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虽然他还身处牢狱之中,但有这件雪貂裘,有太医开的药,也算是一份心意吧……萧明烨还没有完全放弃他。

    有这样的一点恩惠,对于低谷中的季清来说,就已经很心满意足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次虐小受辣╰(:з╰∠)_醒悟的小受终于有勇气接受辣╰(:з╰∠)_

    第50章 (四十七)

    大概刚下了早朝的时间,季清堪堪喝过了药,乾飞和夏笙离便又急匆匆地赶来了。

    远远地就听见了夏笙离嚷嚷的大嗓门,他三步并作两步奔到了季清的房边,从大门上的孔洞往里张望,还喊着:“季兄!你没事吧?你的病如何了?……”

    季清有些惊讶,没有料到他们连他病了的消息都知道得这么快。但他脑子实在有些混沌,懒得深究,只饮着水,微微一笑安慰道:“不妨事的。”

    夏笙离仔细端详着他的脸,虽然依然显得苍白憔悴,但精神气色却明显比昨日要好得多,这才放下心来。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说起来我们还真是错怪了陛下啊……他明明对季兄也挺关心的,不然哪还有这件雪貂裘的事?”

    夏笙离明显对他们陛下昨夜的表现很是满意,笑嘻嘻地伸手拨了拨裘袍毛绒绒的领儿。而乾飞也面目平和,一副再无后顾之忧的神情,让季清心中迷惑。

    不过他也没有什么精力去思索,很快又疲劳得犯起了困,友人们便也再不打扰,只再三叮嘱他好好休息,便留下季清将自己团在雪貂裘中又睡了过去。

    这么醒醒睡睡,喝药用餐,在衙役们一改最初的漠视转而十分殷勤的照看下,平淡的一天竟很快就过去了。除了居住环境依然不太好,其他竟与偶尔生病在家受人照顾的情况差不了多少。

    这是季清被关在牢狱中的第二个晚上,他望着小窗外那清冷皎洁的月光,难免开始思考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去……亦或是以后都不能出去了?

    季清茫然地叹了口气。

    这两天他睡了许多时间,但唯有昨夜萧明烨入了梦来。不过才两天没有见他而已,可自他终于承认了自己的心意,心中泛起的思念就一点也不会少,尤其是看着这样美好的夜色,他想象着那人也在同样的月光下做着什么。他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与对方一同赏月,一同交流,一同做各种各样的事,但一种名为“分享”的心情让他心中满涨。

    可再一想想,萧明烨现在最有可能做的事,只会是搂着易和,在床上调笑翻滚吧。

    季清忙控制住自己不再想他,否则眼泪又要无助地跌落下来。

    他相信萧明烨没有再骗他,但也知道,如果重来一遍,在那个选择的时刻,他还是没有勇气去接受萧明烨的感情,因为萧明烨曾给过他的伤害都是事实,让他不由自主地产生畏惧和怀疑。

    所以,他如今的心情,并非懊悔,也并非怨怼,而是真正的悲凉与茫然无措。这是一个没有解决办法的问题。他在萧明烨放弃他之后才敢承认自己的感情,对方却已选择了他人。难道要他一个二十九岁的“老”男人和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年争风吃醋?他做不到,那也太难看了……他不了解萧明烨对他还有多少感情,他唯一能再争取的,就是把自己的心意完完整整地告诉他。可这样做,会不会让萧明烨落入一个进退两难的局面?季清舍不得让他为难;又会不会最后形成二人共侍一君的结果?季清却觉得这般还不如继续在牢里呆着……

    反复推敲也得不出结论,季清疲惫地靠在墙上,不愿再思考。感情真是让人痛苦又欢愉,让人心中惴惴不安。他只在脑海中描摹着那张熟悉的英武俊朗的脸,从小到大,他都那么好看……他高兴的时候,喜欢挑起眉勾起唇角,神采飞扬;他温柔的时候,总会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一个人,双眼发亮……他反应敏捷,行事果断,皇威震慑人心,却又最爱耍性子,闹别扭,卖乖,撒娇……

    他那么有本事,却又像个孩子。

    季清等待着也许再也等不到的人,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后半夜,有人来了,却是来了一个让季清意想不到的人。

    季清被一阵动静惊醒,他惊愕地望着所有衙役俱是朝着一个少年的方向跪在地上,那少年手中拿着的,正是帝王御赐的令牌!

    季清下意识地一摸怀中,发现属于自己的那块分明还在身上。而这时,那少年——季小衷已从衙役的身上抽出钥匙,灵活地打开了门,拉着季清就向外奔。

    “丞相大人!小衷来救你出去……”

    季清却怔在原地,几乎迈不动步子,只被他拉拉扯扯前行了一段距离,才想起来问他道:“小衷,你这令牌是从哪儿来的!”

    季小衷面露犹豫之色,半晌才低下头承认:“是……从陛下那里偷来的……”

    季清吓得忙甩开他的手,斥道:“你这孩子!我以前是怎么教你的!为人须坦坦荡荡,绝不能做这些偷鸡摸狗之事!尤其这还是陛下的东西!小衷,你知不知道假传陛下旨意是要掉脑袋的!……”

    季小衷却急了,委屈地跳着脚反驳。

    “可是丞相大人怎么办?丞相大人明明是被冤枉的啊!小衷这也是一心为丞相大人嘛……”

    “……”

    看着自家忠心耿耿的小仆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季清再也说不出什么训斥的话。但他心知自己这样越狱根本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反而还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便只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小衷,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你还是赶紧把令牌还回去,好好向陛下请罪,就说你犯的错季某也一并承担,希望能免去你的死罪。至于入狱……小衷你不用担心,陛下只是暂时将我关在这里,等过一段时间陛下想通了,我也就没事了……”

    “丞相大人……”

    季小衷沮丧地低下头,季清看他这样,便要如往常一般抬手摸一摸他的头。但季清真正伸出手去,却是蓦地将手掌一翻,一把锃亮的匕首抵上了季小衷的脖颈。

    月光下,季清还略显苍白的脸上是无比严肃警惕的神情。

    “你不是小衷,你到底是谁?”

    季清的匕首是他在刚踏出监狱大门的时候,一个机灵的衙役手快交给他的。本来季清还觉得这有些小题大做了,但想来别人给他一把匕首防身,季清还是很感激这一片好意的。

    没想到,这把匕首最后竟真的派上了用场。

    这还是季清人生中第一次这般使刀胁迫他人,手都紧张得有些发抖,但他对于面前刀已被架在脖子上的少年的一举一动十分警惕,相信自己不会让对方有空逃走。

    然而,作为一个对武学一窍不通之人,季清显然不能想象习武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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