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沾衣 作者:木梓君

    分卷阅读65

    不沾衣 作者:木梓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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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礼单,”越子临沉吟道:“别是送错了。”

    礼单最后写着——段不疑敬上。

    凌无悔好笑道:“你打开了不就知道了?”

    越子临确认道:“果真是一众军士送来的,指明要给我?”

    丫鬟道:“如果您真是越子临,越姑娘,那就是给您无疑的。”

    越子临的声音有些奇怪,道:“拆开吧。”

    礼单可能真是放错了也说不准。

    凌无悔随手打开最上面的盒子,竟是几块琮玉。

    琮玉皆置于束帛之上,玉乃白玉,质地温润,造型方正,玉上并无图案纹饰。

    凌无悔掀开青色束帛,她只觉锦帛柔滑得有如少女的肌肤。

    锦帛下面平整地放着衣服。

    是一件纁色衣缘的黑色深衣。

    纯衣纁袡、束帛加琮,这是纳征时才送的东西。

    越子临生平只见过一次这样的礼,是方敛收拾旧物时给她看的——当年顾侯爷下的聘礼。

    越子临的表情奇怪异常,道:“别看了。”她声音都有些哑。

    凌无悔从来没见过这样正式的纳征,故而不知道这是聘礼,反而奇道:“方才丫鬟不还是得意洋洋耀武扬威吗?怎么现在就和霜打的茄子似的?”

    她拉着越子临,道:“再看看,这礼虽然重,却也不是还不起,你担心什么?”

    越子临这几年在外面什么东西没见过,怎么就见到这些东西有如此大的反应?

    凌无悔拿起一个玉琮,在手中把玩,东西虽好,却不是最好,但在漳州能寻到这样的美玉已实属难得,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可见段长歌之用心。

    下一样,是一盒俪皮。

    触手如同天鹅绒一般柔软,凌无悔忍不住拿手蹭了几下。

    美玉锦缎虽好,却远远没有这一对鹿皮费功夫。

    鹿皮要从活鹿身上剥下后立刻用盐浸透,放置于大桶中每日搅拌,其力道与时间皆有说法,半月之后才可鞣制。

    若不用盐浸泡,或者有一样不对,那么鹿皮轻则出现斑痕褶皱,重则干瘪腐烂。

    凌无悔啧啧称奇道:“这段少帅果然讲究。”

    越子临又是白瓷般的脸蛋儿,冬日穿着这样的大氅定然好看。

    这一一件件得人心的礼物送过来,让本来对段长歌留连欢场温柔乡的声名深表怀疑的凌无悔确认,段长歌确实有那个令人念念不忘的本钱。

    凭心细如发出手大方这两点,就足以打动好些人。

    更何况段长歌性情温雅,容貌惊人,出身更是高贵。

    这样的女人,没有人喜欢才是奇怪。

    越子临捏着鹿皮,没说话。

    凌无悔再开一个小盒子,发现里面竟有长命缕、五色丝和合欢铃、九子墨等物。

    这时候她意识到一些不对,道:“段不疑这是送礼呢?还是下聘呢?”

    越子临道:“许是送错了也说不准。”

    若是能把这种例行的东西送成聘礼那不是蠢,是没心肝。

    段长歌有没有心肝她不知道,可她不蠢却是真的。

    越子临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她连自己都无法说服。

    “那送回去?”凌无悔提议道,虽然她挺舍不得这鹿皮的。

    越子临阻止道:“不可。”

    她见凌无悔露出了明了的神情,解释道:“魔教与段帅刚刚达成共识,现在把礼物送回去是什么意思?割袍断义吗?况且,这礼就算送错了我们也不能说,事关段帅的颜面。难道你要出去说,少帅连礼都能送错?”

    她说得如此义正辞严,凌无悔频频点头,道:“此言甚是。”她似笑非笑,“那东西放哪?收到宅子的库里去?”

    越子临思索道:“宅子内的空库我去了一次,颇为冷湿,这里面锦缎织品较多,放在那容易损坏,若是以后真要奉还,也要完璧归赵。如此还是找一处朝阳的好。”

    库房哪有朝阳的?

    凌无悔道:“我住的那间倒是朝阳。”

    越子临点头道:“我住的也是,把东西都送到我那去吧。”

    凌无悔不甘心道:“为何不是送到我这来?”

    越子临哼笑道:“我怕把东西放在你那,一个监管不力,东西和人一起走了,我去哪说理去?”

    她说得冠冕堂皇,仿佛事事为了魔教,毫无死心,而此刻越子临想的却是,段长歌送她的东西,她绝对不会让别人染指。

    凌无悔冷嗤道:“我什么没见过,会贪你这些东西?”

    越子临却不理她,招呼人把东西送过去。

    ……

    入夜,漳州闷热,越子临泡在浴桶中不愿意起来,若不是她听见房顶的瓦响了几声,她是不会动的。

    那声音分明是有人踩到了上面。

    是谁?

    ☆、第五十二章 枉为

    越子临穿好寝衣, 披了件轻薄袍子才出去。

    她知道是谁, 也知道见这个人不需要拿剑。

    等她轻飘飘地站在房顶上时, 确实看见了穿着月白长袍的背影。

    越子临的烟枪在手中转了一圈, 道:“哪里来的蟊贼,竟然到了魔教的房顶上, 我看是嫌活的太长。”

    她的声音刻意压得又冷又冰,却掩饰不住笑意。

    段长歌转过身, 无奈地笑了, 道:“越左使是打算架锅烧柴了?”

    “那是你的活儿。”越子临道。

    “恐怕某还要自己跳进去。”段长歌道。

    越子临笑道:“大人不愿意?”

    “既然是你想, 那某心甘情愿。”段长歌朝她走来,“自营中一别, 多日未见。”

    一日不见, 如三月兮。

    离近了她才发现越子临穿得是什么,微微皱眉道:“怎么穿成这样?”

    越子临似笑非笑道:“这可是要问你了,段少帅。我在房中沐浴, 你突然到了房顶,我不知是谁, 可不要出门看看?”

    “不知是谁便穿成这样。”段长歌闷闷道, 脱下外袍给她裹上了, “剑也不带。”

    越子临知道这是关心,于是笑意更深,道:“别在房顶,我们进去说。”拉着段长歌的手腕就跳了下去。

    凌无悔在房中听见有声音,奈何那风月斋新送来的话本太有趣, 她也没探头看一眼。

    总归不是段长歌。她心道。

    ……

    进了房间,越子临立时换了表情,道:“我在房中沐浴,你却在上偷看。”

    段长歌解释道:“我没看。”

    越子临根本不听,道:“段不疑你枉为君子。”

    她这幅模样动人,段少卿叹了一口气,道:“梁上君子也是君子。”

    越子临仿佛第一次见过她一般地上下打量,几日不见,段长歌脸皮见厚啊。

    段长歌丝毫没有被这样细细地审视看不自在,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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