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做给我看?”

    “我就是看出来了,才出手的。”

    “什么?”

    “看出来是个秀色可餐的零号,才出手的。”

    “……你说什么?”

    齐沿抬起头看他,“怎么了,抢你食了?那真不好意思。”

    “你不是喜欢我哥吗?”方河呆呆的。

    齐沿差点被气笑:“你刚刚还说我是做给你看,那你说我是喜欢你还是喜欢你哥?”

    单单是“喜欢你”这三个字,被从毫无爱意的句子里挑出来,就像鱼尾一摆,甩了方河一脸晶莹的水珠,他有瞬间的恍惚,只想紧紧抓住那三个字,浮上来又沉下去。

    “我……”

    “方河,不是只有你能沉湎花丛,你忘了,我也是gay,我发现自己爱男人的时间,可比你早。”

    方河觉得那尾鱼拍打过水面,就摇曳着在水波的间隙中飞快游走了,他根本没能抓住。

    齐沿看着他,轻轻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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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沿,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方河从后面抱着齐沿,手肘在被子底下拱出圆圆的弧度,他搂住齐沿的肩膀,被窝里两人的身体是一样的热度。

    “谁说我喜欢你啊。”齐沿笑着,伸手握住他的小臂,在枕头和方河的臂膀间找了个合适的角度蹭了蹭,闭上眼睛想接着睡。

    方河不依不饶地亲吻他的颈侧,闷声说:“快点说,是不是高考那天开始喜欢的?”

    齐沿闭着眼睛笑,不出声。

    “那么是我跟你告白的那天?”

    “美得你。”

    方河辗转在齐沿颈侧的嘴唇停下来,慢慢开始吮吸,早晨安静的房间响起细微而暧昧的声响。

    “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了。”齐沿享受似的仰起下巴,方河的舌尖来到他的喉结。

    “为什么我记得,你就不记得。”方河也闭上眼睛,看似专心致志地在齐沿白皙的皮肤上印着痕迹。

    齐沿被吻中敏感处,喉结颤动得像是某种诱人而敏感的生物,他伸手扳住方河的脑袋,迫使对方停下来,然后对他说:“我怎么会知道,我就知道,我现在挺喜欢你的。”

    方河坐在黑暗的车厢里,医院门外一盏昏暗的路灯只够照亮他的鼻尖。

    他想起齐沿被他抱在怀里的感觉,那副温热的躯体,还有仅仅吐露过一次的表白。他们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方河只能找到源头,却看不清过程。

    有太多事情被遗忘了,方河能够记住的总是那些美好的、想起来会觉得胸腔满溢的事情,他不擅长记住痛苦和酸楚。让他带着负罪感在别人身上一次又一次沉浮的东西,是他对齐沿从未褪色过的记忆,但是齐沿太吝啬,他攥在手里的爱意只有那么一小把,他的欲望永远得不到满足。

    生活从来不可能只停留在那团两个人拥抱在一起的被窝里,它还会像派发礼物那样一个不落地施与磕绊,但方河不会从中得教训,他永远都在追逐下一个让他感到快乐的点,哪怕那些点像他逃避的步伐一样分散凌乱,连不成一条完好的线。

    然而他只记得齐沿呼在他脸颊上的气息,对倏忽落空的现状无奈而不解,甚至会觉出更加该死的委屈。

    他坐在车里,僵硬许久的胳膊终于抬起来,点燃了发动机。

    齐沿最后留给他的那个笑容,不是挑衅也不是讽刺,他一直在想那是什么。

    机械的低哑的震动环绕过来,方河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摩挲着。

    他总觉得,齐沿看起来很疲惫。

    姜淮糯简单洗漱过后在陪护床上躺下来,拉起被子只露两个眼睛在外面,看着齐沿。

    齐沿不能翻身,平躺着也能感受到姜淮糯有些小心翼翼的眼神,他笑出声:“你在偷看什么?”

    “啊,没有……”

    “我跟方河哪个比较帅?”

    姜淮糯料不到齐沿会突然问这个,而且口吻戏谑,心里想着这两个人看上去不是不和吗,便结巴着答不上话来。

    齐沿抬一只手整了整枕头,像是要调整个舒服的位置,那副不打算立刻入睡要再交谈一番的模样,让姜淮糯既紧张又希冀。

    他喜欢和齐沿讲话,就算被突然袭击捋不直舌头,也不会尴尬。

    “方河本来是跟我同一年高考的,但出了点意外,没赶上,他复读高三的那年,我已经读大学,但是学校里有什么动态,小到他等了几分钟的公交,他都会跟我说,但是我从来没听他提过你。”

    姜淮糯有些不解,他摘了眼镜,看不清齐沿的表情。

    “如果是七年以后还会单独约见的老师,想来关系并不会差吧,淮糯你觉得方河为什么从不提起你呢?”

    姜淮糯觉得尴尬,也因为被告知方河的生分而有些伤心,但是他不明白齐沿为什么会对他说这些。

    “我不知道。”他闷闷地说。

    齐沿又笑起来,颇开怀的那种,“你真是可爱啊,如果不是有个混账先到,我肯定会拐走你。”

    “什么啊。”

    “真的,你看起来很好拐啊。不过话说回来,我和方河到底哪个比较帅?”

    姜淮糯完全跟不上对方的节奏,迷迷瞪瞪地就说出了“你吧。”这样的话。

    单讲外貌的话,齐沿的五官确实比方河精致得多,姜淮糯觉得这样的标准应该不算错。

    齐沿很开心,又接着问他:“那如果叫你选,你会选谁?”

    还在期望着和新交的朋友谈论概率或者数学家的八卦的姜淮糯,终于发觉不对劲了。

    [21]

    方河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死乞白赖了,他虽然皮厚,但前前后后被齐沿戳了那么多次,也会觉得有些疼。

    既然已经分手,还是自己提出来的,就应该像点样子。

    方河下班以后自己开了车去家里搬东西,他进门之后习惯性地将钥匙收回裤袋,想了想又拿出来放到一旁的立柜上。

    卷起袖子从卧室到卫生间,再绕完书房客厅,唯独餐厅和厨房没有动,他不知道自己走后齐沿能不能自力更生,毕竟那人是个连煎蛋都不会做的小少爷。

    他整理出一只拉杆箱和一只登山包,放在沙发边,然后慢慢将袖口再一圈圈放下来。

    毕业之后方河就跟齐沿搬进了这间房子,两个人住刚刚好,阳台足够大,齐沿就将去世的外公祖屋里那堆花草搬过来,认认真真买书上网查资料,将那堆植物侍候好,还让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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