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人上之人,何曾做过这等自罚之事,大都是罚人来着,看着安君尘如此认错,席雅竹的心都软了,叹息地放下了自己制止的手,幽幽地道——

    “顺带将另一边的脸也打了罢。”

    “……”

    安君尘不打了,人家都不关心自己,打了痛手的是自己。

    他悄悄地搬起凳子,挪到席雅竹的那边去,执起席雅竹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眼神那是说不出的委屈:“雅竹,你若气我,那便打我罢。”根据追妻指南,必要的时候要服软,越是这般撒娇服软,越是能得到心上人的谅解……才怪。

    啪!

    打得真爽。

    啪啪!

    真真舒坦,恶气都出了气。

    啪啪啪!

    “……唔唔,你作甚……啊……”

    打得手酸心又累,还是上|床最干脆!

    。

    正所谓夫夫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和,在安君尘的卖力取悦下,席雅竹早已被情|欲习卷,不知今夕何夕,迷迷糊糊地就应承了不同安君尘分开之事,但他仍保持几分清醒,言道要在一起可以,不过安君尘必须要正经些,凡事好好沟通,切莫再胡思乱想误会他的话,若真正为对方着想,便道出来,说话直接些,切莫拐弯抹角,可必要的甜言蜜语却是不能少。

    于是,安君尘就记得了,说话是门艺术,不但要直接,还要甜言蜜语。

    因此,床事之后,安君尘道出了他在嘴边里酝酿了许久的艺术话:“雅竹,我帮你清理后|庭,好不好,要不要么?要嘛要嘛,让我帮你清理嘛。”

    鸡皮疙瘩。

    席雅竹回应他的就是——

    一脚踹了他下床,“我自己来。”

    同安君尘好好沟通后,席雅竹的身心都放松了下来,软倒在床里,蔫蔫地卷着被子轻蹭,安君尘乖乖地给擦拭身子。

    “君尘,”难得地亲唤安君尘的名字,席雅竹单手撑额,仰望床顶,“而今已过了十数日,我们要一直在这儿待下去么。”

    一谈正事,安君尘立时便变得正经起来,取过衣衫细心地给席雅竹穿好,正色道:“我出宫么,一来是为了寻你,二来是想探探宫内的情况。不瞒你说,我此前曾经派人查过剑蝶的身份,发现他原先本是一普通的采花贼,但在某日里,似乎同一人交易,要来劫走你。后来那一日在酒楼里,我同他打成一片,方从他口中得知,他压根便无意害我们,应承那人劫走你,只是生出了玩闹之心,想试试皇宫可是随意能闯,人可是随意能劫的,结果这么一试……”

    席雅竹拧起了眉头,一个普通的采花贼都能潜入到皇宫内,可见问题非同一般:“那你此前为何用剑蝶的人皮面具,为了吸引那暗中之人?”

    安君尘掀被上了床,调整了舒服的姿势,把自己裹紧,方自开口:“噢是呢,可惜人未出现。剑蝶同那人交易时,那人带了面具,他也不知对方身份,因此剑蝶极其好奇是何人要对付我,故而答应让我假扮于他,引出那人。怎料,还是被人发现我假扮之事了,看来此人并不简单。”

    席雅竹沉默了,轻抚安君尘皱紧的眉头,不知能说什么。国家大事,他素来不懂,他虽曾是太子,但在他那个朝代,整个王朝里皆是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连皇帝都不关心国事,他在那种环境熏陶下,自然也无那等雄心壮志,他只会作画写字,陶冶心情,以致王朝覆灭,他也不曾生过一丝重夺王位之心。

    他不得不承认,虽在某方面而言,这帝王的脑子有点问题,但在国家大事上,绝不含糊,该杀便杀,该打便打,从不手软,只有在他这儿,方会放下那帝王的面具,化身成一天真无邪的普通人。

    “皇帝,真累。”

    “不累!”安君尘蓦地握住了席雅竹的手,眸中决意一燃,“做那种事,怎么会累!”

    ……鸡同鸭讲。

    席雅竹不说话了,同这人说话,简直就是费脑,你同他说正经的,他能方能正经几句,又给犯了病。

    但有些事,不说又不成。

    “接下来你打算如何,一直待在这儿?”

    “不然呢,我没钱啊,你又打烂了恁个多的碗,我……”迎着席雅竹略黑的脸,安君尘赶忙把话一转,甜言蜜语道,“打得好,打得妙,你不打烂,我们还没今日呢。”

    ……这真的是甜言蜜语么,真的是么!怎么感觉像是讽刺呢!

    “这般待下去也不是法子,你终归要回到朝廷,而我……”席雅竹的话顿时噎住了,而他呢,他是要回到封地,还是要追随安君尘而去。可是,出来后,他越发地不想回到皇宫,那儿就是一个无形的囚牢,哪怕那儿山清水秀,也不抵外头的空气清新。

    安君尘察觉到席雅竹内心的踟蹰,他扁了扁嘴:“我知晓你不喜皇宫,但是,我一个人好寂寞啊啊啊啊啊……”这人就扑了上去,在席雅竹的脖颈间蹭来蹭去,“整日都对着那群老不死的脸,朕好空虚朕好寂寞,朕又不能把他们给上了……了……”

    咕隆,他似乎又说错话了……

    席雅竹对于回宫之事避而不谈,转道:“你先想法子离开这儿罢,我不想再待在这儿了,我想回我昔时的封地,见见我的娘亲。”

    “丈母娘?!”

    安君尘话一出,席雅竹的脸便变了变:“她何时成你丈母娘了。”

    “她一直都是,”拍拍胸脯,安君尘说得是坦荡荡,“雅竹,我已娶你了!”

    “我何时嫁你了?”

    “正所谓结发夫夫,你瞧,我们的发都结在一块儿了!”一抓两人的头发,安君尘笑吟吟地秀出被他打了结的头发。

    “那是你的发多日未洗,打了结,缠到我发上了。”

    ……雅竹,这样没情调真的好么!

    “总而言之,你嫁了便是嫁了,咱们都洞房花烛如此多回了,雅竹不害羞,你瞧我都不害羞!”

    席雅竹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将自己的发扯回,背过身去:“随你怎说。”嘴上说得平淡,心里却是掀起了浪潮。他这一生,虽享荣华富贵,但真真同自己亲的,仅有一个娘亲。而自打娘亲逝去,他身周便再无可亲近之人了。这帝王闯入他的生活,实属意外,而今,竟是闯入了他的心扉,听对方所言娶了他一事,他倒还真的有些小窃喜。

    ……如果,这人不说下一句话便好了。

    “你是我的妻子,我便可日日夜夜将你压个九九八十一式了!”

    作者有话要说:席小受吐槽技能g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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