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沾衣 作者:木梓君

    分卷阅读95

    不沾衣 作者:木梓君

    分卷阅读95

    越子临静静地看了她一眼, 然后道:“那睡吧。”

    段长歌点头。

    她睡不着。

    她不该怀疑的,过命的情意,几次生死相许, 能做到这种地步,越子临的真心她就算瞎也能看出来。

    可镜的线刀太特别了, 比头发丝宽些的刀上居然有祥云瑞兽的纹样, 她从前便觉得很稀奇, 因而一直记到了现在。

    而越子临的琴弦,居然同线刀一模一样。

    怎么会有,这样的巧合?

    段长歌疲倦地闭上眼。

    她如果不问,那么后果她无法想象,如果她问了, 她不知道该想越子临同镜有关系好,还是没关系好。

    倘若有关系,那么之前他们所推测的一切都必须推翻改变,倘若无关,这就是她与越子临之间一道无法越过的深深沟渠。

    越子临那么聪明,她不会不明白她的试探。

    越子临已睡了。

    她太累了,睡的就比之前熟的多。

    被子里被她塞了手炉,暖和的很,但她还是愿往她身边靠。

    缩在她怀里,尽是温柔缱绻。

    她若真有他意,为什么会如此不设防备?

    段长歌的手指划过越子临裸露的脖子,一点一点地擦磨,然后延伸。

    这样的动作的结果就是,越子临醒了。

    她茫然地看着她,也茫然地看着自己露出来的,玉似的肩头。

    “怎么?”

    “蚊子。”段长歌镇定自若地按死落在越子临肩膀的蚊子。

    “有蚊子你脱我衣服做什么?”越子临喃喃道:“喂蚊子?”

    “嗯。”

    “那可不行。”越子临半睡半醒道。

    “无病。”

    “嗯?”已有些不耐烦。

    “你不会骗我,对吧。”

    越子临似乎还在梦中,又似乎已经清醒,她的脸上犹带笑意,这样似睁非睁的眼睛,这样似笑非笑的神情,有些奇怪。

    她应当是迷糊的,可又像是清醒的。

    “对吧。”她握紧了她的手。

    “我会。”她回答。

    又甜又软,像是段长歌小时候吃的糖。

    可她不喜欢吃糖,她一直都不喜欢。

    “我会。”越子临在她耳边重复道:“我是个骗子。”

    “一个骗子从来都不会说自己是一个骗子。”段长歌道。

    “或许,我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她笑道。

    段长歌不知道她是不是清醒,她只是把她抱的更紧。

    “我们回靖州就成亲。”段长歌道。

    越子临模模糊糊地嗯了一声。

    但她十分清醒,她从未如此清醒。

    她以为段长歌会问很多,没想到就此终结。

    这样的性子,你该死。

    越子临压着自己想要大笑或者叹息的冲动。

    段长歌,不是我不放过你,是你该死。

    你喜欢一个无情无义的骗子,你该死。

    她沉沉睡去,不顾段长歌心中波浪滔天。

    ……

    又半月,靖州。

    靖州的梅花已经落了,绿油油的枝丫,罕见地有些生气。

    宁王喜欢花,但他讨厌叶。

    他近来身体又不好,舟车劳顿,整个人都病恹恹的。

    宁王的书房很安静,这几日只有段思之肯去坐一坐,但今日,书房内有另一个人。

    越子临坐在椅子上,手边放着个锦盒。

    锦盒里装的是一支素白的箫,用玉考究,雕花细腻,可怎么也不到能令萧钰这个见惯了无数宝器的王爷打开前,手都在颤抖。

    他细细地摸完了素箫的每一寸,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隐忍了二十几年,狂喜未曾冲昏他的头脑,他镇静地合上锦盒,道:“辛苦。”

    这素箫寻了这么久,确实辛苦。

    越子临淡淡道:“没什么辛苦的。”

    为了她自己的事情,她从来不觉得苦。

    萧钰道:“我记得,素箫原本在徵儿手上,她给你了?”

    越子临皱眉道:“徵儿?”

    “长歌。”

    越子临盯着案上的桃花,道:“不是。”

    宁王笑了笑,道:“元帅与我说了,你们要成亲的事情,既然如此,就高兴些——她什么都不知道。”

    可她终究会知道。

    但是也没什么,你还是应该高兴些,因为这是第一次,也有可能是最后一次。

    “是。”越子临道。

    ……

    树枝撑起一片阴影,段长歌推着段思之,思索良久,才道:“父帅。”

    段思之笑道:“有什么事?”

    “父帅,”她好像下定了决心一般,“陛下为何突然对段家如此?”

    哪怕萧琼对段家积怨已深,那么一定要有一个契机,不然,他不可能毫无理由地突然发难。

    萧琼之前那么多年都忍过去了,怎么会一下子就不能再忍了呢?

    段思之一惊,然后道:“或许,是陛下对我不再满意了吧。”

    “父帅似乎有事瞒着我。”段长歌道。

    段思之仰头,从枝叶间透过来的阳光照在他平静得如同秋水一般的面孔,“为何突然有此一问?”

    “我在想,陛下这样做,是有契机的。可契机是什么?”她见段帅一点都不惊讶,道:“父帅已经知道契机是什么了吧。”

    段思之道:“有些事情,不是给孩子听的。回去吧。”

    段长歌慢慢地走,淡淡地问:“我真的姓段吗?”

    段思之捏紧了手指,犹然笑道:“这叫什么话,你自然姓段。”

    “可我却觉得,我应当姓萧。”

    林子内彻底安静了下来,好像连飞鸟都消失了一般。

    “谁告诉你的?”他问。

    他不想让段长歌知道因为这孩子知道了,会难受一辈子。

    段长歌定然会把所有的责任都归结到自己身上,哪怕她比谁都清楚,她不过是一个撕开皇室与段家之间美好画皮的引子。

    他不想让段长歌一看见他,看见段家人,看见萧家人,想的都是这些东西。

    “是宁王?”他的语气已经有些冷了。

    “不是。”

    “不是?”

    “从陛下召父帅与我入未央宫那日,我便怀疑,若是取武将血,为何要我的?说到底那些武将的血都是幌子,所谓的驱邪不过是为了取血编的借口。”

    而且编的,并不高明。

    “是。”他回答。

    “而且这一次,我们从魔教而出,到了靖州。为什么处境如履薄冰的宁王会冒着天下之大不韪让我们来呢?为什么父帅与宁王的私交甚至超过了与陛下呢?”她笑了,“而且哪怕我不是父帅的女儿,陛下也不必如此震怒,恐怕他怒的不是我不是父帅的女儿,而是我父母的身份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究竟谁是陛下欲除之而后快,子孙都不能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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