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伙,我叫徐思明,你叫什么,小家伙?”

    楼白倾没有和陌生人聊天的兴致,更何况是这个奇奇怪怪的家伙。

    那人显然寂寞了好久,不轻易放过一个能够说话的人,看见楼白倾不搭理自己,在这里找着什么,他好奇地问:

    “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你在找什么东西啊?告诉我,我在这里守了不知道多少年了,连一天之中飞过来几只燕子,它们落在什么地方都知道,说不定能帮你找找呢?”

    这样也好,不耽误功夫,楼白倾想了想,将他要找的东西告诉了他,徐思明想了想,随手指了一个方向,楼白倾迟疑地看了他一眼,抬脚往那个方向走去。

    “喂,最亮的那花就是,不过你可别被吓着了啊!”

    一朵花而已,楼白倾没把他的话放在心里,走进了一面漏风墙的背面。昏暗柔和的光从地上散发在逼仄的小室里的每一个角落,脚落在地上,发出吱嘎吱嘎地声响,有些刺棱的凸起刺的人脚疼。

    楼白倾低头,被他的动作惊起而四处纷飞的萤火虫扑漱漱的震动翅膀,照亮了脚下的路,原来他刚刚踩过的是一些散落的骨头。

    一朵淡蓝色的花从颅骨空荡荡的眼眶里伸展着腰肢,楼白倾手心微微一颤,拧眉将它摘了下来,捧在了手心里。

    徐思明在外面哼着歌谣,不知是哪里的曲调,听上去怪怪的,楼白倾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到处都是的骨头,随着他的歌声走了出去。

    外面的夜空低垂在苍茫戈壁滩上,零星几个光亮大概是对面军营里的守夜人燃起的篝火。

    徐思明拔出剑,楼白倾似乎听见他骨骼咯吱作响的声音,他看着徐思明孤寂一人的背影,道:

    “谢谢。”

    “哈哈哈哈,就算我不说你也会找到,谢我干嘛?”徐思明擦着剑锋,尽管上面依旧锈迹斑斑,似乎并不管用。“对了,你要这东西干嘛?不能吃,也不好看。”

    “送人。”

    “哟!”徐思明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一张脸冷冰冰的,看着就不会甜言蜜语哄姑娘开心,“看不出来啊!那姑娘被你这样的人喜欢一个挺没意思的,一看就不会哄人家开心。”

    楼白倾侧身看着远处的篝火,半张脸隐藏在黑暗里:“是啊,所以她不喜欢我。”

    “......那什么,”徐思明轻咳一声,“你长得比我这糙老爷们儿好看,姑娘一定会喜欢的。”

    楼白倾摇摇头,转身走进黑暗里。他的马一直不安地在原地踏着步,看见他过来急不可耐地挣脱了缰绳。

    “喂!小子,这个给你,肯定能帮你!不过,”徐思明开玩笑似的说,“可别用情太深啊,情深不寿,情深不寿,古人真特么明理,哈哈哈......”

    楼白倾接过抛过来的珠子,入手寒凉,冷地他差点失手摔在地上。楼白倾摸着它,好奇地问:

    “这是什么东西?哪儿来的”

    “好东西,也是坏东西。哪儿来的?我忘记了,哈哈哈!哟,又来人了今天真热闹!”

    蔡平虏骑着一匹黑马打远处过来,楼白倾回头,却发现徐思明已经不在了,他也不再逗留,骑上马就走了。

    永州城转眼就在眼前,素和一身薄衫焦急地候在灯笼下面,夜风很冷,楼白倾却觉得暖。

    “你这人真是,干嘛和别人别这样的苗头,现在外面这么黑,你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危险!”

    素和劈头盖脸就是一阵骂,旁边围观者顿时哄笑起来。

    “你婆娘真凶!”

    “小姑娘担心你呢!哈哈哈!”

    “......”

    素和被弄得不好意思了,也觉得自己确实说了过分亲昵的话,对上楼白倾此刻仿佛落了星子的眼睛,脸颊顿时红了。

    楼白倾永远记得那一晚,他以为素和是关心他的,超过对朋友的那种关照,后来他们有个更好亲呢的相处,但是他已经分不清是那颗珠子的原因,还是素和真的变了心意。

    永州是个好地方,适合骑马,放牛,在齐膝盖深的草原上打滚。素和仿佛忘了安邑的一切,只是那总归是个假像。

    一个月后,梦似乎该醒了。

    素和将药端给楼白倾,顺手用粉色帕子擦拭了他嘴巴沾染的药汁:“楼白倾,我想回安邑了。”

    楼白倾,好久没听她这样叫了。他抬头看了素和一眼,她的目光澄澈,果然一切又回到了从前。

    “咳咳咳,好啊,安邑,我也想了,回去以后,我这咳嗽的毛病应该也会好了吧。”

    他知道不会了,每一天的甜蜜之后,他都能察觉到身体不断地衰颓,他的寿命,不长了。

    情深不寿,情深不寿......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事情外出,没有按时发出来。

    文章写的不好,想要结束它了。

    ☆、第52章

    冬末,安邑仍旧游人如织,只是身上的衣裳裹得稍稍薄了一些,楼白倾裹紧了狐裘打轿子里出来,等着身后的素和出来。

    素和欲言又止,提着裙裾犹豫地坐在案桌前。

    楼白倾眼唇压下喉间涌上来的微痒,压低声音柔声问:

    “怎么了?”

    素和抿唇看了他一眼 ,想到那个人,终于狠下心:  “白倾,我们,我是说,我和你,回到安邑之后还是不要再见了。”

    咳嗽从唇角溢出,楼白倾将沾了血的帕子收拢进袖子里,已经是初春了,他竟然还是觉得冷。

    “不用我送你回去吗?”

    素和摇头:“不用,你保重。”

    楼白倾想告诉她,我快死了,可是他最后什么都没说,看着她逐渐走远,消失在青石板小路上。

    楼白倾病了,病的很重。

    窗外的梧桐树长出嫩绿的芽儿,他会让连山推他出去,坐在树下一睡就是一整天。

    因为重病,母亲和舅舅生了气,对他也总是没奈何,院子里的人被她训斥更换,外面的消息再也进不来。

    但是连山总有办法给他带回来关于素和的消息。

    她回到了罗敷河,在那里买下一间小屋,做做秀活过日子。

    迟家那位娶了妾,听说是和她住过一段时间的丫头,好像姓云,他似乎见过,病了有些日子,他记不清叫云什么了。

    后来,迟家那位终于找到了她,楼白倾当天多进了几口饭,为她高兴的,她以后应该会幸福了。

    但是事情似乎不是他想象的样子,迟之言因为她在永州之事和她生了嫌隙,那位小妾又常常从中作梗,她过得并不好。

    那些日子楼白倾总觉得自己一闭上眼睛就再也睡不着了,可是心里又总是牵挂着她,知道她难熬,自己更加难熬。

    靠着这份牵挂,他活过了十五天,已经足够多了,后来连山在他耳边说什么他都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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