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萧非几乎是挨着萧是,虽然面无表情,但是语调温柔,“中午吃什么?”

    她自觉得是典型的不挑食好孩子,吃饭一事向来由姐姐决定。

    x高食堂质量是本镇最好的,种类繁多,口感也不错,挑着吃的话,可以很久不重样。

    萧是心里还因着昨晚的事情有些恍惚,没有听到妹妹的话,只皱着眉。

    “姐?”萧非觉得今天的姐姐有些不对劲,早上起来的时候就不太神,载她过来的时候也没有抱着自己的腰,现下又是一副神情恍惚的模样,这在过去都没有发生过的。

    突然,她想到了msn上的话:是是,我的“我爱你”,你什么时候要?

    我爱你,我爱你!!

    她想着这三个字就觉得一阵恼火。

    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对姐说出这三个字,竟然就有人堂而皇之的对她姐姐说了。

    “嗯?”萧是终于被萧非拉回了思绪,疑问的侧头,见到的是妹妹愈发沉的脸。

    这样的萧非让她心里有些不安,勉强笑了一下,问道:“对不起小非,姐姐刚才有些走神,你说什么?”

    走神?

    萧非的眸子瞬间蒙上了一层冰。

    姐姐在她面前走神?这种事情,十六年都没发生过一次,偏偏今天就发生了,果然是和那告白有关系么?

    她心里已经抓狂了一回,面上仍旧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我说,中午吃什么。”

    虽然萧非没有表现,但是敏感如萧是,又是对着自己最熟悉的妹妹,已经明显感觉出了对方的不悦,安抚的捏了捏她的手,笑道:“小非这是在生姐姐的气么?”

    她知道,妹妹别扭的很,在家里的时候闹脾气也是不露声色的,更何况是在外面。

    萧非偏了偏头,一点也不为自己被看穿而觉得丢人,反而心里暗喜。只那声音还是变得不多,“那中午吃什么?”

    萧是一手被萧非牵着,假装思考的用另一只手点着额头道:“嗯,吃什么好呢,我家小非这么生气,吃什么才能好好安慰她呢?”

    她这样子倒是显出些花季少女的娇态来,看在萧非眼里,实在是诱人得很。

    “萧是,好啊,吃午饭?”

    正在萧非觉得心情转好的时候,突然一道清亮的男声从前面传来。

    本来她一门心思看着自己姐姐,没有注意到别处,这声音一起,便转了头去看,顿时如临大敌。

    这叫萧是的男孩子是高三(二)班的李律,与萧是并称高三的金童玉女。之所以这样叫,是因为,无论是成绩上还是相貌上,能与萧是匹敌的就是这李律了。就是萧非嘴巴再毒,眼睛再利,也只能用小白脸来表达自己的鄙视之情。

    “李律,你好。”萧是也看到了他,温和的笑了一下,客气的打招呼。

    两个人其实并不是很熟,只是在竞赛上遇到过。

    李律长得挺拔俊秀,唇红齿白到不负小白脸的称号,对着萧是展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哼。”萧非冷哼一声,不屑的偏头。

    “这个是你妹妹吧,萧非对不对?你好,我听弟弟常常提到你呢。”李律果然有大将之风,对着沉的萧非丝毫不惧,温和笑道,“他说你篮球打得不错。”

    提到她?怕是在骂她吧。

    让萧非更不高兴的一点是,这李律与那个被她踩断鼻梁的李衔是堂兄弟,这两兄弟没一个好东西,都对自己姐姐居心不良,图谋不轨。

    “呵呵,对李衔学弟真的很抱歉,”萧是知道妹妹不想说话,接口道:“是小非太不小心了。”

    李律连忙摆手,“怎么会,怎么会,是小衔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萧非皱了眉,觉得这人说下去会越来越没完,冷着声音道:“姐,我饿了。”

    “嗯,那赶紧去吃饭吧。”萧是应了句,对着李律展了一个客气的笑容,“李律,不好意思,我们要先去吃饭了,改天再聊吧。”

    “哪里哪里,你们赶紧去吧,食堂现在人还不多。”他让了让,还做了个绅士请的动作。

    改天再聊?改到哪天聊什么?

    萧非皱着眉看那个人,一句很平常的日常客气用语被她歪解成了这个意思。

    难道是这个李律?

    她心里不安又躁动,走了几步,忍不住问道:“姐,你觉得李律怎么样?”

    萧是是第一次听到妹妹主动问一个人,仔细一想,才发现,这李律貌似是她唯一一个开口提过却没有恶语讽刺的人,在她看来,萧非说一句小白脸,那可是天大的赞美了。

    难道,小非到了青春萌动期了?

    她虽然觉得早恋不好,但小非难得有一个正常女孩子的情绪,她即便不赞同,也需要一点点慢慢引导才对。

    她想了一会儿,斟酌道:“这李律其他各方面都还不错吧。”

    “不错?”萧非咬着牙喃了一句。

    各方面都不错,这可不是最大的赞美么?

    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都不错不就是完美么?

    这个时候,她简直是对那个李律恨得牙痒痒了,脸上表情又了几分。

    萧是觉得,毕竟萧非对这人有好感,总不能在她面前说不好的话,但是,一想到自己这么夸奖他,小非要真动了心,谈起恋爱来总不太好。

    一想到妹妹要谈恋爱什么,她心里就觉得怪异又酸涩,慢慢加了句,“不过好像太花心了,都交了两个女朋友了。”

    她这句话,简直是太冤枉李律了。她们这一届谁都知道,李律的第一个女朋友是高一的时候交的,当时占着高一年级的级花名头,只两个月就转学了,这李律好失魂落魄了好久。这第二个女朋友是高二的时候,和文科班的一个女生,结果,又没两个月,就被兄弟抢了,又失魂落魄了一年,之后再也没有交过女朋友。

    萧非很少听到姐姐对别人的感情生活做评价,何况那语调里还带了一股酸味,一下子仿佛应正了心里的事。

    “哦。”她无所谓的应了一句,郁闷至极。

    萧非无打采的回应在萧是看来,就像一个怀春的少女听到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形象破裂时的失落。

    所以说,一件事你越往一个方向想,就觉得越符合。

    这两姐妹各自烦恼着,一顿饭吃得很是沉闷。

    两个人吃完,习惯的去散步。

    自从萧非进了高中,这午休的时间是肯定要和萧是呆在一起的,为此她还专门找了一个僻静的草坪,在天气好的时候,可以和姐姐一起去那边坐坐。

    “姐,”萧非拉着姐姐,缓缓的向自己的秘密基地走,“你好像很累,待会睡下吧。”

    萧是一个早上为着昨晚的事情而纠结,一个中午又因为李律的事情在纠结,又睡眠不足,便显出了疲惫的神色。

    “额,不用了,”她知道妹妹说在哪里睡,可是她还没有那么开放,穿着裙子在露天草坪上睡觉啊,“我没关系的。”

    萧非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不由分说的将她带到草坪上,自管伸腿坐了,拍拍大腿道:“姐,给你当枕头。”

    萧是无奈的看了看妹妹,又瞟着自己一身连衣裙。

    x高对服装的管制很松,学生一般都是穿自己的衣服的。

    萧非看出自家姐姐的顾虑,把身上的运动外套一脱,对着她道:“放心,这里没有人来的,我的衣服给你盖腿,这样总可以了吧。”

    萧是见妹妹一脸坚决,知道自己拗不过她,更何况,她也确实觉得有些困。轻柔的抚了裙子,谨慎的跪坐在萧非一旁,正在犹豫着要不要躺下的时候,萧非已经轻轻将她扯进怀里。

    “小非!”萧是吓了一跳,抬头去看妹妹,却发现她也正盯着自己。

    因为低头的缘故,原先被刘海盖住的眸子现了出来,倒映着她的身影。

    过去,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但是,现下她却不可遏制的想起昨晚上的事,心脏怦怦的跳着,有着愈演愈烈的趋势。

    萧非沉默了一会儿,手上才有了动作。

    小心托着萧是的背将她放平,让她的头枕着自己的腿,右手抖开自己的外套,盖在了裙子的下边缘。

    她的动作一气呵成,等到萧是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平平整整的躺在了妹妹的腿上。

    忍不住轻笑了一下。

    别人都以为是她在照顾小非,可是,小非又何尝不是在时常的保护她呢?虽然别人都说她妹妹孤僻冷漠,但是只有她知道,小非有多么温柔。

    “姐,你笑什么?”萧非好不容易压下自己的欲望,却看到姐姐笑得得意,一时反应不过来,轻轻问道:“有什么好笑的么?”

    萧是笑了一下,闭了眼,喃道:“嗯,就想笑而已。”

    她这个样子让萧非更加难耐,伸手撩开她的发丝时,忍不住多蹭了一下,温声道:“睡吧,时间到了我叫你。”

    “嗯。”萧是微微侧了个头,轻应了一句。

    秋日阳光温和,天高云淡,草坪微黄带绿,看不出斑驳来,倒是有别样的色泽。萧是一身白色连衣裙,穿着一件针织小马甲,躺在萧非的腿上,已经睡着,呼吸均匀平稳,一阵风过,抚乱了她散着的柔发。

    萧非抬头看着天空不知哪个方向,手上绕着萧是的发,反反复复,觉得心里一片柔软。

    绕指柔,这才是真正的绕指柔吧。

    这般的,缠人。

    化钢成水。

    她的眸子一暗,低头望向萧是。

    姐......

    躺在她腿上的那张脸,眉眼柔和唇鼻致,没有一丝的瑕疵。在她心里,这是世界上最美好的。

    而这美好,只能是她的。任何人,都不能抢去。

    姐......

    萧是。

    终于,她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低头将唇印了上去。

    那柔软在她的脑中,化成了唯一的感觉。

    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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