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沾衣 作者:木梓君

    分卷阅读100

    不沾衣 作者:木梓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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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贵了。

    连从北樘、西凉那边送来的宝马都不值这个价钱。

    他即使只是一个走南闯北的小商贩都知道这玉定然不是凡品,正暗暗犹豫着要不要捡,一个灰衣女子就站在他身边了。

    如果说方才骑马而去的那女人是妖艳的芍药,这灰衣女子便是青竹了,玉立、温和,若不是这女人死死地盯着地上的玉,恐怕她会更好看一些。

    行商见这女子气势惊人,衣着不凡,小心翼翼开口道:“这位……大人?”

    段长歌扭头,露出一个笑来,道:“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她问的平和,言谈也有礼,只是无端地让人感到了杀意。

    不止有杀意,还有绝望。

    行商自问自己什么都不曾做,连玉都没碰一下,怎么就让眼前的女人杀机毕露呢?

    他如实答道:“方才那姑娘从城楼上跳下来,用了草民的马,草民正要去追,那姑娘就丢下了这块玉,草民想,这大抵就是马钱了。

    “马钱?”段长歌的声音十分奇怪。

    这块玉是所谓的马钱?

    “是……”

    莫非那貌美的姑娘是个贼不成?

    段长歌身边的人见她手指被她捏的青白,忍不住开口道:“大人……”

    “既然是马钱,那就收起来吧。”段长歌道。

    血玉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美得仿佛是那个女人的娇态。

    可现在这块可称传家之宝的玉躺是不是锦盒妆奁,是沙土尘埃。

    那可不是玉。

    她在心里冷笑。

    那是她段长歌的一片真心。

    几个人牵来了马,段长歌翻身上马,朝越子临走的方向去。

    越子临的马是老马,跑得并不快,且腿有残疾,跑起来一瘸一拐的。

    她的那匹汗血宝马也不在城楼下,按照她的计划,那应当在下面等她。

    但现在不在。

    越子临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越子临的马不是好马,可段长歌的是,她身边的人也都是。

    所以,当越子临到了胥崖时,段长歌也到了。

    她下马,身后的人拿着弓箭一动不动。

    胥崖不深不浅,下面又有湖水,这是她知道的。

    但此刻胥崖被淹没在云雾中,深浅不知,看起来竟有些骇人。

    段长歌觉得越子临是走投无路了,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她能这样做,就一定会给自己留后路。

    “别再往前了。”段长歌道。

    老马及时停下,被马蹄踢起的石子滚到下面,连个响儿都听不见。

    “我若是再想起呢?”越子临背对着段长歌问道。

    段长歌道:“那你会死。”

    “怎么死?”

    “万箭穿心而死。”她说。

    越子临转过头,发现所有的弓箭都对准了她。

    锋利的箭头冷光四射。

    如果她跳下去,段长歌让人朝着下面放箭,她铁定是活不了的。

    于是她下马,道:“一切好说。”

    段长歌有些讥诮地问:“你和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其实,”她斟酌了一下,开口道:“我们也不是不可以做朋友。”

    段长歌震惊地看着她,显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越子临道:“少卿觉得我无耻?”

    段长歌道:“岂止无耻。”

    “少卿想杀了我?”

    “你当千刀万剐。”

    “我本就该千刀万剐的,”越子临这时候镇静的很,哪里像个被箭指住的样子,道:“我杀了豪商,还是个官妓,官妓杀了恩客,论理应当千刀万剐。”

    “你又想说什么?”

    .

    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心软的。

    “我想说什么?”越子临想了想,发现她现在似乎真的没什么可说的了,她的身世段长歌已经知道了,她的过往经历段长歌也都一清二楚,她连装可怜都要换一个由头了。

    她看过的那些话本在此刻发挥了作用,道:“段少卿就不知道我在想些什么吗?”

    段长歌拧眉道:“你想什么与某何干?”

    越子临道:“我与大人好歹也是拜过堂的情分。”

    段长歌笑了,一字一句道:“越子临,你再提那拜堂,我就真的要杀了你的。”

    “难道这时候段大人是假的要杀了我?”她也笑。

    “不是。”

    “既然都是要死,我为何要忍着?”越子临道:“你早杀我,晚杀我都是要杀我,不如听我说完遗言如何?”

    段长歌的剑在地上划了一下,道:“好。”

    “我在想那时候你问我们是不是见过的事情,”越子临笑道:“应当见过。只不过我少年时用了些药,不记得了。”

    “不记得越左使还知道我们见过?”段长歌嘲弄道。

    越子临道:“我梦见了。”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我梦见你说你要娶我。很小的时候,十四五岁的样子?”

    段长歌根本想不起来这些东西,笑容更浓,也更讽刺了。

    “你在一片桃花树下面说的。”

    “越左使怕不是话本看多了。”她出言讽刺。

    “我还梦见,你给我立了一块碑。”她道。

    这点完全是胡编,她虽然见到了写着自己名字的墓碑,却不知道是谁立的,但既然段长歌也一副想不起来的样子,她大可说是段长歌立的,来增加这个故事的可信度。

    段长歌一愣。

    她想起,顾明远也说过这块碑。

    是他后来去京中办事,顺道纪念故人时看见的,那时候的碑还很完好,下面写着年月与段不疑手书。

    可为何她不记得?

    “你是,”她犹豫着开口,“那个官妓?”

    越子临半点都想不起来什么时候与段长歌见过,但她会做戏,她最会的就是做戏,哑声道:‘是。”

    “原来我们从前就认识。”她突然冷笑了一声。

    越子临暗道不好。

    段长歌偏着头,道:“这么说来,越左使一直是认识某的,只是从来没说过?”

    越子临虽然别有用心,但真的没别有用心到这个份上。

    但显然,这时候的段长歌不会信她。

    她叹了口气,道:“段少卿,出了这样的事情,我还是很后悔的。”

    “不。”段长歌摇头,纠正她道:“你一点都不后悔。”

    “你现在与某说这些,不过是你想活罢了。”

    越子临轻声叹气道:“段少卿要是在与我成婚前也能看得如此通透就好了。”

    这样的话让段长歌捏紧了手里的剑,恨不得立刻杀了她。

    “放箭吧。”她寒声说。

    越子临仰起头,风吹过她的头发,刮过她苍白的脸。

    越子临道:“好。”

    她只等自己种了一箭做出体力不支的样子倒下去,想来段长歌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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