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抄(全)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44

    春抄(全)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44

    莫涯只好闭上两眼。

    “想你最想的事情,或者人。”

    莫涯闭着眼,眼珠却不停地转。该想谁呢,谁呢?

    谁呢。

    须臾,他思维停滞了。微扬的嘴角,慢慢、慢慢敛下。

    “睁开眼吧。”

    莫涯睁开眼,他看见了。

    眼前的半空出现了一个人。

    是幻境。莫涯清楚。

    不过,很好。

    从看明白那人是谁起,他一直咬着牙。下嘴皮有点发颤。眼有点热。

    是个女人。

    小时候,总是警告他不准欺负弟弟,临死前,伤心地向他频频摇头的女人。

    辛苦生下他,养他没多久,一直一直在等他回家的娘。

    他的娘,慢慢靠近他,俯下身,在他的额头轻轻一吻。

    吻,没有温度。

    就像死尸一样冰凉。

    所以,莫涯,没有哭。

    只要那该死的门开了,他就能回去,他相信自己有能力挽回一切。

    结束这个吻,莫涯娘的身影开始淡化。

    然后,人影出现了一道细细裂痕。

    很快,裂痕如蜘蛛网般的扩张,最后像一片镜子在瞬间碎了。

    碎片,在风里又不停地四分五裂,一直一直如此,不断碎裂,直到碎成最细最细的粉,恣意散开,最后如尘,消失不见。

    一切又全都静了下来。

    寒星点点。

    “没有了。”阿雅向莫涯歉意微笑。

    “哦。”莫涯好容易回神,“娘娘腔?”

    “什么?”

    “谢了。”

    四目相接。

    阿雅叹气,低下了头:“莫涯,其实我希望他也能那样对我。”

    不为别的,只是因为,他应该是自己的娘啊。

    可是,他们注定相残。

    天命如此。

    莫涯又与阿雅并肩,一起吹刺骨的寒风:“我不知喜不喜欢那绪。只是,他来皇宫找我时,我很开心,很想开个玩笑气他,说我和皇上干过了。可是,话到嘴边,我却没有说。我有点怕,怕他很温柔地说没有关系。他这个人啊,做爱就像做功课一样……”

    良久后,莫涯说起方才那个愚蠢的话题。

    转眼,决斗夜。

    绸王与阿雅要走进一间大木屋,关起门来,独斗。

    一起走进那屋时,绸王停下了步子,回首瞧瞧阿雅,随后,他伸出手,一把拥住了阿雅。

    阿雅怔住。

    相拥不长,绸王就放了手:“来吧,阿雅。”

    门关上,他们把其他人留在了屋外庭院中。

    高守隐在暗处。

    莫涯蹲地。

    那绪则挑了棵桃树,盘腿打坐念经。

    月快西沉时,木门大开。

    庭里的所有人,都站起身。

    绸王抱着打回原形的阿雅,走了出来。一步一步走来,把阿雅交给了那绪。然后,拂袖转身,一步一步离开。

    结局就这么敲定了。

    那绪瞅瞅血裹的阿雅,抬起头,问绸王:“请问你刚刚抱他,是故意的吗?”

    绸王停下,却没有回头:“作为王,将来要面对多少次骨血厮杀;而我必须保证,留下的是最强的。”

    “你是故意的。”那绪道。

    阿雅轻轻扯那绪的衣:“那绪,不怪他。”

    那绪静默了下,又道:“我想带他离开。”

    “他死后的黑曜石当归放在族冢……”

    “贫僧的意思就是,连他的黑曜石不归还了。”那绪截口,坚定地截口。

    绸王想了想,点头,旋即,果断离开,依然头也不回。

    阿雅就要死了。面对这个事实,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很静。

    第一个开口是阿雅。

    “那绪,我想和莫涯说句话。”阿雅的眼,总找不到焦距。

    “我在。”莫涯走近。

    “你那个玩笑,有闲空的话,开开试试吧。”

    “你放心,我会的。”

    阿雅又转向那绪:“那绪,若我轮回了,你能不能去向佛讨个人情,就说阿雅不想做绸了,更不要当什么王,就做个普普通通的人,男的也好,女的也成;要有娘,有朋友,有人爱我这样才好。”

    “好。”

    “还有我要很漂亮。”

    “阿雅一直很漂亮。”

    阿雅自傲地笑笑,眼睛终于能看清点东西。他看到那绪身后那棵大桃树,幽幽叹气:“可惜,花开不了了,结不了果了。”

    “结得了。”那绪咬牙施法,为树结界,给了桃树温暖。

    桃花瞬间开满压枝,下一刻,落红乱了一地。

    凋零的花瓣,落在阿雅脸上。

    “其实,那天我很想吃那个桃子的。”

    “会有桃子的。”

    “嗯。”阿雅吃力抬起手,想抓一片桃花花瓣。

    莫涯帮忙,猛地抓了一大把花瓣,送在阿雅掌心。

    可惜,阿雅没能抓牢,便垂下了手。

    枝繁叶茂的桃树,却来不及结出一只桃子。

    雄鸡高唱,天亮起。

    那绪静静地盯着看,看怀里的阿雅慢慢散开,化开,扩散开,消失不见了,除了一块黑曜石。

    什么都没有了,徒留下他额头那块黑曜石,在那绪手心发热。

    清冷晨光里,地上已落枝的桃花,复又盘旋升起。

    密密麻麻,织成当年的景:

    那时候的阿雅隐在树上,傲横道:“别以为一只桃子就能随便打发我。我又不是猴子。”

    那时候的那绪站在树下,天真道:“可是,不是只有猴子才可以吃桃子啊。”

    那时候一个在树上,一个在树下。

    他们对峙。

    一切无声。

    天地无声,慢慢变老。

    第22章

    阿雅死后,那绪闷了好几天,话也没有,也不大吃东西。

    绸族和葛天一族忙着汇合,谁都没来赶他们离开,当然谁也没来管他们。

    最后,还是莫涯抬起那绪的下巴,逼大师与自己平视,恐吓道:“你这样下去,我会吃醋的。”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事。”

    这个理由无法让莫涯心动。整整三斤陈醋下肚,他吐了三天,也不吃东西。

    一对都是青黄不接的脸。

    莫涯蹲下,又与打坐的那绪平视:“借我身体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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