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二人的缘故,你果真觉得在这里不舒服,离开也没有关系”,我裴回就是不走,哼哼。会关照你,会帮你,会给你建议和意见,会做你的后盾,谁走谁傻,哼哼哼。

    一趟拳打完,裴回打定主意,看看天色,确定不是自己起早了的缘故,然而平时该晨练的王谢和燕华都还没有出来。目光不由又飘到被单上,话都说明白了,被单都洗了,今日若两个人起晚,也属正常。不过看王谢没有任何不适,反而一脸神清气爽,那么起不来的自然就是燕华了……裴回想到某方面,不禁有点害羞地,窃笑。

    咦,不对啊,这两人联袂而至,脸上都带着淡淡倦意,然而很是祥和的感觉。王谢是和平时一样没错,而燕华微笑不语,双颊浮着浅浅粉红,表情稍显局促但行动利落,也与平常无异是怎么回事?他可是听说,做那件事虽然舒服,事后腰腿却要酸软好久,甚至第二日根本下不了地,现在怎么看怎么不像。

    裴回正自疑惑,王谢见他眼神闪闪烁烁,在燕华身上转了又转,不由挑了挑眉,好笑道:“怎么,一夜之间就不认识了?”

    “没有。”裴回闹了个红脸,“燕华大哥,恭、恭喜——我先去厅里了!”飞快地闪身溜走。

    燕华望着模模糊糊的背影,心里也有些虚:“容翔他,没事吧?”

    “没事,就是盯着你看太久了。他有自知之明,不会记恨,而且我给了他一个提议,他正在考虑。”

    “提议?”

    “你想不想多一个弟弟?”

    燕华顿时明白:“他愿意?”

    “估计十有八九,你不是说把他当弟弟或者子侄辈么,横竖他也一个人。”王谢想自己前世与裴回同病相怜,燕华是自己心爱之人,绝对不能让给他,不过他并不介意分一半亲情过去。况且裴回对燕华有好感,燕华对裴回也甚是喜爱,那么让燕华多一个亲人也好,一举两得的事,他何妨顺水推舟?

    “可是我的身份……”燕华犹豫,“他不介意良贱之分?”

    王谢这才想起来燕华身上还有一个奴籍:“我倒是忘记跟他说了,不过我想他也不介意。”以裴回一认定就死也不变的性子,王谢敢打包票。

    裴回也跟他想的一样,真的没把这个看重,规规矩矩给燕华磕了三个头,然后跑过去小心拉住燕华手臂,亲亲热热叫了声“燕华哥哥”。叫完了,想起自己这动作是不是又鲁莽了,连忙紧张偷瞄王谢一眼,见王谢带笑站在一旁并无不快,这才放心。

    看着这两个人亲密靠在一起说话,三个人从此便是一家,其乐融融,王谢开始盘算——他到不至于为这点小事吃味,而是琢磨接下来日子的安排。

    在他心里,本来打算是将燕华当做家人,当自己是燕华的倚仗、后盾、助力,日后也将是永远的支持。即使明知自己爱上了,为防给燕华带来困扰,也绝对不能主动承认。可是谁知道竟然越来越舍不得放手呢?而且,就在他犹犹豫豫的时候,裴回的话当头给了他重重一棒,再犹豫下去,他不敢保证燕华会不会动念,是以主动试探,结果……结果他原先的计划必须要改:他是燕华的人,燕华是他的人,成家立业娶妻生子统统放到一边,他要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样,省去了操心燕华终身大事的工夫,也省了自己调整两人距离时的难受,时间上充裕许多,心情上更是欢欣得多,下一步就是将医馆站稳脚跟,发扬光大,搜罗人才。

    他本来打算医治燕华的时候,裴回能帮把手,可惜裴回意外伤了手臂,要完全好起来至少两个月,赶上燕华提前复明,完全打乱他的计划。然而所幸一事:他遇到了“蒺藜”,请“蒺藜”去找的两个人,同样帮得上忙。王谢当时想请人的主要目的是过来治疗,之后和来者打好关系就是了,一半算是报前世的恩,一半算是支持——毕竟那两人是一对儿声名不怎么好的师徒断袖,他怕燕华不能接受,甚至都想好了怎么遮掩。现如今,这个顾虑全然消去,到是可以留下那二位。

    想到“蒺藜”,王谢颇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希望不用等太长时间——雷衍水前夜告诉他真情实话,让一直觉得成竹在胸的王谢大大吃惊了一把。

    首先,并不是什么人要向“蒺藜”打探他的消息,不过是雷衍水本人听他爹雷金说春城出了一个医术如何如何的大夫,竟然要带他去求医,他当然想知道这位大夫的斤两。

    其次,小柱子和另外的暗桩在春城没花几日就弄清了王谢往昔作为以及近日转变,小柱子自告奋勇要深入打探,看看王谢是不是得了什么神妙医书,结果一无所获不说,还把人搭进去了。

    最后,虽说若干年后“蒺藜”名声大振,其实现今不过创立不久,只寥寥二三十人,其中少年少女小孩子就占了一半以上,更不要提什么声望。

    王谢“胸有成竹”,结果忘记了这几十年的差距,闹了个笑话,还好雷衍水虽然惊讶疑惑,并不骄傲自大,王谢对“蒺藜”的一些评判甚得他心,关于对自己的帮派有利的言语,他自然接受。加之王谢花心思讲了讲自己所知一些“蒺藜”后世的作风与成果,甚至还提到些上不得台面的伎俩,雷衍水真是觉得自己起先小看了这位王大少,试探过后,双方各有所需,除了刚开始剑拔弩张了一阵,后来虽说不是相谈尽欢,但也一团和气。

    雷衍水这才告诉王谢,他的人手都在左近,若要去江南寻人请人,估摸着时间,快马来回起码也要一个月。

    王谢想了想,既然现在“蒺藜”的声名不显,是不是那对儿师徒,也还没有把感情之事弄得尽人皆知,从而处境艰难?因此是不是更难打动?

    他思索片刻,当着雷衍水的面,将一些药粉撒在砚台上,研了墨,提笔写了两张纸,一张上面是断断续续的句子,另一张上面语焉不详的寥寥几句,放在火上烤了片刻,字迹竟然慢慢消失不见,他叠好了纸,分别放进信封:“希望他们见到以后,能来得快一些。”

    雷衍水对他的药粉更是关心一些,问:“对方也懂得如何让字迹显现?”

    “大概。”王谢心知这种药的配制,是从那师徒俩身上学来的,可是他也有些说不准现今的师徒俩会不会配,“用油一浸就可以。”

    雷衍水眼睛亮了。

    王谢会特地带着药粉,便打着寻个机会拿出来的主意,起初他是想用这个跟“蒺藜”处好关系,方便沾沾“蒺藜”的光,不过如今识破雷衍水身份,又晓得“蒺藜”尚未壮大,他还能合作得更紧密一些。

    双方都有进一步交流的念头,还是王谢看看天色将明,主动要求回去,雷衍水唤仆人进来,使个眼色——结果那人狠狠给了王谢一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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