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

    大头无奈嘱咐了胖哥一句,飞奔上楼去拿钱包,下来的时候见着杨砚和覃政。

    覃政手足无措的立在一旁,不安的瞥着另外两个,在做最后的努力:“还是别去了吧,这样……不大好。”

    大头对这长手长脚的傻大个感到十分欣慰。

    杨砚连正眼都没看他,只说:“那你别去。”

    覃政马上闭嘴,像只受训的小麻雀夹着翅膀缩着脑袋,一声不吭。

    大头:“……”

    胖哥还在那边一脸兴奋的“go go go !”欢快的哆嗦着脸上的肥肉,绘声绘色的讲那家小餐厅味道如何如何的好,自己如何如何的慧眼识英雄。

    也许是那天格外的饿,也许是胖哥有独特的推销才能,以至于在那之后,他们经历了一些匪夷所思的、可怖的事,杨砚闭上眼睛,似乎还是能见到一碗热乎乎,飘着一层黄澄澄鸭油,清香直暖到胃里的酸萝卜老鸭汤。

    然而这一切现在并没有人知道,他们四个人或是兴奋难耐或是忐忑不安,唧唧喳喳的走在去饭馆的路上。正如夕阳与命运,缓慢而坚定的走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四、蛋炒饭

    小店不大,装修也是一清二白——□□的墙白瓷的砖,除了一桌四椅的深色配件,其余一律是白,连朵娇滴滴的小红花都没有。

    但是人家名字取得好,在一堆xx饭店,xx餐馆里,“莼鲈之思”龙飞凤舞四个大字,自显出一段风雅。

    杨砚他们不管这些,只有覃政在走进去前赞叹了一声,立马被胖哥打着震天雷的肚皮给盖下去了。

    胖哥熟门熟路往桌上一坐,扯嗓子喊道:“点菜点菜,饿死啦。”

    服务员似乎对他那超出平均值的腰围记忆犹新,笑着跑过来:“来了,和同学一起吃饭呀,”递过菜单,又去端来一壶茶给人加满,“现在学生读书辛苦了,我们这边刚杀了鸦片鱼,有新鲜的鱼头,要不要补补啊。”

    服务员是长着俩酒窝的小姑娘,胖哥见到漂亮女生脑子就当机,大头怀疑他来这的目的就是见姑娘的。

    胖哥果然不负众望的点点头:“好啊,烧个剁椒鱼头,其他要什么大家自己点,千万别客气。”

    覃政连忙摆手:“不能让你一个人请。”

    胖哥:“本来就是aa制。”

    覃政:“……”

    杨砚一把夺过菜单,上下瞅了瞅,似乎没什么中意的,随便点了个“清炒芦蒿”。

    大头报了“苦瓜炒肉片”,只剩覃政一个菜,胖哥猴急的灌了杯茶,又被茶热的一脑门的汗,催促他:“快点,我们都饿着呢,拖时间无异于谋财害命啊兄弟!”

    覃政又点了个店里的招牌,酸萝卜老鸭汤。他们时机来的刚好,老鸭汤本来就在熬,菜上的很快。

    趴在圆盘里被斩首的鸦片鱼,和胖哥同样的肥头大耳。但比起胖哥那黄乎乎的脂肪,他的同族更加有食用价值。用筷子轻轻化开嫩皮,是半透明的胶质,又厚又滑,在筷子上还自顾自的哆嗦,却不油腻,入口只有柔软与丰腴。

    大头只能说出三字:“哎哟娘!”

    这时候芦蒿和苦瓜肉片也上来了。

    芦蒿清爽可口,苦瓜肉片是苦瓜脆肉片嫩,就像小姑娘圆润白皙的胳膊上,戴着一只翠绿的翡翠镯子,清中带油。

    四个人发挥了“食不语”的传统美德,只顾埋头撅筷子扒饭,等吃到一半,缓了那劲饥饿感,才慢悠悠倒杯茶来喝。

    大头和胖哥点了两听可乐。

    算账的老板娘亲自送过来,老板娘笑着夸他们有眼光,运气好:“这酸萝卜老鸭汤真是招牌了,我们店的熟客都要点的。可惜不能时时有,昨天正好出了批泡萝卜,你们来的巧,马上就上来了。”

    说着端菜的小姑娘走近,两颊挂着浅浅的酒窝,手中的托盘上是一个土色的陶锅,正冒着湿润的热气。

    杨砚万分好奇,但是在外人面前向来习惯了一副冷淡的面孔,只能不动声色的悄悄抬高下巴,离香味之源再近一点。

    老板娘往后退开,姑娘探前一步俯身放下汤锅,但不知道是老板娘脚没来得及收回呢,还是上菜的姑娘太心急了,总之,姑娘被绊了一下,手里的热汤就全撒了出来。

    方向是对着餐桌,但还是有一些汤溅到离陶锅最近的人身上。

    杨砚这下不能淡定了,“嘶”一声弓缩着背推开椅子。

    酒窝姑娘当场吓傻了,连声说着对不起,眼泪扑棱棱的掉。

    老板娘一怔,立刻把杨砚带到后方那里去冲凉,走前还恶狠狠的瞪了呆立的可怜姑娘一眼。

    杨砚呆在后方冲凉,撩起t恤衫,舀着水往肚皮上甩,水淋了一会儿,覃政却按住了他的手,店里的人递来了一管芦荟膏,覃政拧开,在他被汤撒到的地方,仔细的抹了抹。

    他的手已经有了成年人初步的轮廓,皮肉均匀的附在未完全长开的骨骼上,杨砚低下头,看的很仔细,甚至观察到了常年握笔的关节留下的茧子。

    从始至终,他没有说过一个字。

    等涂好了芦荟膏,覃政洗了洗手,才说了第一句话:“先这样,等他们烫伤膏买好了再换。”

    杨砚看着他,心里微不可闻的跳了一下。

    这时候胖哥挤过来,后面是大头、老板娘还有一些看热闹的人,配的烫伤药通过十八道弯,层层险阻,终于传递到杨砚手里,正儿八经的像传火炬一样。

    杨砚这下什么感觉都没了,气也不大气,十分随便的摆摆手说:“行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老板娘十分不好意思,把他们的饭钱也免了,道了许多个歉:“真是对不起,我们的人太不小心了,严不严重?先用药膏涂点看看。”

    覃政接话说:“没事。”把那一群卯足劲的人关在外面,涂完药膏之后,让他把衣服脱了两人对换一下。

    杨砚忙说“不用”,溅到他身上的汤不多,衣服勉强能穿。

    见他坚持,覃政没再说什么,开了门叫胖哥大头回去。

    在路上,胖哥和大头对此表示了极度的惋惜之情,惋惜不是对他的,是对那锅酸萝卜老鸭汤。

    “你你你——你们知不知道上次我去吃还没吃到,刚刚都端到我面前了啊!岂可修,热乎乎,油澄澄的肉香味——想想我又饿了!”

    胖哥说着说着,哈喇子滴到肥嘟嘟的肉掌上。

    大头痛心疾首:“我闻到了萝卜的清香和鸭肉的酥香,这正是自然与人类和谐相处的最高证明,如此美好的文明建设毁于一旦,呜呼,痛哉,憾哉!”

    杨砚忍啊忍就是忍不住,终于成功的撕破了高冷的表皮,两巴掌往他们脑袋上招呼。

    杨砚说:“你妈逼。”

    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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