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晚那天,由我爹开着局里的警车去c市我爷爷家吃饭。你或许要问,为什么开的是警车而不是私家车,嘿嘿,主要是公家车不用交过路费。

    我们一下车,我的五岁小侄女就冲上来要我抱抱,半年多不见,她又长胖了,身子圆滚滚可爱极了。

    我有些费力地抱起她,问道,园园,想不想小姑姑?

    园园啪的在我脸上亲一口,甜甜地回答道,想!小姑姑想不想园园?

    我妈掐掐园园的小胖脸,说道,园园,在幼儿园学到了什么新儿歌呢?

    园园搂住我的脖子道,数鸭子。

    我囧,园园,数鸭子去年你就唱过了。今年没学到什么吗?

    园园烂漫天真的答道,数燕子。

    老子黑面,是小燕子吧……

    我妈边笑边帮我爹把年货放进屋子里。

    那年的春节爷爷家里来了很多人,连平时一起在外国的大伯一家都回来了。爷爷看到二伯的儿子很高兴,一直拍着他的肩膀说,亚杰,有空常回来看看爷爷,洋鬼子的地方有啥好待得。

    可梁亚杰那死小子一从小生活在外国,完全一个崇洋媚外的样子,染了个黄发不说,鼻子也整成了老外的鹰钩鼻(我大伯偷偷告诉我们的…),丫嚼着口香糖,不耐地打量爷爷家的房子,说,omg!!

    然后着英语口音的国语说,放子,耶太酒了吧(房子,也太旧了吧)!

    被我大伯狠狠地拍了一掌。给我看的是一个爽快!丫也太没眼力介了,当着大人的面把实话说出来不是找抽吗?

    话说,我和梁亚杰这死小子可谓深仇盖天!

    丫五岁,姐姐我十岁。那时还没出国,有一次他们来我家做客,刚开始的时候嘛,我挺喜欢他的,大眼睛,塌鼻梁典型的老梁家样,被人说起总不忘提起瘪瘪的鼻梁。丫来了,大人们就很少提我的鼻梁了,火全全打向他。自然,对于他这个顶级灰,姐姐可谓又感激又敬重,所以对他特别好,巧克力球分他一半,小床分他一半,连他来我家没带小内裤我都把我新买的邋遢大王内裤给他穿,他不肯穿,我就向他保证坚决不会说给大人听的。结果,丫晚上尿床了。尿床不说,还偷偷脱了塞到我被子里。我妈早上发现了,大发雷霆,怎么解释都没用,在我要找梁亚杰作证的时候,他们一家已经坐在飞机上朝大洋彼岸驶去了。我认命了,只好自己把床单和内裤自己洗了。后来,我妈去家长会的时候,和坐我旁边同学的妈妈就开始瞎聊,她个大嘴巴,就把这件尿床事件跟同学妈妈说了,第二天,我一去学校,全班同学都阳怪气地叫我邋遢大王。

    这件事给我的儿童时期留下极耻辱的影!所以说,姐姐恨他,不是没有道理的。

    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完年夜饭后,长辈们都坐在客厅看春晚,我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聊透顶,就去客房掏出笔记本上网。

    登了qq,我的网名叫“乌托邦”。

    取自英国空想社会主义者托马斯莫尔的巨著《乌托邦》,书面意思即为“空想的国家”,是从赵小姐那次出击后我很颓然地改的。

    奥猪在线,我大喜,连忙发过一个表情给她。

    乌托邦:「坏笑」新年快乐。

    奥猪是头大母猪(她的备注,哈哈):……还没到呢。

    乌托邦:「擦汗」怎么有空上网了?

    奥猪是头大母猪:无聊,看鬼片。

    乌托邦:lia-gong(闽南语,抓狂)!!!大过年的丫怎么净做让人冒冷汗的事?!

    (补充说明:自从上次在宿舍看了《午夜凶铃》后,奥猪这个疯娘们就彻底迷上了恐怖片,不仅把《午夜凶铃》从一看到四,还把从古至今比较出名的鬼片都找来看了个遍。话说,看鬼片的最高境界就属丫边看边冷笑,直到后来丫结婚了。婚礼也弄得像个葬礼似的,新娘像个吊死鬼,新郎像个僵尸鬼,我们看着新郎新娘交换戒指的时候,我掐着巧克力的小手直哆嗦。)

    奥猪是头大母猪:阿飘又不用过年!

    乌托邦:「可怜」他们过的是七月半(七月十五,不懂的同志可以百度大妈)……

    奥猪是头大母猪:……

    乌托邦:你认识夏晓楠的前女朋友吗?

    奥猪是头大母猪:和他只是普通朋友,并不深交。

    乌托邦:我上个星期和爹妈买年货的时候,在商场看到夏晓楠牵着一个美女。

    奥猪是头大母猪:「大兵」

    乌托邦:「白眼」你看……

    奥猪是头大母猪:事不关己。

    乌托邦:「撇嘴」忒没良心了吧。

    奥猪是头大母猪:小美不是说过,她恋爱的事我们甭心。

    乌托邦:……她是和巧克力说的。

    奥猪是头大母猪:都一样。男人爱劈腿,就像天生的土狗,后天的癞皮狗。

    乌托邦:不至于吧你,就被……一次!

    奥猪是头大母猪:贫尼只是看破红尘。

    乌托邦:惊,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然后,一晚上我都在和奥猪瞎扯,她想看鬼片,我就非闹她。

    丫一不理我,我就猛弹她视频,丫大怒,说有时间上a市收我的皮。

    十二点了,窗外烟花绚烂无比,炸在空中好看极了。

    我妈叫我和梁亚杰我一堂妹一堂弟去c市中心大广场放烟花去,我不想去,她丢了一张一百块就叫我滚。

    乌托邦:「委屈」我妈叫我去放烟花。

    奥猪是头大母猪:你在哪呢?

    乌托邦:c市,爷爷家。卓傲给你放了多少天假?

    奥猪是头大母猪:两星期。

    乌托邦:「险」有jq!

    奥猪是头大母猪:他回美国做事了。

    乌托邦:「好奇」不回来了?

    奥猪是头大母猪:「坏笑」回。要是有意思想上就上吧。

    乌托邦:你不发觉他对你很优待吗?

    奥猪是头大母猪:滚,玩火去!

    乌托邦:「鄙视」回a市跟我说声。

    说完,我就下了。带着三个死小孩打车去了市中心广场。人很多,本没空位放,我心一横,给他们换了几十块钱的游戏币让他们玩,我一直不喜欢玩游戏,告诉他们在这里等着,我逛逛就回来。

    一个人在广场上瞎走,时不时看看头顶上的烟花,时不时看看情侣相拥热吻,不知怎么的,一点没有过节的喜悦,反倒是心空落落的。

    我给小美巧克力分别发了条短信,小美回我说在等夏晓楠打电话,我手指动了只回了句不吵你了,等晚了就早点睡。巧克力回我说,这边一点都不好玩,想回来了,天气热得要命,逛街都脚软了。我才想起那边是白天,回她句小心中暑。她说回来给我件新大衣。我回道,保证不是农贸市场买的?丫就没回我。怒!

    想了想,发了条给飞仙苏坪。他一直没回我,我怒了,正打算关机的时候,有条短信来了,不认识的号码。

    我好奇地打开了,上面说,学妹,新年快乐。喔,原来是我的沈复西!我乐了,直接回拨电话给他。

    他那边挺吵的,我问,学长,新年快乐。

    他笑道,新年快乐。

    我说,学长你在乃呢?

    他刚想开口,旁边就有朋友叫他,手机安静了会儿,他又接起,喂,还在吗?

    我应,在。

    手机那头已经很安静了,他说,等会儿,有点冷,先啄口烟。

    接着,我听到他打火的声音,听到他喉咙发生一阵很娇慵的满足声,脑子开始想象他感的脖颈上喉结的蠕动,不知道到为什么我感到头皮发麻。

    声音平静地说,在干吗呢?

    我轻声说,等你说话。

    他轻笑,还真乖。

    omldgg,他是在和我调情吗?我简直不敢相信!

    我说,学长在外面?

    他应道,我十多年没在家过年了。

    觉得问为什么的话会显得自己挺白的,所以我问,怎么不去找赵学姐呢?

    好像说了什么笑话,他又笑了起来,音色醇厚感,我又感到莫名的喉紧。

    他说,去英国那我就直接回家了。

    大惊,怪不得赵小姐和他感情不错,原来丫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家住那么近,一打电话不到半个小时就能出现了!我很猥琐地想。

    我又问,情人节你会过去吧?

    他有些茫然,二月十四么?我没和她过过。

    震惊!我不可置信,你们没过过?!

    他笑道,很奇怪吗?每年放假她都去英国,我不愿去她不愿回来。她不是很注重这些节日。

    我脑子一转,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我问他道,那天有一部新电影上映,我们去看吧。

    他调侃我道,你男朋友呢?

    嘴角微微抽搐,我瞎扯道,他和别人约好了。

    沈复西语气冷了下来,所以你想利用我刺激他?

    我忙了,急忙解释,不是不是,不是利用你,我真的没有那么想……

    这时,沈复西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我开玩笑呢,你不用那么着急。

    我靠,姐姐我被丫给耍了!真是羞死人了!

    他又说,好了,那天给你电话。先挂了,你也早点睡。

    和他打完电话,我满面春风的回了游戏厅,扯着三个小屁孩回了家。一路上,几个小屁孩看着我嘀嘀咕咕,我听到了,懒得骂他们,继续傻笑。

    连续在爷爷家住到了初五,有一天我妈强迫我去买牛,我回来的时候看到梁亚杰那死小子在我房里偷玩我的电脑,我大怒,刚想朝丫扔牛,结果丫扭头过来时脸上一副口水欲流的色样。

    丫傻笑着指着巧克力的美照说,介,那来的妹女?给我介绍介绍!

    我听着他的普通话只想撞墙。

    想起小时候他陷害我的样子,我冷哼道,她不喜欢整过容、染小黄毛的男人!

    最后,在梁亚杰愤恨地目光下,我麻利地收起笔记本抬头挺走出了房间。

    【大学流水账】大春节的不好说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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