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

    鹭翎觉得这帮人眼睛都瞪绿了的模样分外有趣,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道:“这些人倒都是正人君子,饿成这样了也忍得住不扑过来。”

    一旁的姑娘笑着回答:“哪是什么正人君子,我们刚来这第一天,看我们放了几个人进来,就有人想扑上来了,不过登船时被我们一篙打成了落水狗,又有能人在暗处护着我们,所以他们没办法,才这么老实的。”

    另一个性格较泼辣的姑娘,一脸骄傲地双手叉腰道:“看得上眼的我们自然招待,旁的人想碰我们?门都没有!这帮人也不看看自己的德性。”

    尹苍远在一边咧了下嘴,似乎是在庆幸自己在揽翠阁混得还算开,否则可能就是那些落水狗之一了。

    青河在一边听得直摇头,道:“不愧是鸾歌姐手底下的女孩,个顶个的泼辣性子倒是跟她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你这是说谁呐?”

    有姑娘去里间跟鸾歌说他们几个来了,鸾歌走到门口刚好就听到刚好听到青河的话,便扭搭扭搭的走过来,拿手中玉色的酒盅轻轻敲了一下青河的脑门,青河这人见了美人就没脾气,嘿嘿嘿地傻笑着像个白痴。

    鸾歌又去搂鹭翎,刚抱上就皱着眉退开了些,道:“一股子铅粉味……你们这是结伴去逛脂粉铺子啦?谁要出嫁,跟姐姐说,姐姐保证帮你们画得美美的。”

    鹭翎干笑两声:“刚在城里的花出来,那里可不就是这个味么。”

    “去逛花啦?”鸾歌的眼睛在几个人身上转了转,很夸张地叹了一口气,道,“那两个老没良心的也就算了,你瞅瞅你们这帮小没良心的啊,要什么样的姐姐我这没有?居然还去了别家,说,这谁出的主意?”

    被叫做“老没良心”的枭崇和公输低着头没吱声,其余几个“小没良心”直刷刷地指向了癸扇。

    受害范围瞬间减小,癸扇还没等逃就被鸾歌一把搂住,脸蛋子被捏揉掐扯一通后,等鸾歌心满意足地放开,他那两片脸颊已经肿了。青河看得大笑不止,指着他的脸说山丹丹花开红艳艳,还哼哼了一段,之后又哼哼花儿为什么这样红,被癸扇一下子扑倒在地,两个人也没用什么武功套路,小孩子一样滚成一团。

    鸾歌很注重保养,说怕几个人身上这股铅粉味熏坏了女孩子们,就让人准备了热水,几个人轮流去擦洗了身体,衣服鸾歌叫人拿出去好好拍打,用干布擦干净了,再送回来让他们穿上。

    几个人弄完这些外边天也黑了,鸾歌叫人准备了酒菜,几个人在姑娘们的簇拥下吃得好不热闹,癸扇不禁感慨,比来比去还是鸾歌这好,又被鸾歌一顿狂掐。

    鹭翎喝了酒,在船上这么一晃,再加上周围吵闹,便觉得晕得慌,酒喝到一半便去甲板上站着吹吹风,甲板下面的船家看了,就上来给他递了一盘子洗好的杏子,那杏子虽小了些,卖相不太好,吃着却酸甜清爽,吃了两个鹭翎便觉得神清气爽,也不会去,捧着盘子站在甲板上看月亮。

    他出去的时候尹苍远就注意到了,半天也没见人回来,便也起身出来看看,见人没事,先是松了口气,然后站在他旁边一起看月亮。

    画舫四周的船已经散了,大概去了别的画舫上,或者早已上岸回了家,小内觥筹交错声不断,倒把甲板上衬得寂静无比。

    鹭翎把那盘杏子递给尹苍远,尹苍远吃了几个,突然道:“癸扇似乎和鸾歌有些关系啊,她也是悠游宫的人?”

    鹭翎静静地望着他,既不惊讶也不愣怔,是一种类似猫科动物盯着某一点看时的面无表情,让人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很多人都很怕鹭翎这样盯着自己,因为会有被看穿的错觉,尹苍远却是习惯了,因为他在鹭翎面前,几乎是毫无保留的。

    过了半晌,鹭翎才张了张嘴,说:“是。”

    尹苍远沉默了一会,又问:“哥哥也与悠游宫有关?”

    这其实不难猜,在这里的这些人都与鹭翎关系密切,又都与悠游宫有关,谁知道了这些后都很难不把他与悠游宫联系起来,所以鹭翎也不隐瞒,又只说了一声:“是。”

    尹苍远笑了笑,低头看着手中的那盘杏子,道:“这个也是不能对父皇说起的,是?”

    鹭翎并没回答,却道:“远儿,皇兄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他的语气有了些微的变化,尹苍远看向他,只见鹭翎依旧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墨色的眼中反射着灯火,那一点点碎金美丽如星图。

    “我保证悠游宫对我大瑾有利无弊,且绝无涉政之心,所以远儿继承了父皇的位置后,不管悠游宫的势力多壮大,或者别人说了什么,都不要与它为敌,好不好?”

    尹苍远愣了一下才道:“大皇兄势颓之后也不一定是我继位,还有你……”

    打断了他的推脱,鹭翎语气坚决地道:“答应我。”

    这一次尹苍远沉默了许久,他打量着不知何时比自己要矮了许多的兄长,鹭翎的面孔一边被船上的灯火镀成金色,另一面被夜色覆盖,稍稍映出了月光的薄霜,他无言地端详了许久,突然笑了:“我答应你。我尹苍远发誓绝不与悠游宫为敌,若有违背,立刻七窍流血而死。”

    鹭翎倒是没想到他会发这般毒誓,一时也不知该作何反应,尹苍远对他笑了笑,望向天边明月,突然小声说道:“悠游宫里有你,我怎么可能与你为敌?”

    那声音虽轻,鹭翎却听得清楚,便觉得眼眶一热:他亏欠了尹苍远的,怕是永远也还不尽了。

    他低下头掩饰泛红的眼角,扯了扯尹苍远的袖子,道:“不说这些了,我们回去。”

    尹苍远看着鹭翎扯着的地方,觉得很奇妙:一直以来都是他扯着鹭翎的袖子,鹭翎扯着尹倾鸿的袖子,他早已习惯这样的定式,如今反过来,他反倒有些不习惯了。他笑着拉过鹭翎的手,想着尹倾鸿每次被扯住袖角时原来是这样的感觉啊?然后低低地说了声:“好。”

    两个人一起走会小内,却发现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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