴清澈荡漾出氤氲的暖光,铁塔是巍峨耸立的,却伴随着那暖光的诱惑自我勾勒出……”
    “自我勾勒出妖娆柔媚的曲线。待到雨过,待到天明,方知雨的一切和夜的一切都绝非美艳的幻梦。她们都是巴黎的春的侧影,而这春,绝非仅仅是第一枝柳绿,第一朵花红,第一缕艳阳那么直接,她是柳梢山雀的啼鸣,是花间绢蝶的舞动,是艳阳之下融化的第一层锁住溪流的冰,是令人不得不为之动容的一曲低吟着生之旋律的梵婀玲。”
    背诵这一段时,郑家礼自始至终,都是看着对方的眼睛的。手,也一直压在人家手背上。但让人疑惑的是,夏广霖被中途打断,被直接触摸,被盯着注视着锁住目光,直到那“文痞”用格外好听的嗓音,格外抑扬的腔调把整个文段背完,他都没有错开视线,没有撤回手掌。
    他输了。
    那一刻,他意识到,自己输了个彻底。
    所有的一切,全都就那么摆着,晾着,躲藏不得,遮掩不得了。
    也许,他早该把郑家礼拒之门外的。
    “没想到,夏先生真的喜欢我的文字到了可以背诵的地步。”公子哥儿低声笑了起来,笑得欠打。
    “……没想到,郑公子真的自恋到可以背诵自己的文字。”夏广霖眯起眼,冷硬地回了一句。
    “大概吧,可你终究是背下来了。”单手托着下巴笑吟吟地看着人家,继而又干脆站起身,把椅子搬到紧挨着对方的位置坐下,郑家礼不知是哪儿来的怂人胆,缓缓凑到夏广霖耳根,用缭绕着酒香的气息撩拨着对方的神经,然后低声开口,“莫非……夏先生你,其实才是我一直不知道的,那类隐藏最深的……恋慕者?”
    一个定义,说得一贯严肃严谨的男人脸上更红,但脸红便红了,夏广霖却没有局促不安,没有惊慌失措,某种很是微妙,很是呼之欲出又半遮半掩的神色在眼中滑过之后,那男人干脆一点点扭过头,跟骚扰者四目相对了。
    “与其说恋慕,不如说艳羡吧。”
    “艳羡?怎个艳羡法?”说真的,没想到会看到夏广霖这么镇定自若,郑家礼有点惊讶,被那双细长的丹凤眼看着,也多多少少带出几分慌张来,他努力维持着,调整着,继续用羽毛扫弄人耳根一样的眼神在那男人脸上极为缓慢地游走。
    但很快,他就没有那份儿抖机灵玩风骚的闲心了。
    因为酒劲儿已经不知不觉间尽数翻涌了上来,全身上下都在发烫的夏广霖,眉心皱起,呼气沉重,用已经变硬的目光震慑着他,继而回应一样贴到他耳根,用散发出异常强烈的雄性味道的声音告诉他,自己艳羡的,是这种不需要隐藏真我,不需要压抑本心的活法!
    被那答复惊到的同时,郑家礼被对方的行动吓到了。
    平日里温文尔雅的男人,在酒精上头之后,竟然可以从软糯酸甜一如山楂糖糕,清新淡雅一如茉莉香片的状态,都没有任何过渡和转折,就直接跳转到野兽般的境地,之所以说是野兽……
    “夏……唔嗯!!”
    什么都没来得及喊出口,就是一阵天旋地转,郑家礼明白过来时,正在地上躺着,而对方就在他身上压着,他想抗议这会弄脏弄皱了他昂贵的西装,可他根本来不及,因为比起西装来,他有更值得担忧会迅速失去的东西。
    即所谓,男人的贞洁。
    开什么玩笑?!男人还好意思说自己有贞洁?!
    不……
    可是,真的有啊!!
    凡事都有第一次啊!
    第一次没了就可谓失贞了啊!!
    不不……
    夏广霖,你为啥脱我衣服?!
    夏广霖,你为啥解我裤子?!
    夏广霖,你在摸我哪里?!!
    喉咙深处发出嘤的一声,郑家礼彻底慌神了。但他慌的,绝非酒后乱性,他自己这种不守妇道的男人,乱性才是酒后正常的反应。可问题是,一直以来,都是他乱别人啊!或者,至少也是两人一起乱啊!哪有分明是他挑起事端,到头来让对方给乱了的?!这是何道理呀?!
    对酒精根本没有任何抗体的夏广霖,狂野劲儿上来,就没打算轻易降下去,于是,再怎么从心里由内而外发自肺腑地不不不着,郑家礼还是没能逃脱,而他自己似乎也隐约意识到,此时此刻,再想什么逃脱,都是痴人说梦了。
    那男人压着他,一手就按住了他的两只手腕,裤子被解下来时,似乎还带着低沉的笑声念叨了一句什么“洋装就是脱起来容易这点还算值得称道”,天!这是那个老派文人会说的话吗?!这难道不是比市井流氓还要市井还要流氓的言辞吗?!
    “夏广霖!你……”郑家礼动不了,那个虽说看来斯文拘谨,却显然比他力气大得多的家伙,控制住他的动作之后,就一口咬住了他的颈侧。他吓了一跳,胡思乱想着这货莫不是吸血鬼?他在股间被突然探进一只手来的时候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是害怕,被摸那根东西没啥可怕的,可怕的是,那揉捏的力道。
    “不能轻点么?!以后我还要用呢!”气不打一处来的郑家礼哭丧着脸继续挣扎。
    但夏广霖给他的答复是:“郑公子这些年,应该比普通人半辈子用这里的次数都要多了吧……”
    “那也不能就给我弄坏了啊!”
    “别喊,你想让晴雪看见你这副模样?”
    “我无所谓啊!你就不怕你亲妹妹看见自己大哥这副模样?!”
    夏广霖停顿了一刹,笑了。
    我锁门了,他说。
    郑家礼知道,自己会死在这儿,已成定局。
    可是,令他意外的是,就在他气得快要笑出声,绝望到快要笑着流泪的时候,那搓弄的手,却忽然温柔起来。
    这是他意料之外的温柔,虽然生疏笨拙,却真的是温柔了的。
    那个男人,在试着让他舒服。
    意识到这一点,加之耳根沉重的,无法解脱一样的呼吸声在撩拨,郑家礼几乎动了恻隐之心。略微停顿迟疑了一下,皱着眉叹了口气,他用了点力气挣脱出一双手来,拍了拍对方的后背,很是无奈很是娇惯一般地说了句“好了好了,我来教你”,便探到下面,撩起夏广霖的长衫,放出竟然硬的厉害还很是有点尺寸和重量的那根,轻轻摩挲了几下。
    “嗯……”男人闭着眼,发出满是欲情的喘息,这让夏广霖颇为满意,一种又可以再度占上风的小小希望埋下了种子。他毫不懈怠开始动作灵活地满足对方,眼睛则看着完全陷入快感的夏广霖的脸。
    这张脸在这种时候,真的很好看……
    平日都一脸严肃好像皇帝老子也欠了他的钱,要么就是躲躲闪闪遮遮掩掩不给人看,喝醉了,兽性爆发出来了,反而诱人到不行,郑家礼看着看着,就莫名也随之着了火,与其说应该惊讶他夏广霖也好这一口,不如说这个节骨眼上他更想看看夏广霖到底能燃烧成什么模样。
    “舒服吗?嗯?”嘴唇贴着那滚烫的耳根,他问。
    对方没有回答,舞文弄墨的指头在他脸侧磨蹭,跟着又滑过脖颈,一颗,一颗,解开那件真丝衬衫的扣子,夏广霖扯开碍事的衣裳,舔了一下郑家礼的胸口。
    触电般颤了一下,还不由自主叫了一声,刚刚体会到的上风,又被压下去了。
    他居然反应还挺大的……是因为这种诡异的场合?还是因为这个诡异的对象?好吧……就算也许并不需要用诡异来形容,但他真的没料到,自己会像个……被动方那样,有种受到侵袭的异样的快感。
    “……郑公子,叫起来很是动听啊,可谓‘低吟着生之旋律的梵婀玲’呢……”
    “啊哈――”被那么引用描述时,郑家礼哭笑不得,他一时间想不出反唇相讥的句子,而刚才还只顾享受爱抚的夏广霖,已经不准备单方面愉悦了。他抓开那只手,学着对方的做法,把两个人的器官贴在一起,严丝合缝贴在一起,然后,就开始上下搓弄起来。
    这是本能,追寻快感的方法,比什么经史子集都学得更快,更容易,更心有灵犀。至于贪图快感得男人么,一旦开始了,想轻易停下来,都已经不可能。
    大约,郑家礼就是这样一步错步步错,铸成大错的。
    他不该任凭对方摸他,不该任凭对方摸到他射出来,更不该因为得到了一丁点满足就得寸进尺,喘着笑着说着什么“想不想做到最后?”
    有一种孩子,叫做顽童,幼稚,骄纵,不打不行。
    对夏广霖而言,郑家礼就是个成年的顽童,身体是长大了不假,可精神上,比孩子还幼稚,还骄纵,还不打不行。
    他的任务,或者说义务,就是“打”到这顽童彻底怕了他。
    酒精令人丧失理性,不假,可有些特殊的场合,好像也能激发出一种更高层次的理性来。
    微微笑了,他反问,做到最后,是怎样的?
    郑家礼眼中投射出明艳艳的春光。
    就是从“这里”进去啊~~他说。
    对于那有重点有顿挫的解释,确定自己听明白了之后的夏广霖,只给了对方一个点头,和一声“好”。
    再然后的事情,就是郑大公子活了这么些年,都未曾经历过的了。
    不知怎得就被翻了个身,腿被顶开,背被压住,手被抓牢,然后,湿润火热的顶端,就戳在了那里。
    那里柔软脆弱,从没有任何人,斗胆碰过。
    感觉到吓人的疼痛时,郑家礼怕到腿都颤抖起来,疼痛进一步升级时,他没能守住自己豪门子弟浪漫文人的面子,哭得有点儿难看,叫得有点儿凄惨。他拼命挣扎,说不清是在哀求还是在警告地重复着“这不行!这根本行不通!”,然后,在那里真的已经疼到彻底行不通时,连哀求和挣扎,都没有力气了。
    绝望中,郑家礼软绵绵伏在地上,咬着手腕,浑身颤抖。他那浪漫到死的脑子里,百年不遇,头一回看清了现实。那就是,身后这个人,是他的克星,身后的痛楚,是他的报应。玩儿太欢,要么早晚会传染上花柳,要么,早晚会让人狠狠玩一顿。
    可……
    “我又没招你惹你啊……”喉咙里再度发出嘤嘤的声音,郑大公子是真的有点哭到可怜了。
    也许是夏广霖的确在可怜他,也许是他哭得人家没了兴致,但身体里刚刚挤进来顶端就被夹紧到再也无法深入的那根,犹豫了片刻,缓缓撤了出去。
    他带着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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