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你很有眼光。”

    孔令笙:“……”

    作为健康者,聂屿奇很自觉地给双方各自倒了一杯热水。只是他依旧退回到了窗台位置,右手端着水杯,左手捏了把自己的脸,眼珠子转了两转,平时也就能和方子阈说说医院里的事情,再多说就表现得不算职业了。可他自己的事情,有时候是不是也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或者是能和自己一起分担一些的人呢?

    “我可能会去日本一段时间。”他想了想,慢慢开口。

    孔令笙双手捧着水杯,眼睛一闪一闪的,问:“什么时候,出国深造?”

    “嗯,算是吧。不出意外的话一年以后过去。”

    “一年后的事儿啊,现在就让你愁眉苦脸的。”

    聂屿奇无奈道:“你哪只眼看见我愁眉苦脸了?真是不愁也给你说的很发愁了。不是你要听决定今后人生的大事吗?”

    孔令笙抿了一口水,不好意思笑了笑,“决定人生的大事听到了,那决定感情的大事呢?”

    “没有。”

    “没有?”

    聂屿奇:“嗯,没有。”

    “哎,没到说的时候。我懂,我都懂。”

    聂屿奇一口气把水喝完,转头将水杯留在了窗台上。他觉得有点好笑,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是不是亲近得过分突然了。独处的空间里,抬头低头看见的都是你,所以只要不是特别难以忍受,就能一句接着一句聊下去打发无聊的时间。但是不经意间,聊着聊着就聊过了头。

    “事情不是这样发展的。我们的确是因为你被人打伤这件事又联系在了一起,这也是出于我个人素质高,心肠软那么老远跑过来。这样一件事,说真的并不能在本质上有所改变,我们不是敌人,但也不是朋友。”

    不是朋友?好一个不是朋友。

    孔令笙缓缓垂下头,嘴角含着一丝讥诮陌生的笑。的确不能从本质上改变什么,不过还是谢谢你能赶过来,刀子嘴豆腐心的霸王花。

    楚容推门而入的同时,聂屿奇接了个电话神色略带慌张地跑了出去。

    病房里剩下孔令笙和楚容两个人。楚容拖着个椅子坐在孔令笙旁边,将她仔仔细细上下打量了一番,又掀开被子引得孔令笙一声尖叫。

    “怎么回事?我才出去了两天你就给人欺负了?你不是挺厉害的吗?”

    孔令笙火速夺回被子盖好,耸耸肩做无奈状,“我估计就是梁少浩找了两个混混动的手,看来我上次真的是招惹地头蛇了。早知道就听你的,忍住不动手好了。”

    楚容放在孔令笙被子上的手默默收了回来,这话她倒不知该怎么接了。她们有几天没有提起梁少浩了。

    “对了,本来还觉得你挺聪明的,知道利用这次机会把霸王花找过来,病房什么的最是增加感情的地方了。可是你看看你,什么情商,到底会不会聊天啊,刚开始不能问那多,男人会觉得烦的。”

    “什么男人女人的,你又想到哪儿去了。我找聂屿奇来还不是因为你们跑到了没信号的桃花源去了。”孔令笙自然明白楚容是有意把话题从梁少浩身上移开,那就先顺着她好了。反正警方已经介入了,对方是想吃牢饭也好,想花钱息事宁人也好,总之后面还有很多事情要交涉,有的是楚容发挥作用的时候。

    楚容挤过来,八卦的时刻女人们之间都是没有距离可言的。“说真的,我觉得聂聂他还蛮在意你的,你看你一个电话,人家就从另一个城市飞奔过来了,多够意思啊!这哪是普通朋友能做到的。”

    孔令笙:“没错,我们可不是普通朋友,因为压根就不是朋友。”

    楚容:“话不要说的这么绝望嘛,那还不是因为你不会聊天!”

    孔令笙一个白眼翻上天,另一个白眼紧跟上来。老天,早知道楚容是这么个死循环聊天套路,她一开始就不该迁就。都是套路啊,套路!

    ☆、体面的礼仪

    电话里传过来的方子阈火烧眉毛的声音,即使挂了电话有两个小时了,聂屿奇依旧有一种方子阈就坐在自己身边一副事态不可控制的焦急样子。只是聂屿奇怎么也无法想象,原本可以撇得干干净净和自己毫无瓜葛的事,就因为一两句话,竟就和自己纠缠在了一处。

    “你人在哪?赶紧回医院来吧。潘安安的人流手术大出血,现在在重症监护病房观察,还没度过危险期。”

    “我知道了。但这件事没有必要这么着急通知我吧,我既不是她主治医生也不是她家属。”

    方子阈说:“是,原本就是和你不沾边的事情。谁能想到潘安安的未婚夫一着急就乱说话,说了一堆话,连带着你建议他们手术的话都说出来了。张医生他们尽力安慰,把话题给岔开了。可你这失误如今在妇产科办公室都传开了,张医生他们要找你回来问话呢。”

    聂屿奇“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待聂屿奇赶回医院已经是第二日八点,去儿科打了卡之后,他就直接去了妇产科。儿科依旧风平浪静,风声大概还没传过来。昨晚聂屿奇在高铁上如坐针毡,精神和肉体都已经困倦疲乏到了极点,但就是睡不着。往常一沾枕头便能入睡的技能分分钟丧失了一样。窗外高低远近的灯光一闪而过,聂屿奇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在想:这是个可以小而化之的事情,可他却被张医生抓住了把柄,这事最好不要传到莫主任耳朵里去。否则他人还没近莫主任的实验室,脸就丢尽了。

    “你来了,张医生在办公室等你。”方子阈几乎是逡巡在走道里,时刻等着聂屿奇出现。虽然平日里霸王花没少欺负他,而方子阈也没少从聂屿奇那里免费得到课堂笔记考前重点这种千金不换的好东西。如今他帮着聂屿奇放风操心,还真的和良心发现几个字沾不上边。

    聂屿奇双手插在白大褂两边的口袋里,两肩微微高耸,问方子阈:“脱离危险了没有?”

    方子阈说:“嗯,今早六点十七分的时候恢复了意识。等满二十四小时,就能转到普通病房了。”

    聂屿奇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道:“那就好。”

    而他要去张医生办公室,必先经过重症监护室。聂屿奇迈着沉重的脚步一步步向前,逆着光,他看见有个不怎么精神的男人坐在重症监护病房门前的椅子上,垂着头,头发也没梳,显得颓废而凌乱。

    那个人,赫然是低血糖陆望川。聂屿奇并不费力就将陆望川认了出来。他自认没有愧对陆望川的地方,也觉得自己当初的建议即是出于人道也结合实际。手术本就存在着风险,潘安安大出血谁都不想看见。

    要从低血糖面前昂首挺胸走过去他也很难做到。或者先绕过去吧,这次就先绕过去。

    “聂屿奇。”

    可聂屿奇没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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