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流货色 作者:春风无限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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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坐了多久,他听到一声叹息:“别坐了,晚上凉。回去睡吧。”

    安夏猛地跳起来,像个兔子一样慌。

    男人在不远处一棵树后面抽烟,大约是他出来之前就在这儿了,他一点儿声音也没听见。

    “你,你也不睡吗?”

    莫非柏成业也因为情感剧烈波动失眠?安夏心脏跳得异常地快。

    “蚊子多,睡不着。”柏成业说,声音有点苦闷的样子。

    “我们的帐子垫子什么的都是拿草药薰过的,不惹蚊子。你来得突然,大伙儿没赶得上准备。”安夏说,“明天薰一下就好了,很管用的。”

    这下子,他觉得有点对不住柏成业了。这么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怎么就到山里吃这种苦了。

    柏成业低低地笑起来:“明天还留我住在这儿啊?”

    安夏语塞。

    柏成业看安夏说不出个什么话来,把烟头摁灭,又点了一根烟。

    安夏想问你烟瘾什么时候这么大了,又觉得没立场管他。他想问柏成业怎么忽然到这儿来了,心里又清明地知道只有那一个回答,都是为了他。 一片静谧中,安夏突兀道:“我不是故意不回你消息,只是不知道怎么回。”

    “没事。”柏成业说,“你可以慢慢想怎么回,要是太绝情,那还是别回了。”

    安夏又语塞了,半晌,他对柏成业说;“你早点睡吧。”

    “你回去睡吧,我抽完这根烟就去睡。”柏成业对他说。

    “肯定是哄我。蚊子这么多,很不舒服吧。”安夏说。

    柏成业的手有点抖,烟灰烫到了指头。

    他声音喑哑地说:“那你要邀请我和你一起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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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夏说:“我们换床睡吧。”

    柏成业说:“你觉得可能吗?”

    安夏想了想,说:“给你打地铺,盖我的毯子。我那屋蚊子少,毯子也染上熏香了。”

    “打地铺?又不是高中生头一回开`房,咱们都一起睡过多少回了……”柏成业看到安夏的脸色,改口道:“好吧, 成交,就这样。”

    安夏也觉得尴尬,又猜柏成业肯能会觉得自己矫情。有什么办法呢?狠不下心让柏成业受蚊虫之苦,又实在没做好和男人一起睡的心理准备—哪怕是纯睡觉。

    一对曾经亲密的恋人就这么一前一后进了同一间房。沉默着,一个人看另一个人铺床。这里的环境比曾经任何时候他俩一起睡过的都要简陋,这里的氛围比曾经任何时候都要怪异。

    安夏最后做了一次努力,想让柏成业睡床上,他睡地上。

    柏成业不耐道:“你能不能别这么照顾我?我是要做你老公,不是你儿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安夏说。

    “你再这样我就强`奸你了。你随便叫,叫出来,让他们都来看,看你是怎么被我教训的……”

    “喂……”安夏很难为情。

    柏成业住嘴,两人安心睡觉。

    安夏以为会睡不着,没想到听着男人的呼吸声很快就睡着了,这几个月从来没睡得这么安稳过。柏成业等到安夏呼吸平稳了,凑过去抓着他在床沿儿上的手亲了又亲,又用他的手蹭蹭自己的脸颊,这才满意地睡了。

    第二天睁开眼,早已日上三竿。安夏想起今天有很重要的戏份,慌忙从床上跳下来,却听到一声痛苦的闷哼。柏成业揉着手,用饱含冤屈的小孩子看母亲的那种目光看着安夏。

    安夏这才想起来柏成业睡在这儿,慌忙道歉,想看看柏成业的手怎么样了。柏成业把手背到身后去,不让他看。

    “没什么事儿,不怪你……”柏成业咬牙切齿地说,“都是我他妈自找的!它犯了罪,该罚!”

    安夏一头雾水,不晓得怎么哄柏成业。好在柏成业没闹腾什么—他现在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不敢再作。这种乖巧简直让安夏有点诧异了。要是从前,这可不是亲亲抱抱就能解决的事。

    今天全剧组的人都在忙,因为有几场特别关键的戏今天拍。戏的场地在大溶洞里头,布置的工作人员忙忙碌碌折腾了好几个小时,画壁画的画壁画,扎竹楼的扎竹楼。工作完成时,溶洞里头赫然是一个百年前的巫术祭台。

    安夏赤着双足,换上了雪白的巫师大衣裳,长长的假发垂在肩头,眼梢抹上了一点点胭脂 。化妆师给他的手腕和脚腕戴上几个缀着铃铛的宝石镯子,又小心地把那件老巫师借给剧组的珍贵的鸡血石项链给安夏套上。安夏把台本抱在胸口。小声地背着台词,虔诚的样子看上去美得惊人。

    最后架摄影机就位后,闹哄哄的溶洞忽然安静下来。斯通普一声令下,除了摄影和演员以外的人员有序地退出溶洞。

    “清场了?我想围观这场戏可以吗?”柏成业问。

    “我们平时不清场的。这个……这个戏的性质有点特殊,有别人在可能会影响演员的发挥。”斯通普带着歉意说。

    柏成业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斯通普又说:“如果我们的主演认为没有问题,那您当然也可以围观。”斯通普看了看安夏:“summer,你可以吗?”

    安夏迟疑了一下,下定决心道:“你想看,就看吧。不过,你别出声,也别阻碍拍摄。”

    柏成业举起双手表示他什么都不会干,更不会出声,他现在就是溶洞里一颗钟乳石。

    第一场戏很普通。巫师安夏独自在祭台上练习祭舞,唱着那些古老而美丽的祭词。他唱到一半时,声音渐渐低落,最后索性不唱也不跳了。他坐在祭台上冥思,赤裸的双足晃呀晃。柏成业不知道剧情,但是他知道这个年轻而美貌的巫师眼神中有种渴望—他很寂寞,他并不喜欢这种孤独而神圣的生活,他想到外面去。

    斯通普喊cut,安夏从戏中剥离。柏成业殷勤地给他递水,说他演得很棒。

    安夏说谢谢。

    “你应该相信了,我是个很好的观众。”柏成业说。

    安夏的表情有些勉强,对他说:“继续努力。”

    柏成业很快就知道安夏是什么意思了。

    第二场是群戏,他看到持火把的村民向安夏屈膝行礼,他看到安夏一脸肃穆地回以礼节。

    紧接着,安夏有些羞赧地转过身,背对镜头慢慢地脱下了那件雪白的长袍,露出纹着古老纹样的背脊。而村民等不及地向他扑过去。火把咕噜噜在地上转了几个转……

    柏成业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不自觉地握紧拳头。

    他要疯了,剩下的最后一点点理智阻止了他大喊大叫,冲上去把他的安夏抱回来。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一个文化纪录片还有床戏?怪不得安夏是那种表情,怪不得拍个戏还要清场!

    尽管只是借位,尽管他看得到安夏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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