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尸人 作者:狎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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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小鬼作对头!

    我乃大鬼是也。阎君朝拜佛祖去了,命我看守丰都城。不免在此伺候。

    这时,台后缓缓走出一黄袍僧,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

    下晚的风吹来,少了先前的燥热,夏梓童微微偏头,像是侧耳倾听。

    月牙湖上已经放下了几盏湖灯,风一吹,抖抖索索的漂离岸边,小孩伸出手去够,被身后的大人一把扯了回来。

    目连僧一甩袖,手掌轻轻抵上丹田——

    西方路上一只鹅,

    口含仙草念弥陀。

    连毛倒有修行意,

    人不修来待如何?

    虽不发聋振聩,却字正腔圆,铿锵有力。

    袅袅余音,使她忆起千年前那花前月下的翩翩公子,举樽清吟时,迷离微醺,霞姿月韵。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长桑君散发吟歌的记载:

    《洞仙传》(入《云笈七签》一百一十卷)

    长桑公子者,常散发行歌曰:‘巾金巾,人天门;呼长精,吸玄泉;鸣天鼓,养丹田。’柱下史闻之,曰:‘彼长桑公子所歌之词,得服五星守洞房之道也。’

    另注:文中目连戏的片段来自于京剧剧本《目连救母》,但京剧实际上是清朝后才出现,本章引用京剧戏文一因剧情需要,二因通俗易懂。明朝最有名的目连戏剧本是郑之珍所编纂的《新编目连救母劝善戏文》,在全国流传。

    ☆、第二十四章

    作者有话要说:  长桑君史上确有其人,其传人尊之为圣翼真人,自幼修道,得仙术与太微天帝。长桑君最有名的徒弟一为神医扁鹊(《史记》),相传另一位是南华真人庄子(《南华真经疏·序》)。

    《史记 – 扁鹊仓公列传》

    扁鹊者,勃海郡郑人也,姓秦氏,名越人。少时为人舍长。舍客长桑君过,扁鹊独奇之,常谨遇之。长桑君亦知扁鹊非常人也。出入十馀年,乃呼扁鹊私坐,间与语曰:“我有禁方,年老,欲传与公,公毋泄。”扁鹊曰:“敬诺。”乃出其怀中药予扁鹊:“饮是以上池之水,三十日当知物矣。”乃悉取其禁方书尽与扁鹊。忽然不见,殆非人也。扁鹊以其言饮药三十日,视见垣一方人。以此视病,尽见五藏症结,特以诊脉为名耳。为医或在齐,或在赵。在赵者名扁鹊。

    《南华真经疏·序》

    其人姓庄,名周,字子休,生宋国睢阳蒙县,师长桑公子,受号南华仙人。

    文中夏氏为杜撰。

    公元前三八五年,渤海郡。

    薄烟袅袅,细雨绵绵,竹影斑驳。

    银针倏忽出袖,擦过竹转了向,向那静翠深处飞去。少女盘在竹端静候多时,见林中清光掠过,一手勾竹,前俯挂下,后脚一蹬,已向那银针飞去。她凌空转体,红衣纷纷如飞花乱舞,脚尖一点针尖,银针竟原道折回,向那白衣公子而去。

    公子不动声色的向那银光一瞥,握着青铜短刀的手腕稍稍一带,银针击上刀身再次转向,一齐又有两针出袖,向着不同的方向飞去。

    少顷,幽静的竹林里暗流涌动,簌簌声不知是风扫竹叶,细雨霖霖,还是那暗针打着旋的刮过节节翠竹。

    三针起始时虽不同向,却在一次次擦磨中变了道,少女黑瞳一缩,瞧出端倪,猛一踩脚下,竹条压弯如簧,少女被弹起,虚空踏气,转眼间已至白衣公子头顶,同一时刻,三针交汇于此,平行于地。她一个侧旋将银针扫落,公子挥刀向上,一连三声锵鸣,银针入土。

    突然,公子手一松,刀被甩向空中,却是刀柄朝上,刀尖向下。

    始料未及,她只当那是飞来的踏板,下意识的一蹬,待反应过来的时候,短刀向着公子头顶的天灵盖直插而去!她一惊,骤然运气,躬身拧转,疾速向下追去!

    公子嘴角一扬,前迈一步。

    就在她指尖快要触及柄尾前的一刹,刀刃滑破公子脑后发髻上的白绸,一头乌青长发瞬间散开,黑白交错凌乱。她来不及收手,小臂没入雾鬓云鬟之中,终于紧紧擒住了刀柄,一颗心刚稳下,玉腕突然被背在身后的大手握住,下一秒,已被转过来的白衣君子拥身入怀。

    暖息扑在脸上,碎雨顺着额线滚落在颤动的睫毛上,轻柔的温热渐渐贴近,熟悉的,陌生的,她紧紧攥着手中的短刀,合了双眼不敢睁开。

    雨竹默默,那是什么,无声而又凌乱的窜动。

    他看着那沾了雨露,微微颤抖的眉睫,最后只俯身在她额头一吻:“秦缓来了。”

    “此人虽为舍长,气宇却不同于常人,实是难得之才,只差指点迷津,而你就是他命里的贵人。你若信我,便信了他。”

    长桑君点头:“我信你。”

    ***

    “扁鹊年少时在渤海就是个开客栈的,期间结识了长桑君,并得到此人脉法真传,成就了一代名医。我祖上传下一战国帛书,是扁鹊亲笔,帛书的最后一页,画的便是你,只留有一个夏字,我料想那是你的姓氏。方才江一木果真唤你夏梓童,”老徐笑着转过头来,“千年了,你和那画上女子,竟一模一样。”

    红衣短刀,冰肌玉骨,眉黛青山,双瞳清明。

    夏梓童双唇紧闭,一言不发,夕阳下的湖水映入眼帘,波光摇曳。

    “既然你默认了,我有一事相问。”

    “好。”

    “你为何跟着江一木?”

    夏梓童侧过头来,眉头微蹙:在祠堂遇见时他救了自己,一道回蓝城后发现他的身份,落入星阵后他再次前来解围,说起来环环相扣,也不过是因缘际会。

    “你既然能看出扁鹊气韵非凡,你难道没有发觉江一木的魂气也有异于常人之处吗?我一直很好奇,那是什么。”

    江一木?不就是焦人的后代吗?难道说,还有什么其他?

    夏梓童望向禾木茶馆。从她的方向看去,茶馆右侧的房檐已经染上绯红,飞檐上一排五脊六兽端坐着,打头的嫔伽骑在凤上,看似优哉游哉,实则身临险境,往前一步便要落得粉身碎骨万劫不复。嫔伽身后,西边天宇,摇摇欲坠多时的火球终于落下,大火沿着天线一路滚过去,好似万匹燃烧着炽焰的烈马驰骋飞腾。

    ***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五千字的道德经,刘亮平是打小就被外公摁着背了,意思摸不清楚倒也背的滚瓜烂熟,只是其中有些颠来倒去的话,长大以后才念出□□来。

    据说这三清铃上的“山”形剑柄,就是取得这“一气化三清”的意思,摇起铃铛来,便能请出玉清元始天尊,上清灵宝天尊,太清道德天尊这三位大尊神来,降妖除魔,稳稳当当。

    小铜铃端端正正的立在手心上,铃身一圈还雕刻着金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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