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转身就要走。

    何之景唉了一声,真搞不懂这些家伙脑子里都是些什么东西。

    出了贤王府的李芸转头去了李慕落脚的地方。

    挤过前来道喜,顺带讨交情的人群,李芸跑到他们家马厩,拍了拍那匹马:“马儿啊马儿,反正你的主人眼瞅着是要留京,也不需要你了,不如换我来当你的主人吧。”

    说罢,李芸回头喊了一嗓子:“慕哥儿,你的马借我用用。”

    李慕百忙之中,随口便应了下来。

    没曾想李芸一笑,紧接着便跳上了马背,驾马走得歪歪斜斜,一看便不是常骑马之人,嘴上还念叨着:“没想到看别人骑马容易,自己骑这么难啊……”

    幸而马儿温顺,没有把这家伙给甩下来。李芸磕磕绊绊地,倒也顺利骑出了门。

    来找李慕的人都躲着这个家伙,像看疯子似的看他——怎么还没等出门,就上了马了?

    李芸不管他人,驾马往外走着,却见门口,李同和竟在这儿,被人堵着,进不去门,正在大喊:“我是会元他叔父!”

    李芸眼珠子一转,忽然心头恶念升起,提起嘴角一笑,马鞭一抽,擦着李同和的边冲了过去。

    李同和被吓得跌坐在了地上,只能望着一个飞驰而去的背影。

    第97章 卅叁 尾声

    “新科状元郎,庆阳李慕!”

    即便是为了三元及第的彩头,只要李慕不出大错,这一次的状元郎便一定是他了。话虽如此,当捷报传来之时,不管是李慕还是夏荷,仍旧没能抑止住心中的喜悦。夏荷甚至跳起来,抱了李慕一下。

    肌肤相贴,那暖暖的温度传给彼此。李慕一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夏荷拽着他,道是:“咱们什么时候给母亲他们报喜去啊?”

    李慕却摇摇头,只能道是:“怕是咱们回不去了,得在梁京多住几年。”

    夏荷琢磨了一番,才明白过来:“对哦,慕哥以后要做官了!要做个对百姓好的官!”

    何之景特地跑到这小院儿来一趟,还笑话李慕道是:“过两天状元郎就要游街了,你会骑马不?——咦?你家的马呢?”总共就这么大的小院子,打眼一看便看到底了,马厩空空如也,何之景怎么找都没找到那匹马。

    李慕便道是:“让芸哥骑走了。”

    “哦!”何之景恍然大悟道是,“他不会是骑马去投军了吧?——你那匹马不行啊,一看便不是良种,也就能用来拉车了,上不了战场吧。”何之景摇摇头,又对李慕道是,“行了,我给你找匹马,保证高大俊朗,艳压榜眼和探花!”

    榜眼和探花今年都四十多了,更何况李慕也不会想去“艳压”什么的,只能哭笑不得地任由何之景比他还兴奋,跟着一样雀跃不已的夏荷一块儿去忙活了。一边忙活,何之景还一边叮嘱夏荷道是:“到时候游街路两旁有些选姑爷的人家,要是瞧上你家李慕,还会往他身上丢花呢。你可要把你家李慕看好了!三元及第,肯定有不少人想把他拽回府里当女婿!”何之景咬牙切齿,想起了当初被丢了不少花的易可。

    “他们怎么能这样!慕哥可是成亲了的。”夏荷忙道是。

    “嗤。”何之景一笑,极尽夸张能事,“你别忘了,你是个只会种地的农村娃,虽说陛下刚昭告天下,你是张老先生的子孙,但老先生毕竟不在了,没法庇护你。——唉,要我说,就该让陛下给你封个侯爷当当,看他们还敢不敢打你的注意!”

    何之景异想天开,但侯爷哪儿是说封就能封的。不过刚刚种了一茬玉米出来的皇帝倒是的确有心要嘉奖夏荷,正在愁要给他赏点什么好呢。

    不知是不是因为同何之景亲近,这新帝也是个满脑子注意的,最后,灵机一动,琢磨出了一个主意,给夏荷,加封了一个状元。

    谷状元。

    还下旨道是,今年琼林宴,不但要宴请诸位新科进士,更要加请这位谷状元,赐座便在状元郎李慕身侧,以示皇恩。

    夏荷接了旨后,颇有些愣。他忽然想起来自己许久之前对张十一提及过的,要他读书考状元,他肯定不行,倒可以努力拿个种地状元回家。如今对着这个加封的称号,夏荷傻乐着问李慕道是:“我这是不是算是个种地状元啊?”

    “是。”李慕点头。

    夏荷便高兴道是:“等我回去后,要跟爹说,种地也是能种出状元来的,未必非要读书嘛!”

    倒是有几个跟新科状元走得近的人,知晓他的男妻便是被特封的那个谷状元。

    林书生向来肠子直,立刻拍桌子道是:“你瞧,我们家这一个状元都没捞着呢,你家竟有两个!”

    便立刻有人应和道是:“就是就是,李兄届时定要将嫂夫人带来呢。”

    新科状元郎收到的拜帖多如牛毛,尽管李慕只挑拣着实在推不掉的才去,这些日子也忙得要命,此时却坐在位子上,不免开始思念起夏荷来。

    明明早上的时候才见过。

    但思绪一旦飘远,李慕便坐不住了,告饶三声后,抬起屁股就走人。

    谷状元今日一早进了趟皇宫,不过早就回家了。

    “慕哥!”李慕一推门,便听到夏荷的声音。

    “今日入得宫中,陛下可说了什么?”李慕闲闲问道。

    夏荷托着腮,“陛下问我,要不要去那个什么……务……务农司?”他皱着眉头,琢磨了半天才记起那个绕口的名字来,“去那儿当官,我问他那边是种地的吗?他说不是,我就说我不去。”

    其实是新帝冲着夏荷抱怨,掌管农务的官员们不通农务又死板教条,对着何之景好不容易弄回来的玉米种子,不肯好好着人下种,只胡乱推脱它不出芽。继而才问夏荷要不要去做官的,他一个会种地的,做这个官,说不定比这些读书人出身的要强上许多呢。

    夏荷忙摇头:“这种地的事,不在田间,很快就生疏了。陛下要是有什么新鲜东西要种,大不了来找我就是了。”

    新帝这才一笑,道是:“幸而当初那些玉米到了庆阳,到了安乐村。”

    “没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呢。”夏荷琢磨一番后,却如此说道。

    “天佑我大嘉。”新帝沉思片刻后,哈哈大笑起来。

    夏荷没瞧见,新帝压在众多奏折之下的,有一张薄纸,上书天命所向四个字,落款则是他熟悉而陌生的“紫机”。

    许是被何之景告知,这谷状元喜欢各式点心,做得越精致越好,新帝见夏荷对高官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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