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抄(全)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40

    春抄(全) 作者:殿前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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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外头那冷兮兮、白乎乎的雪景也变得很好很好了。

    而千里之外,雪景也好。

    这片雪景里有树,有井。

    白泽坐在井边,静静地听井里的精“观”吹箫。

    月光泻下,一抹月光溶进吹箫那位的眼里,幽幽碧绿色,是一对很美、很美的眸子。

    若是大好阳光下,这眸必然鲜绿如野。

    冷风贴地,偶尔卷起零星残雪。

    吹的是一曲相思曲。

    一曲终了,相思依是绵绵无期。

    白泽舒了一口气,向观道了声谢,离开。

    只身离开。

    许久许久,观依旧在井边,指尖摸着箫,不肯离开。

    他不善开口挽留,因为他的声音,从来不动人。

    俄尔,黑暗中缓缓走出来一人。

    “貔貅?”观眯眼辨认。

    “是。”

    来人,是只噬眼的貔貅。

    “你来做什么?”

    “你似乎很中意白泽啊。”

    “与你无关。”

    “观,你我做个交易。”黑暗里的貔貅说话轻缓,弯起的眼没有欢喜,也没有光彩。

    观收起箫,望向貔貅,等他说下去。

    “把你的眼睛给我,我给你这世上最迷人的声音。”月和雪柔和地映出貔貅的轮廓——

    椴会。

    无主的貔貅,天生是个被封印的瞎子。

    若要貔貅看见,他就必须认主,必当俯首甘为役畜。

    椴会当然不肯认主,却也不想当一辈子的瞎子。

    所以,他问白泽,这法子是否有解。

    白泽道:“你吃够灵气眼睛,就能重见光明了。”

    所以,任何灵动的黑葡萄,他椴会都不肯放过,何况,他是只貔貅了。

    一只进无出的貔貅。

    稍顿,椴会摊开手道:“青鸾的声音。”

    掌心有点点光芒,冉冉升起,在其上方,悠然转动。

    在这漆夜,那星星光点,好似一朵灯花的蕊。

    若仔细凝听。

    可听到,高山流水间,那最清冽的水溅打溪石,水花绽放之声;山道里,轻烟绕径,浪蜂撩花饮蜜;满月夜,秋虫鸣叫。

    盎然,优雅。

    那是,青鸾声音碎片。

    谁都知道白泽喜欢青鸾。而青鸾的歌声,天下无双。

    谁都知道,自青鸾死后,白泽从此放荡。

    观垂眸,原来摸箫的手,改摸自己的喉结。

    用自己的眼睛,去换青鸾的声音,这笔买卖很亏。

    但是,他很喜欢白泽啊。

    很喜欢,很喜欢。

    所以,他抬起了头,对败德的神兽浅浅而笑,道了一句:“好啊。”

    只要白泽开心,哪怕他再也看不见,哪怕换来的是块碎片,也是好的。

    无缘无故。

    他就是喜欢了,怎么了!

    又是一夜过去。

    天一亮,那绪一干人就被当今皇上私下召见了。

    天子倒万万没想到,那绪会这么从容出现在他眼前。

    没有仓皇不安,也没有莫涯那种“我就是做了,怎么地”的屌样。

    神态和人物一样,非常的简单,不复杂。

    “你犯了欺君罪。”皇帝道。

    “贫僧无德做国师。在世人眼里,抗旨同样有罪。”

    “你自认无德,是因为莫涯?”

    “和莫涯便是无德吗?”

    皇上突然笑起,负手而立:“那绪,你拿什么同朕比?”

    那绪沉了须臾,径自走到高守身边,忽然抬手拔出了高守腰间的配剑。

    一个创举,让全场如水滴进了油锅,顷刻炸然。

    “放肆!”不吃素的护卫齐齐拔剑指向那绪。

    那绪则淡定地对天子道:“陛下,你要拔剑,与我对决吗?”

    又一创举,让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这和尚真是找死。

    皇帝面无表情,匿在袖里的手,握成了拳。

    只有,莫涯侧头悄声问高守:“他帅吧?”

    “陛下,你要拔剑吗?”那绪再问。

    第20章

    不得不承认,那绪这柄剑拔得很绝。

    如此温吞的人,却恶狠狠地把皇帝给将死了。

    让眼门前的九五之尊,拔也不是,不拔也不是。

    若不拔,还是男儿郎吗!

    倘若拔了,世间又会如何杜撰这位君主,说他为个美色与个男人动了干戈。这美色是个男人,而且那个男人是个和尚。

    哼,这位隽朗高僧太毒了!

    为帝者不能随便铩羽而归。

    有时视而不见,方是为王之道。

    对持依旧,僵持依然。

    久久,皇帝散发出卓越的帝王气焰,坦荡道:“妖魔当道,你若能降,大师种种过失,朕……不追究了。”

    那绪笑笑,把剑恭敬地递还高守,高大人心底吁了口气,还剑入鞘。

    “贫僧还有个不情之请,望陛下成全。”

    “请说。”

    “家师生前曾为帝王家,亲手抄录一本《心经》。那绪不才,妄想亲自再抄一份,换回家师《心经》。一方面可时时瞻睹师父亲迹,另一方面,倾我所能祈福天下苍生。”

    “准。”

    目的达到,那绪含笑再问:“这么说,小僧可以带莫涯离开了?”

    “……可以。”

    于是乎,那绪缓缓路过莫涯,明目张胆地牵起莫涯就走。

    手与手,十指相扣。

    这份坦然,谁都模仿不来。

    天地间,万物淡然。

    只是一切都淡了,极淡。

    一直走到无外人处,个性偏激莫涯回了神采,转过身吻住那绪。

    “大师,你气势很好,不过可以再饿虎扑食点。”

    那绪忍住笑,心跳有点欢愉。

    唇相贴,正好在棵老树下。

    这树正好是未来绸王休憩的地方。

    倒挂在树上的阿雅,泰然压在莫涯的头顶上,一个倾斜,亲昵地扑向那绪。

    莫涯迅雷不及掩耳推倒不是人形的阿雅。

    阿雅面扑大地,莫涯再随便抬脚,准备踩下去。

    “该走了,办正事。”那绪制止。

    阿雅抱住那绪的大腿,鄙夷扫视莫涯:“就是就是,办正事要紧。”

    远处,命苦的高守又一路跟来,再次参与征途,因为他是任劳任怨的影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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