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跳过墙头见将军,不料她突然开了门,最后跳了一下才站定,摇头叹道:“你一天没去外院了,我想见你都难!”

    “圣上可说了,妇人不得干政。”叶央自嘲地笑了笑,“说吧,什么事。”

    素和炤知道这几天,她被外头的流言气得火大,省略一切不必要的内容,只说了结果:“将军,你多加小心,贼人说不定会暗害于你。”

    “害我?”叶央微愣,隔着一道门和他面面相觑,“害我做什么?”不是她太看轻自己,只是一个游离在各宗党派之外的五品将军,又没钱,也不在油水多的职位,似乎没什么必须死的理由。

    是,她手里有兵,可神策军也不会听她和皇帝以外人的号令呀!

    素和炤眼神闪躲一下,心里想着晴芷他的内容,笃定道:“莫要忘了,你一出事,反贼再有什么动作,神策军群龙无首,很难及时应援。”

    “也对。”叶央觉得挺有道理,点了点头,“不过以我现在的身手,很难被人暗算了去。”

    “小心为上。”素和炤又重复一遍,暗自叫苦。

    叶晴芷昨夜摸到了外院他的屋子,大半夜惨白着一张脸,用柔嫩的少女嗓音说,羽楼中她的手下有人叛逃,恐怕会对叶央不利,要他去提醒将军。

    素和炤迷迷糊糊地被人摇醒,见到近在咫尺的一张脸,吓得不轻,无奈道:“你和她住一个院子,就不能自己去说吗!”

    谁知晴芷叹了口气,道叶央要她找到自己想过的日子,不让缠着了,而且若是她贸然提醒,恐怕会暴露身份,然后从袖口里掏出了一只千足大蜈蚣,摆在旁边,笑眯眯地告诉他:“世人都传我们的标志是一支羽毛,实话告诉你,那其实是只南疆才有的蜈蚣,因为剧毒无比,生的腿脚又多,看上去毛茸茸的,才像羽毛。”

    那蜈蚣落在床上,刚扭动一下,褥子上就黑了一块!毒性之猛,也不知道晴芷是怎么捏在手里的。

    受制于人,素和炤只好来担负起预警的职责,巴巴地跑来通知叶央。

    “知道了知道了。”叶央敷衍地点头。她是越挫越勇的人,可前提是,有还手的可能性。

    如今这般只能承受,不能反击,已经磨去了她的八分锐气。

    素和炤也不清楚她听进心里没有,见她转身往屋内走去,连院门都忘了关,正想偷眼看一看陈娘,叶央突然回头,想起什么似的奔了出来!

    “你刚才说,有人可能会害我?”她的表情,高兴得就像有人要给她几万两银子。

    “不是可能,是一定。”素和炤正色道。

    叶央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你帮我写封信送去怀王府。”

    好、好什么?完了,将军半生顺风顺水,最近只不过被人议论了几句——虽然不止是几句,可也不能就这么疯了呀!

    听见有人要害自己,怎么还笑呢?

    叶央的欣喜,一直持续到这天晚上,星月晦暗的一个夜晚,心里打什么鬼主意,都不会有人知道。

    睡前的那段时间很是乏味,除了看书绣花,没什么可做的。女将军当然不会绣花,只好捧着本书,在烛火下看,陈娘陪在旁边,一针一线地绣嫁衣。

    “成个亲真麻烦,要准备这么多。”叶央翻了一页书,心思显然不在上面,懒懒地单手托腮,歪在桌子上看她绣花,“又不是没给你银子,在外面买现成的就是了。”

    陈娘抿嘴一笑:“这件鸳鸯芙蓉的盖头啊,我是给娘子准备的。我想着,您肯定懒得准备这些零零碎碎的,所以干脆先弄好,绣工比不上外头,到底也是个心意。”

    叶央一时语塞,张了张嘴,挤出一句:“……白天弄罢,晚上费眼睛。”

    “哪儿有,这烛火亮堂着呢。”一幅图样完成几分,陈娘的手在笸箩里翻找,想拿出从前买的金线。

    就在此时,云枝推门进来,手里的托盘上有茶壶点心,小心翼翼地放在桌边,“晚上就别喝茶了,我取了些桂花饮,桂花是府中院子里的,味道很香,我扫下很多,若喜欢还有呢。”

    说罢,热酽酽地给她倒了一杯。

    叶央喜欢闻起来香口感却不甜的东西,眼睛在烛光下一亮,赶忙伸手捧起,大口喝掉一半。

    “咳,咳……”喝得太急还呛了嗓子,她伏在桌上不住咳嗽。

    云枝走过来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口中埋怨:“娘子,这可不是军校里,你饮慢些,也不会误了军机的。”

    “咳咳!”叶央仍在咳嗽。

    咳着咳着,就喷出了一口血。

    “娘子!”云枝大惊失色,一时间张着嘴巴,除了反复呼唤,竟然想不起来要说些别的什么!

    陈娘尖叫一声,惊动了外面的人,不多时闯进几个丫鬟小厮,见叶央痛苦地伏在桌上,面前好大一滩鲜红,个个脸色剧变,赶忙去禀报老爷。

    三更半夜,定国公府闹起来动静格外大,很快惊动了附近的几户人家。

    商从谨稳坐怀王府,听了聂侍卫禀报,松了口气,“中毒了吗?中毒我就放心了——咳,不是,你赶紧派个太医去瞧瞧,做仔细些,别让人看出破绽。”

    ☆、第113章

    亥时三刻,早过了宵禁,定国公府门前还是灯火通明,有人进进出出,且无人敢管——听说叶将军被奸佞所害,身中奇毒,腹痛如绞,吐血不止呢!

    那一批批人都是大夫,给将军解毒的大夫!

    连怀王府都派了御医,此事当然不容小觑。不过外头传的沸沸扬扬,听起来凶险,事态却在可控制的范围里。

    毒药是叶央问商从谨要的,要求只有两个,一是看上去要厉害,发作时动静越大越好,二是要能救回来,毕竟她还不打算以身殉职。怀王殿下认识的奇人最多,选一种合适的毒倒不是难题,还自作主张地帮她添了一条:“发作时最好没什么感觉。”

    药是跟着信一起送来的,那时候他还不死心的问:“就不能做个假,装一装?”

    “——我把希望寄托在反贼身上,他们既然谋划好要害我,必然会留意着国公府的动静,就怕在外头找的大夫里也有他们的人,那时候就近一查探,若是伪装成中毒,也说不过去。”毒发前一个时辰,叶央捏着鹅毛笔,在信纸上写着潦草的字,“只要我一倒下,造成奸计得逞的错觉,对方觉得我无法再统领神策,肯定会有新的动作。”

    而且,只要一中毒,她的身份就从“活蹦乱跳的”年少将军变成了“受害者”,就不信那时候还有人缠着不放!

    计划的根本来自素和炤,他信誓旦旦地保证绝对有人要害将军,叶央才会出此下策,毕竟谁也不是天生的自虐狂,有事没事都爱吃个药的。不过素和炤如此笃定,倒教人觉得很奇怪……

    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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