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左看看,右看看,触角颤两颤。

    忽然意识到这两只是在为了□权而进行雄虫之间的战斗。

    而最终胜利者可以公主抱的奖品,正是,在下,我。

    如果你问有什么事情是比被一只虫子强更可怕的,我会告诉你,是被几只虫子强。

    如果你问有什么比被几只虫子强更可怕的,我会说,是被两只虫子抢着强。

    这个可怕的夜晚真是没完没了。

    二哥和十三哥用黑溜溜的眼睛交织着炽热的电光。

    这场景忽然让我想起了一句话。

    那啥……月圆之夜,紫金之颠,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忽然,十三哥以闪电般的速度张开大嘴,毫无招式地朝着二哥咬去!

    呼啦一声,二哥反应灵敏,瞬间打开翅膀,飞过这一招,接着高竖触角,发出激战信号一边朝十三哥背后的……伤口咬去。

    多么恶毒的虫子!

    一个“痛!!!”的信号在柜子里回荡。

    但是十三哥并没有就此被打败,它一个仰头就此也咬住了二哥的腹部针尖(二哥比十三哥大只)!二哥发出“!!!”的信号!却不松口,只更用力地咬住十三哥。

    一时,两只虫子就此6/9之势彼此互攻,死不相让!

    真是可怕的战争!

    我不忍淬睹地别开复眼。

    眼角余光,一只强哥突然从我头顶掠过,就在我疑惑之时,它坚实有力的六肢已经抓住了我,将我往天上猛的带起。

    哇哦——你做什么?——

    二十一强哥(应该是!)很快就用它的行动告知了我它的意图,它呼啦一个转身,将我朝下一丢。

    我疑惑地往下一望,只见一群(哔——)中的尼桑群正朝我挥舞着六肢。

    那种感觉简直就像朝着沸腾的岩浆掉落。

    我鼓起翅膀,阻住了下落的身躯,往柜门的缝隙迅速飞去。

    但是我下面的尼桑们似乎并不愿意放开到手的虫子。

    振翅声在背后响起,我触角一扭,发现一群下身湿漉漉的尼桑朝着我气势汹汹地冲来。

    那种感觉就像……就像打算强你的一群虫子追在你身后!没有别的东西可以形容了!

    一边加快速度朝着门飞去,我一边呐喊着救命啊妈妈的拖鞋——————

    这时,一个深沉的黑影忽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航空母舰般的黑色发亮躯体,除了二哥还有谁!

    它用黑色的触角安抚着我,用深沉的眼睛注视着我,接着一个转身,弹一样义无反顾地飞进我身后的虫子群里。

    我深沉地看了看角落里下半身被咬碎可还活着的十三哥,义无反顾地加快速度冲向可以离开这个可怕地狱的柜子门!

    ——————

    在躲在妈妈的拖鞋里颤抖了一整晚之后,我仅剩的哥哥数目终于从卵时期的三位数降到杂/交期的个位数,我也终于迎来了这个可怕夜晚的终局。

    传说中天真开朗宛如太阳的十三哥,我为你付出了生命代价的初夜表示深切的同情,同时对其余尼桑们坚毅不死的小强之身表达强烈的遗憾。

    躲过了那个杂/交之夜后,我开始对自己一直以来的做法表示反省。

    是我的错吗,因为最讨厌在米田共上爬过毫无所觉的虫子,所以我自出生以来,长年致力于驱除所有入侵家里的虫子。

    角落里的蜘蛛、箱子里的小强蛋、盆栽里的蚊子御姐……愿你们的在天之灵得到安息。

    我错了,如果不是我那么超级洁癖驱赶你们,也不会导致家里现在连一只雌虫也没有,导致没有女朋友的强哥们开发了延续后代的本能,进行了不人道的交/配行为,导致了阳光一样的十三强哥英年早逝……

    低头反省三分钟,我决定改变策略进行反击,开始把蛋糕牛在家里到处丢,借此吸引雌虫的光临。

    虽然尼桑们的排泄物也有吸引同伴的功效,但我发誓我就算从人类的米田共上爬过也绝不去碰一下强哥们的米田共!

    我的计划成功了。

    在第二天的夜晚,就在我盈盈期待的目光之中,第一只御姐带领着它的大军降临了我家。

    啊?你问我怎么知道它是母的?

    你看那英姿飒爽的黑色甲壳,强韧有力的巨大六肢,剑一样威武的触角,还有那舞着威风的黑色薄翼飞旋于空中、宛如战斗机的美丽姿态……

    哇啊啊——妈妈,有飞天小强!——————

    又躲到妈妈的拖鞋里颤抖了半天,我战战兢兢地爬出防空洞……不,拖鞋。

    探头一看,家里还是挺和平的。妈妈正揪着弟弟的耳朵怒吼其试卷上的红鸭蛋,在弟弟哇哇大哭的噪音中,爸爸躲在报纸后面满头大汗地什么也看不到。

    多么幸福美满的家庭啊。更美好的是,在大家活动的时候,不管是强哥还是御姐都不会光明正大地出来乱跑的。

    但是这一切都只是阳光下的表面而已,我深知柜子里的影里存在着多么可怕的黑暗世界。

    但不管多么黑暗,我也得爬进去确认现在的黑暗世界雄虫大军和雌虫大军的战争进行到什么地步了。

    悄悄地,我推开了门。

    嗡——

    震耳欲聋的翅膀鼓动声差点把我吹飞。

    展现在我面前的是超乎想象的疯魔大战。大概实在是积压已久,数只尼桑跟在一只欲拒还迎的御姐后面,组成两三个团体,一边为了交(哔——)权而彼此互咬一边急地坠在御姐pp后不放。只见强哥们施展浑身魅力,只为博美人一个青睐,为此,它们毫不顾虑以往的手足之情、战友之谊……完全看不到以往强哥们组织有序的情景,场面一片混战,同时又有一两只强哥刚好击败了“情敌”,在御姐的“呼呼呼~”下,急吼吼地制造后代中……

    场面之混乱难堪,实难以人类之语言表达。

    总之,我抽搐着触角看着这群如放栅之狼的尼桑们陷于女色无法自拔的疯狂场景——尽管我一点也不想看到这种东西!

    悲惨地确定了自己下半生的安宁,同时祈祷自己的复眼不要瞎掉,静静地,我打算走了。

    这时,一个黑影忽然挡在了我的面前。

    复眼将眼前的黑影录入大脑,立刻,我僵硬了。

    是二哥。

    本来在刚刚的强哥强姐群(哔——)现场里没看到二哥,我还以为它已经被虫子吃掉了。但事实是这家伙现在还好好的活着。而且恐怖地在看到我的瞬间激动起来,努力地挥舞六肢朝我爬来。

    是看到好几天没露面的我而激动吧,因为我躲在了妈妈的拖鞋那种超级重气味的防空洞,对气味敏感的小强来说,就像是我忽然消失了一样。

    但是我一点也不想看到它啊啊啊啊啊。

    憎恨和愤怒充溢内心,我吱吱地抬起了前肢,摆出了战斗的姿态。

    二哥似乎有些困惑地朝我发出“?”信号。

    我坚定地给它回复了“去死”的信号。

    “?”信号再度打回。

    “我恨你”信号回复。

    完全不理解我的恨意,二哥对此只是困惑了一会,就立刻把这件事抛诸脑后,再度兴奋地朝我爬来,远远地就不断用一个信号来攻击我的触角。

    “。(心)”

    我顿时觉得复眼一片血红。

    冲着爬过来的高大虫子狂怒地发出叫声,不知是我被怒火所冲击还是二哥太沉迷于“”而降低了戒心,我竟一下就扑过去咬住了它的要害脑袋。

    扑哧……

    一股浊在我喉咙漫开,我知道,这就是虫子的血,大脑里忽然闪过血模糊的小强饼,顿时一阵恶心涌上心头,我立刻放开嘴呸呸地吐着。

    吱吱……

    虽然不是重伤,但也是不浅的伤口,二哥惊讶又哀伤的疼痛信号传来。

    我厌恶地回复着“去死”信号,但因为太恶心了,实在咬不下去,只能加强内心的诅咒,反正这对虫子来说是不痛不痒啦。

    不顾我的恶心,二哥拖着伤口试图接近我。

    吱吱……

    我把一口血喷给它。

    去死,你个强(哔——)犯!——

    争执不下之时,一个巨大黑影忽然从天而降。

    是强姐!

    似乎是被二哥的血味吸引了,强姐落在二哥身旁,用触角发出强烈的好感信号。

    哦,这正是我所需要的。强姐,我崇拜你。

    高兴地看着二哥在强姐的“求交/配”信号中迷糊起来,我挥一挥触角,准备偷溜。

    就在我爬走的时候,忽然惨烈的一个信号传来,我惊讶地回触角,发现意料之外的场景正在面前展开。

    对着美艳绝伦的强姐,二哥挥舞着血淋淋的前肢——竟摆出了战斗的姿态!

    发情期之四

    雄虫和雌虫的战斗是没有悬念的。

    鉴于更加坚硬的甲壳、更加高大的身躯、更加强大有力的六肢,强哥毫无悬念地——惨败了。

    在昆虫的世界,为了孕育后代,许多雌都比雄强大,甚至有雄在□完就被雌当做食物吃得甲壳都不剩。

    但即使如此,雄虫的交/配欲也丝毫无减,留下后代的本能驱使着它们向着女们的血盘大口毫无畏惧而去。

    所以我实在是一点也不了解二哥现在的行为是怎么回事。

    因为没想到求欢对象会咬自己,强姐的前脚被咬了一下,结果是愤怒的雌虫把我眼里高大的二哥一口咬起来狠狠丢到了角落里。

    于是二哥就像破烂的娃娃一样,不动了。

    强姐迈着虎虎生风的愤怒的脚继续加入了群(哔——)的队伍。

    我看了看,似乎没我什么事,于是打算偷溜。

    吱吱……

    虚弱的求救声从角落里传来。

    二哥抬起受伤的左半身,虚弱地朝我晃动触角,吱吱吱……可怜地向我求救。

    我忽然察觉到这是一个多么熟悉的场景。

    受伤的小攻(?),揉捏完小攻离开的女配,差点就是那个温柔圣母的小受去安慰受伤小攻的内心,然后就是(哔——)(哔——)(哔——)的he了。

    我看着对我吱吱吱的二哥,忽然意识到。

    那个,温柔,圣母,的小受……貌似,这里只有我最符合。

    于是我坚定不移地爬离了柜子,把二哥越来越悲伤的吱声丢在身后,就在我的背影再也看不到时,远远的一声“弟弟……”让我感到无比熟悉。

    回到妈妈的拖鞋,我静静地思考着我至今为止的一生。

    虽然成为了虫子,但我还是努力地找寻生命的意义、追逐人生的阳光;虽然长大后知道自己成不了蝴蝶,我也勇敢地在妈妈的拖鞋下飞舞着自己的翅膀;虽然成年后被自己的强哥(哔——)了,我还是温柔地向它们介绍了美丽的姑娘……

    我觉得我的一生是值得肯定的一生,是充满了人光辉的一生,是理智与勇气并行至今的一生。

    但是这样的我……这样的我……

    却在刚刚对一只虫子动心了啊啊啊啊啊啊!

    什么?你囧囧地问为什么我会忽然就对我家二哥动心了?

    我,我也不知道……只是忽然觉得为了自己的清白而战斗的二哥很可怜,忽然觉得叫我“弟弟”的声音很熟悉好像以前就听过,忽然想到过去在我刚从虫卵里孵出来时帮过我的不知道会不会就是二哥,忽然觉得虫子的一生好寂寞好想有谁来陪陪我,忽然意识到这辈子都不可能有人类知道我的灵魂也是人类而把我当做同类,忽然发现除了人类就只能在这辈子的同类虫子里找伴侣了,忽然觉得这样的话还是找一只对自己好的虫子比较好吧,忽然发现对自己好的虫子只有二哥了……

    我的脑海里飞快地闪过我们两虫一起度过的时光……我远远地在洗面台上看着它矫健的身躯在马桶里飞快地游着,我被欺压着给它和其他哥哥找食物,我的窝被它和其他哥哥霸占而气得牙痒,它向我坚持不懈地求欢的“”,明明习惯了马桶水却为了追我而一起洗澡,和爸爸一起三只看a/片的浪漫夜晚,我们疼痛的初/夜,它勇敢站在强姐面前坚强不屈的背影……

    崮rz我真的要和一只虫子度过一生吗吗吗吗!

    但是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呢,我再也不想寂寞了……

    既然下定决心就立刻行动吧,我迅速站了起来,朝着二哥的柜子飞快爬去。

    踏进柜子,我立刻朝角落里奔去,二哥正趴在原地,虚弱地一动不动。

    我轻轻地走过去。

    “二哥……”

    吱吱……

    除了触角之外,二哥其他地方都无法动弹了,只是虚弱地朝我发出“难受”的信号。

    我停在它身边,用触角轻轻地碰它。

    二哥对不起,我再也不会丢下你了,等你好了之后,我们就结婚吧。

    看到我靠近,二哥的复眼转动了一下。

    然后——完全没有一点难受模样地爬起来了?!0口0

    二哥用强大的躯体把我牢牢压住,某种我曾经在某个已经成为影的夜晚听过的急促呼吸声在我触角边响起。

    就在针尖再度进入我的身体的时候,我死机的大脑只剩下一个意识。

    ……二哥,作为一只虫子,为什么你的属和人类世界的无数二哥一样温柔型腹黑系啊啊啊啊啊——

    ————————

    第二天从睡梦中醒来,二哥已经不在身边了,我抬了抬躯体,在半梦半醒之间感到一阵酸软。

    忧郁地叹息着,我抬头想看看柜子里现在的场景。

    刚抬头,我就无比的希望自己这辈子还有冷汗可以流。

    我的头顶有一只大型小强正张大了嘴打算把我罩到里面去。

    这真是个噩梦。

    在生命的威胁下,一点点(哔——)后不适被我立刻遗忘,我飞快地张开翅膀,哗啦一声逃离了强口!

    这只把我当做好吃食物的强姐明显不愿意把到口嫩嫩小强放飞,她锲而不舍地追了过来。

    我完全不敢回头去看身后数个尖角蠕动的强口,没命地飞快地爬向柜子出口,就在这时,我看到二哥正在柜子口往里爬。

    救命啊二哥————

    就像在内心听到了我的呼唤,二哥扭头,看到我身后巨大的强姐时,立刻愤怒了,它吱吱地冲了过来。

    我越过它继续逃命。

    一切交给你了二哥,反正你比较大她吃不下,一定要拖住她直到我躲进妈妈的拖鞋里啊!

    好不容易逃出生天,过了好一会,我在妈妈的拖鞋里看到二哥拖着一只脚折断的身体艰辛地爬了出来,四周挥舞着触角。

    我于是向它发出信号。

    “二哥,二哥,我在这里。”

    二哥立刻转向我,兴奋地爬过来。

    “弟弟!”

    “二哥~”

    “弟弟~”

    我们这对可怜的小情人终于触角交缠地团圆了。

    这样不是办法,我们的家被侵占了,还要冒着被打被吃的风险生活,这简直比法西斯的压榨还难熬,我深深体会到和平的重要。

    “二哥,为了我们有一个可以度蜜月的家,我要把强姐都赶出去!”

    二哥用深沉的复眼看着我。

    “我有个好主意,但是需要你的帮忙。”

    二哥打断了我,“弟弟……”

    我发出疑问的信号。

    二哥用深沉的眼神凝视着我,这种熟悉的目光不知为何让我的灵魂渐渐起了**皮疙瘩。

    只听二哥对我说,“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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