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br>近日加班,兼游戏,兼犯懒,凡此种种,更新慢,见谅!<hr size=1 />  萧云休面露疑色,余定风也不卖关子,道:“夫人可是要余某给嫁妆估价,待债主上门便以实物相抵?”

    “正是。”

    余定风略一皱眉,“夫人何等身份,若以实物相抵,只怕流言不利,若是所得不足,余某借予夫人便是,且典当一事余某必守口如瓶,。”

    萧云休不由地惨然一笑,“先生如此云休惶恐,只怕先生有所不知,侯爷所欠款万两纹银,典当多得其价五成,少则二三成,如此算来定然不够,若是由您来估价,以实物相抵,折损却不过两成,云休只怕借当有时,还却无期,因此不敢生借款之意。然流言之说先生多虑,所谓流言当伤无量之人,侯爷于此境之中能逍遥十余年,其量之深,难测,日后云休必难见外人,又何惧流言?”

    片刻之前他连面也不愿见,此时却似竭力相助,这等变化实在突然,叫人难懂,沉默半晌萧云休终是禁不住好奇低声问道:“先生何以如此?”

    余定风仍震惊于她适才所言:‘流言当伤无量之人’‘借当有时,还却无期’,养在深闺的富家女子竟有这等见识,颇为不易,待见她此时又不自觉露出小女儿之态,不禁微微一笑,坦言,“我已当你是亲妹,不过,起初你若开口求她,便是一条死路。”

    萧云休一愣,余夫人?

    “文兮并非天生不能视物,而是人为所致,我与她寻医数年,终得医治之法,却因某人不愿援手而功亏一篑,所以我恨极了别人有求于她,只是文兮怜你境遇,必是有求必应,且只要她开口,无论什么我都会应允,不过,私下里却断不会忘了报复一番叫她伤神之人,你既遇非常之事,反而叫她宽心,可见为人心善,日后只怕还要多请你上门来呢。”

    毫厘之间,萧云休吓出一身冷汗,当时她若心一横开了口,余定风在估价之时,稍动念头,她便走投无路,转念一想又赞叹他们夫妻情深,日后自己也必会对余夫人倾诚相待。

    余定风再慰道:“你不必焦急,我既劝你典当必有良策,只待所请之人到来,便与你明说。”

    萧云休为人良善,听得余夫人遭遇,便一心担忧起她来,自己的事已经放到一边,直欲询问余夫人近况,恰在此时管家匆匆来报,未及开口,便听得远处有人大喊,“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这一声,爽朗而略见担忧,难道这便是与余主事不合的弟弟余风同?

    萧云休转过头去,见一高壮俊郎的公子快步而来,年岁稍轻,相貌与余定风有几分相似,几其后一名矍铄老者,白发白须,步履悠然,见其呈心急之状,不屑道:“说了一万次,你有事他也不会有事,没脑子的东西,难怪一辈子给人吃死。”

    余定风看了眼兀自焦急的弟弟,悄然一叹,便又迎上前去对老者恭敬道:“师父安好……”

    老者单手一挥,不与他多礼,径直走到萧云休面前,待看清她的容貌竟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稍歇,不客气道,“难怪那小子不想要你,原来你一点也不美……”

    萧云休正待上前行礼,没曾想老者已经眼前,又听得那无礼言辞,心中顿时生了些恼意来,暗道:“此人为老不尊,一把年纪还在意别人美不美,况且我美不美与你何干?”

    她心中作如是想,不过仍对他微笑行礼,老者见她不动声色竟生起气来,伸手拉过正与兄长叙话的余风同,大声问:“你说她美不美?”

    老者姓闫名净之,字少语,已近古稀,余氏兄弟授业恩师,不过知道的了了几人。

    他为人耿直,一向不将人情世故放在眼里,对厌恶之人直如其字,‘少语’又客气,若喜爱,便言多且毒辣。

    这般说来,对萧云休倒是不坏,可惜她不晓个中原由,暗自生了冤枉气。

    恩师问话,余风同愣了愣,而后当真细瞧了瞧萧云休。

    但见其五官细致却不柔不媚,乍看之下难称美貌,若细看便又能觉出些味道,他正欲反驳又想起他一贯作风,只怕说了实话,他又发疯颠,于是吱唔半天不知所云,老者见他犹豫,白须一吹,便对其拳打脚踢,直嚷:“你这白眼儿狼,还没娶媳妇就忘了我这个如父恩师,我问你话竟敢不答,看我不打死你……”

    余风同身形壮硕,倒也耐打,加之对老者遵从有加,竟只本能偏了偏头脸,脚下却生了一般动也不动,老者见他这般呆像不禁改口,“教了这么些年仍是个呆子,留你在世上也是叫人欺负死,不如今日我先打死你……”

    萧云休本来心生惧意,只怕当真打伤了人,不料无意瞥见余定风面上毫无异色,过了片刻连看也懒得再看,还回了坐位品起茶来。

    再见老者,他虽言语狠厉,下手却并不重,看那余风同一脸傻笑便知,此刻萧云休方知老者是孩童心,可笑自己器量狭小,如此,笑容便由心而发。

    她浅笑出声,老者听闻便停了手脚,见其面色微桃双目清亮,却也有些看头,可自己已经说她不美,不好改口,于是大声道:“你不美,笑什么?”

    萧云休随口便答:“不美之人便不能笑,如此,只怕老人家早已听烦了丑人哭泣,我又怎敢再哭?”

    “你这女娃脑筋坏了,一般女子不是该哭?”

    老人家,急了。

    萧云休稍敛笑意,似真似假地问:“我笑了你就生气,我哭了你便开心?你怎知人人都愿你开心?”

    老者无语,当真想了想,她若是哭了自己又当如何,回味一番,她竟说不愿自己开心?

    萧云休且道:“自己喜怒与他人何干,怒伤肝喜伤心,何苦?”

    余氏兄弟听到此处,直笑岔了气,数十载无人敢对恩师如此,今日却被一女娃儿说教,不知他老人家是怒是喜?

    萧云休直等着老者发怒,不料他竟毫不气恼,斗转话题郑重说道:“女娃儿,不要那洛潮可好,你做我女儿,我给你找个真正好人嫁了,也给你十车嫁妆,如何?”

    众人无不被吓了个着实,萧云休乍听此言,心中甚觉温暖,这老者与自己素不相识,且前一刻还说自己不美又为自己言语相激,此番却似父母亲人一般替她着想。

    再一想,心下又是一凉,这洛潮欲不喜自己竟已传得满城风雨?余定风说起时只当他善心直言,还不怎么放在心上,可一日所见全知她不讨夫君欢喜,更知他欲休离自己而后快,若果真如此,母亲……母亲……

    萧云休心中难过,顾不得旁人,颓然落坐。

    余定风心知不妙,连忙出声,“你莫要见怪,恩师并无恶意……”

    萧云休既知自己失态,忙抑制心神,强颜道:“各位见笑了,若我如另师一般,便真逍遥了,可世间之事哪能全由自己作主?”

    此言凄苦,老者正欲发怒,余定风一见,忙道:“请夫人在此稍后,我等有事相商。”

    随后与余风同一左一右将恩师架请进西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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