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是件很奇妙的事情,就像朗奥和寄存。开学有多少新生,又有那么多的迎新代表,寄存和朗奥就这么认识了。那个晚上的“魅”吧,寄存抱以莫名其妙、前所未有的热络和朗奥成为了朋友,至少在寄存看来,他是生命中除刘寰宇之外,在记忆中有名有姓有外表的异。

    朗奥和寄存完全不同,呆在他的身边,即便是不爱和人交流太多的寄存都会因为耳濡目染变的对不关心的事情开始关注。就像这个时刻,酒吧还没有正式开门,朗奥就坐在吧台前和寄存说起了在学校的所见所闻。

    “存存,”因为国语发言不标准,朗奥自动把寄存的名字改成容易念的方式,“你知道吗?我们院里有个女孩子的朋友也姓寄哦,在e大这种姓氏好象不多诶。”

    寄存边听边抹着吧台。“怎么,朗奥对姓氏都有研究了吗?”

    “不是,不是,主要是因为姓氏相同,长相也有点相同,好象我和叔叔一样像亲戚,你相信吗?”朗奥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把脸凑到寄存眼前,“你们的鼻子很像眉毛也有点,不过,她的嘴巴比你的厚,下巴比你尖。”

    楞了一下,寄存“扑哧”一声笑出来。“朗奥,才上学没几天,就把院里的女孩子评价过了吗?”

    “不是,不是,”感到有投过来的怀疑眼光,“差,差不多啦。和你像的女孩子不是音乐学院的,是隔壁电影学院学表演的。她朋友才是我们学院钢琴班的女生。”

    “那,这个女孩子长的怎么样啊?”

    “一般般啦,不过在学院好象还满有男生缘的。”听着朗奥在吧台面前一阵天南海北的说着,寄存突然发现有个聒噪的人在身边也是件不错的事情,至少不会那么无聊。

    因为院里有酒吧老板的亲戚,加上类似于音乐学院这种艺术家本身就有不安分的细胞因子,这个学期的“魅”吧,在十二点之前光顾的顾客多被e大的学生占据,看着台上朗奥的同学以蹦跳的方式,地震的气势抒发着自己的情感,可怜班驳的吉他,寄存感到和自己一样的苍老。

    “存存,一起来蹦吧,你的血好象已经冬眠了。”从台上气喘吁吁的下来,朗奥抽空关照起寄存,这让寄存感到好笑,哪有人自己拆自己家台,让员工上台疯狂的。

    看着朗奥离开再去癫痫,寄存擦着酒杯,整理吧内的器皿。她可以感受到两只眼睛正鼓鼓的盯着自己,好象从酒吧左边那桌角落里来。没有太多注意,寄存不想知道也不想搭理。可是,当这种目光已经连续持续一个星期后,寄存有点反感。虽说质问客人是不对的,但是视线骚扰更让人讨厌。

    寄存托过侍应生的盘子走到左边那个角落。“先生,这是你刚才要的酒。”

    放下盘子,端过酒,寄存看见角落的沙发上坐着两个男人,年纪都比寄存年长,确切说应该大很多,几乎过了三十岁。一个坐的靠前,穿的比较休闲,而另外一个则把身子陷进垫子里,看起来非常昂贵的西装被挤压的像是苦瓜的脸。

    对着压迫衣服的客人,寄存直接开口,“先生,眼睛盯着一个地方太久会变成斗**眼的,如果不想英俊的外表打折扣,我看还是多保护眼睛的好。”

    终于把身子坐直了,那人从黑暗中伸出头来。“怎么那么确定我是在看你?”

    “不是吗,那对不起。”寄存直起来,准备离开。

    “的确是看你,”那人开口,“不过没有恶意。”停下脚步,寄存回头看见那人站起来,还真高,几乎比刘寰宇还高了一个头。这身高,寄存好象记起了什么。

    身边坐的端正的人也站了起来,寄存喜欢,至少不需要仰起头说话。

    “对不起,我想知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这家酒吧工作的?”口气似乎没有巨人那么针锋相对,“我想知道……”

    “如果你要找去年在后巷接电话的人,那我就是。”寄存打断她的话。

    “是吗?那为什么当他到达时,你已经离开了?”巨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如果是阿猫阿狗我可以捡回去,但是我能把你带回去吗?”

    “但是你把老板放到路灯下,可以等我……”

    寄存不是存心要打断别人说话,“我不是好心,是他摔到我身上,我才扶了一把,既然扶了就把好事做到底,巷子里没灯,万一你来了没看见,岂不找的团团转,所以我才把他扔在路灯下。”顿了一下,寄存继续,“还有,我想如果他记得的话,我对他并不算好心。”

    似乎是挑衅似的,寄存歪着头看向头顶。头顶上的人想了一会儿,“你给了我几巴掌。”

    “是,虽然不是故意的,但是我确实下了力道,所以,如果是因为当时那种算不上搭救的关系来这里找我,盯了我一个星期,我要说别白费工夫了。”

    说完,寄存从 “包围圈”中走了出去,剩下两个没有言语的人。

    “怀帆,这女孩有意思。”

    叫怀帆的高个子沉默不语,“走吧,仲奇。”

    第二节

    时间过的飞快,又是一个暑假快到了。结束期末考试,朗奥带着一大帮同学来到了“魅”吧。一夥结束考试的新生简直像冲破牢笼飞到天上的鸟,在地上的时候已经是激情飞扬,到了天上就把天翻了个遍,搅碎了上帝的好觉。

    将近十点,寄存看见一个不多见的人进了酒吧。刘寰宇出乎意料的出现在吧台上。寄存满眼取笑的看着刘寰宇,却看见他的眼睛里透着烦躁。

    “怎么啦,不像平常的你。”寄存问。可是刘寰宇默默喝着手里的啤酒,没有一句话答应。

    “存存,给我一杯冰啤。”一个人影冲到吧台。刘寰宇倒是因为称呼把头转向了朗奥。

    一口气喝完杯子里的酒,朗奥顺了顺喘的厉害的气问,“存存,这是谁啊,从刚才就像欠债似的盯着我。”

    “哦,他是寰宇。”

    “哦,他就是你常说的寰宇啊,长的还真不错,”似乎是打量货物一样,朗奥把刘寰宇看了全身,探过身子低声对寄存道,“不过,存存,你怎么会喜欢这种男生呢?”

    回头转向刘寰宇,“你好,我叫朗奥.爱朴森,你可以叫我朗奥。”

    刘寰宇塄了一下赶紧放下手中的酒,“你好,我叫刘寰宇。”

    “常听存存说起你,我们正在跳舞,你要不要来?”朗奥向刘寰宇发出邀请。

    “不用了,谢谢,我不会。”刘寰宇委婉拒绝。

    好象没有强求的意思,朗奥回到了他的天堂。

    “小存,他就是那个开学时候迎接的新生啊,”看着朗奥在舞池里扭的跟机械一样,刘寰宇感到距离。

    “朗奥是很好的朋友,跟他在一起会觉得时间过的很快,而且也很快乐。”

    听着寄存的话,刘寰宇沉默了下来。寄存总觉得刘寰宇有话要说,但是又把话憋在喉咙里。“到底是怎么啦?寰宇,在我面前还这么扭扭捏捏的。”

    刘寰宇还是没有说话,寄存刚想用点手段把刘寰宇的话逼出来,但是目光就被门口新进来的人给吸引住了。两个女孩子出现在酒吧并不奇怪,不过一看那两个女孩子的装扮就知道,那是第一次来酒吧,穿着打扮不像常来酒吧的客人。虽说并不一定要像街头辣妹,露出手臂,露点小蛮腰,但是穿着新一季淑女屋裙装,把自己打扮的像参加聚会一样出现在酒吧的人还是不多见的。

    被吸引目光的好象不只有寄存,刘寰宇和舞池里面的些许人也看到了。像是寻找某人一样,两个女孩子放眼看向酒吧,流露着害怕却又特别的坚持,好象找到目标一样,两人向吧台走来,而刘寰宇早有意无意的把头撇向另一边。

    似乎明白了什么,寄存笑了笑,等着两个人落座,“要喝点什么?”

    虽然穿的是淑女衣服,但是好象并没有那种气质。直发齐腰的女孩子瞟了寄存一眼,很硬气的开口:“调一杯最烈的。”

    另外一位女孩子,不像身边朋友那么张扬,小声的说:“请问有没有橙汁?”

    寄存感到有点啼笑皆非。服务行业,人来人往,新老顾客转换几次,商家认的永远是票子,只要你消费的起,没有人会因为资格不够而让服务打折扣。

    寄存依言给了两杯点的酒水。

    朗奥从舞池中下来,一眼就看见两个新来的客人,“嗨,你好,寄恋心,唐莎。”

    原来是认识的人。寄存看着两个女孩子的脸瞬间从警备状态松垮下来,心里发出笑声,逞强撑不到最后,就会成为笑柄。

    “平时不见你们光顾这里,今天来了?”朗奥边和她们打招呼边向寄存介绍,“存存,这就是以前说过的,唐莎,我们院钢琴班的美女,另外一位就是我说和你长的很像的女孩子,和你同姓的寄恋心。”

    听着这话,寄存抬起头看像寄恋心。同样是高鼻梁,浓眉毛,不过寄恋心的鼻梁高的过分,像一堵墙,下巴很尖,不同的是嘴巴,寄存的嘴巴很小很薄,寄恋心的嘴唇很厚,有点外翻,似原始人。

    盯着看了一会儿,寄存沉了一下视线,“朗奥,你觉得像吗?我没这么觉得。”

    小小的一声“哼”,从左边传来,朗奥提起眼皮瞄了一下,“恩,现在看来是不像,是我看错了眼。”

    “她还没有进化到人。”凑到寄存耳边,朗奥小声说的一句。寄存藏住笑低下头顿了一下,重新抬起头,看见叫唐莎的女孩子正低头小心瞄着刘寰宇,而刘寰宇则拧着眉头埋头喝酒。

    “刘学长,小莎发短信约你一起看电影,你怎么都没有回应啊?”寄恋心首先把话挑明,直奔主题。

    刘寰宇没有回答,但是寄恋心一副没有回答不死心的感觉。“诶,刘寰宇,我在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有啊?”

    酒吧里出现这种状况不算意外,但是自己打小认识的朋友被另外一个女人逼问的像讨债,寄存帮刘寰宇解围,“寄小姐,刘寰宇不说话就已经把答案说出来了。”

    “你是谁啊,你能代替他回答吗?”寄恋心好象听见路边一只小狗叫似的,赶苍蝇一样打发寄存。

    寄存一下吃瘪,还真不懂为什么看起来那么明白事理的女生要弄的双方难看,下不了台。“寄小姐,如果我的答案不对,我想寰宇会纠正,不过,他还没有纠正,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

    “你说什么,你……”来不及说出口的话。

    唐莎已经抬起头,看着寄存,“你叫学长,寰宇?”

    “我……”寄存一下回答不出来,从小养成的习惯一时改不了口,现在倒像惹出了麻烦。

    “对,小存就是这么我的。”一直不说话的刘寰宇说话了。

    “刘寰宇,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不说你有女朋友了?”寄恋心好象吃亏似的大声起来。

    三个人的沉默瓦解了现场,唐莎拉着寄恋心,一脸小媳妇被情妇打伤似的离开了战场。

    下班时间有人陪伴回家原本是件开心的事情,况且盛夏夜晚的星空很美,蓝绸子上的黄宝石,有高贵的苏州绣品。但是,“寰宇,以后这种事情不要拿我当挡箭牌,虽然好象可以解决问题,但是我不喜欢被人利用的感觉。”

    “我没有想利用你,我是真的想让你当我女朋友。”刘寰宇嘟囔着。

    “是吗?在你被别的女孩子追你不想回应的时候?还是因为女孩子让你感觉麻烦的时候?”寄存感到有点窝火,“难道你女朋友的作用是用来替你挡问题的?”

    寄存有点生气,不知道是因为被利用,还是因为女朋友的定义如此解释。“如果你没动心,你会这么鸵鸟的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

    第三节

    那天的见面后,足足有一个月,刘寰宇没有和寄存联系。虽然感到少了点什么,寄存还是没有拨通电话。

    紧接来的就是暑假生活。暑假生活不比上学时间,除去上班,几乎都是空闲的。上个暑假,刘寰宇申请住校,在附近一个公司做暑假实习生,常常和寄存一起吃饭,一起散步。而剩余的时间,寄存就呆在家里睡觉看书或是写东西消磨时间。刘寰宇的突然消失不见,让寄存感到空虚。

    看着无聊透顶的寄存,没有回美国的朗奥提议,和他还有一帮朋友去海边烧烤。思考了一下,寄存答应了,趁着时间出去散散心,也顺便整理自己心情,想想那天晚上生气的来龙去脉。

    相伴出游的还有朗奥院里的同学,一行人三台车浩浩荡荡开向南边的顺地海湾。同车的还有新认识的朋友,戴为,苏挺,颜庞伟。朗奥让寄存开着越野车,自己坐在副座上大吃薯片,大呼小叫着窗外不见城市的轮廓,但见野鸭三三两两的踪迹。

    寄存从后视镜里看着三个学弟。吹萨克司的苏挺,学编曲的戴为,颜庞伟则是打架子鼓的。“怎么,三个学弟不相信我的车技,一路上都不敢合眼?”

    “不是,不是……”三张嘴巴解释不清。

    “相信存存,存存的车技说不定比你们还好呢,就戴为,连倒车都会撞竿,还小瞧存存。”边吹着泡泡,朗奥一下丢了朋友的底。

    “呵呵……”寄存来不及笑出来。

    “不过存存,颜庞伟和苏挺和你同年,说不定比你大呢?你什么时候的?”

    “我,如果是同年的就一定比我大。”寄存的生日是年底,十二月二十八。

    “哦”,车内一片起哄。车内的气氛瞬间调动了起来。

    一路嘻嘻哈哈到了顺地海湾,到达预定的旅店,分配好房间后,一行人去海边准备游泳。不愧是艺术系的学生,色彩搭配悦人耳目,衣服款式潮流的脱俗,特征明显的像是热带地区成片的椰子林,吸引了海边游客的眼球。

    一群泳衣泳裤直奔海里,像孩子似的泼水,推搡,还夹杂着对老师的意见,末尾还加上带着诙谐的赌咒。看着海里的人,寄存感觉自己本不属于他们。在年少轻狂的时候,没有人会害怕犯错误,会担心失去什么,在那片希望的田野上,有的是时间纠正错误,去重新拿回失去的东西,甚至是拿不回来的时候,也拍着脯豪气的说,那就抢别人的。

    寄存没有抢别人东西的勇气和豪言壮志,在她看来,能守护自己的东西就已经备感吃力。如果上天也给自己像他们一样的好运气,或许她也可以像她们一样把时间停留甚至倒退,做着天堂一样的梦。

    晚上的烧烤有非洲人聚会的热闹,一圈男男女女围坐在一起,喝点饮料,碰着杯子,居中的火堆映照着一张张绯红热情的脸。寄存坐在朗奥的右边,看着流有1/4西方血统的朗奥像喝水一样喝着啤酒,一杯接一杯的灌下去,还喷着口水沫子的诉说着他在美国的生活,说他好象满有名气的父亲,很有渊源的家族,还有青涩荒唐的初恋。这个时候,谁都愿意说出自己的秘密,因为秘密泛滥成堆的时候,就没有丝毫的价值可言,全都被当成累赘,迫不及待的扔出来,顺带还踩几脚,一解被欺压的无法开口的怨气。

    朗奥的右边坐的是戴为,没有细看戴为,寄存还不知道戴为也是一个外国人。戴为不像朗奥,朗奥1/4的白人血统几乎被中国血统给吞噬掉了,只在头发和皮肤上细微的发生点区别。戴为好象血统更加杂,皮肤的黑色,不细看以为是晒黑的,眼睛也不是黑的,透着深蓝色,在红色焰火的照耀下很怪,说不出的魅惑。只有带卷的头发像被勉强拉直的钢丝,像不听话的孩子扭捏着。

    酒过三巡有人倒,再过三巡,渐渐都倒下了。身边的人有的踉跄着回到了房间,有的干脆就地倒头就睡,寄存喝完手中的饮料,回到房间。

    海湾的夜晚气温很凉,和白天的热浪完全不同。只有海浪的声音不变,一声一声的唱着。披着毛毯,寄存从窗户看向远海。

    不知道刘寰宇在干什么,从上次的吵架分开到现在,没有任何回音,这是认识以后的第一次。以前,刘寰宇几乎不和寄存动脾气,大多时间都是寄存发泄着自己的情绪,刘寰宇做着类似于炒蛋炒粉丝,帮寄存整理房间的事情。寄存喜欢和刘寰宇呆在一起,那种平静的感觉,不像一个人时候的孤单,回响回家后空荡荡的墙壁,寄存还是喜欢刘寰宇在身边,房间有了另外一个人的呼吸好象是种生命和生活的保证。如果这种喜欢就是爱的话,为什么在听到刘寰宇有爱慕者的时候,心里的失落大于心酸呢?

    说到陪伴,寄存也喜欢和朗奥呆在一起,那样的生活特别有活力,虽然没有向往的平静,但是会让自己感到畅快,甚至有和他们一起喝酒聊天划拳行酒令的冲动,这是不是爱情呢,如果是,那刘寰宇算什么,在朗奥出现的时候,他好象没有出场的间隙,自己又把他摆在哪儿呢?

    问题接二连三的从脑海冒出来,让寄存感到心慌,生命的天平好象剧烈倾斜着,随时会失去一方的重量;又好象两铁轨原本安分的走着,□来一新的,却不知道放在哪边,当火车来的时候,启动筏是向左还是向右都不知道,荒唐决定闭着眼睛听天由命的时候,身边两铁轨突然都不见了,只有自己孤孤单单一,等待由远及近的火车,那尖锐的鸣笛声成为心里越来越沉的鼓,随时等待一击就暴。

    狠狠晃了一下头,寄存看到窗帘在海风吹拂下撩起来。一颗星星在晃动中眨巴眨巴的,像是眼睛。

    第四节

    从顺地海湾回来,还是没有刘寰宇的信息,朗奥回去了美国。没有学生猖狂的“魅”吧虽然仍旧生意不断,但是寄存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回到里弄巷的家,寄存看着房子里一地夏日,突然感觉到生活不再像以前那么容易度过,浴缸里的鱼活的很快活,依旧在没有同类的空间里吐着泡泡。两个冰河世纪没有让蟑螂灭绝,寄存觉得原因不是蟑螂有多强的生命力,而是蟑螂没心没肺,就像那尾鱼。

    很久没有去图书馆了,e大的图书馆像e大一样久远,内存的书籍也有着悠久的历史。对于学中文的学生来说,文化的沉淀最重要,要像所谓的文人写出夸夸其谈的言论来,就必须多看名人的著作,多引经据典的证明,然后大费周章的润色,把一篇排列一大段伟人的名单,东抄西扯的佳作拿出来,。

    寄存的功课很好,在教授的眼里,这个学生将来会大有作为。一篇论文下来,看的似懂非懂,完全成就了月朦胧,鸟朦胧的美感,最后距离产生美。其实美不是距离造就的,只是当到不了彼岸的时候,人们就用翘首称赞彼岸无可挑剔的美来证明自己到过目的地,其实彼岸终究有什么是什么,都是一无无知。

    不同于其他的学生,寄存喜欢那种书面灰黄灰黄,纸张看起来一掐就会成粉末的书。并不像其他学生那么理所当然的认为,在黄页纸里有寄存天马行空的言论,寄存喜欢的只是翻那种书的态度,必须珍惜的捧着,轻拿轻放,然后每看一行字就要检查一下,页角是否残缺,书本是不是掉页。因为一旦出现了什么差错,丢失的可能是日后的国家文物,文化宝藏。

    翻完那本手抄的《红楼梦》,也不知道是杜撰还是真迹。寄存感谢导师愿意承担风险的为她担保,可惜,对于书里的东西,寄存什么都没有看透,只是轻靠在阳台边看着那本书端放在手里的感觉。轻,而且,糙,有时候历史的遗留比丑陋灵魂更加让人恐惧,好比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产物,何苦执着于落时的神,然后以此为向导来引导人类前进,甚至期待继续延续下去。该扔的时候让他成为记忆是不是对它更好的结局?

    生活继续的有天苍苍,野茫茫的荒漠。很多时候,寄存更想让自己像舞池里忘却时间的人一样,趁着音乐狂吼的时候把思绪扔出身体。

    爱森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吧台前面,看着似乎神游太虚的寄存。很特别的女孩子,不像以前见过的女孩,过分倔强,过分成熟,展现在一副不符合年龄的躯体上。

    “老板,”谁知道刚入座,寄存一点也没有开小差的迹象。

    “给我调杯波罗地海。”爱森吩咐。寄存依言开始调酒,让寄存学习调酒是爱森觉得最正确的事情,当初侍应生做到一定时间,寄存似乎没有兴趣做下去就提出了辞呈,爱森劝她学习调酒。没有想到寄存竟然在在这个方面很有天赋,甩杯,挤兑成分似乎很里手,没过多久就担任了吧台调酒的工作。

    递上波罗地海,寄存继续做着自己的工作,爱森轻轻的抿着酒,看着酒吧里热闹的人群。“寄存,我想酒吧重新搞一次装修,你觉得有必要吗?”

    寄存看了老板一眼,“我想问问你的意见,做参考。”

    “我觉得可以,适当时候换个环境,换种口味是种不错的尝试。”寄存说。

    “如果换装修,你有什么意见?”

    “我对装潢不在行,朗奥在这方面好象更加里手,老板可以征求他的意见。”寄存回答。

    “朗奥昨天有打电话来,他说过两天就回来,你知道吗?”

    “真的啊,那样老板就可以向他咨询店铺装修的事情了。”

    “不过,那小子说很想你。”爱森扔下一句话。

    “是吗,”寄存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突然,“我也很想朗奥,他可是相当不错的朋友。”

    爱森停止了提问,继续喝着自己的酒,而寄存也继续做着自己的工作。

    “两杯冰啤。”一个声音从头顶传来。寄存抬头就看见不久前盯了她一个星期的两位客人。

    “好。”语调没有变化,寄存从吧台下拿出两瓶啤酒。

    似乎知道不想有太多的交集,两人也没有和寄存有过多的交谈。直到十二点临近,寄存下班,才发现,两人中的高个子站在后巷里等她。

    寄存当他们是隐形人似的走了过去。那人也像影子一样跟在了寄存后面。走到路灯下,寄存霍地停下脚步一个转身,正对着他,“先生,你走哪边?”

    那人没有说话,寄存看着没有回音,僵持在那里。虽说距离远了点,但是抬头还是让脖颈酸痛。寄存选择放弃,准备不在意的继续回家。

    “如果喝酒可以解决问题的话,你真的准备当酒商吗?”那人终于开口了。

    停住脚步,寄存重新回头,“当时还清醒吗?”

    “从来没有被人甩过耳光,而且是三巴掌,我还没有不清醒到那种地步。”

    “所以?”

    “没有所以,只是想知道第一次打我耳光,并教训我的人是什么样子?”

    “那结论是……”寄存倒是想知道答案。

    “还没有结论,不过快了。”

    “是吗?那有了结论再来告诉我,没时间不告诉也没关系,我本没兴趣。”

    “我叫唐怀帆,唐氏企业的总经理。”

    寄存把背影留给了新有名字的人,在很多时候,知道太多没关系的事情只会变的有关系。能避则避是寄存的原则。

    不过,你的记忆力好象不错啊!唐怀帆心里暗暗的说。转身离开的背影像寄存一样,很直很挺。后巷角落里,刘寰宇从黑暗中出来,看着路灯下两个方向的人影,直直向前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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