搐了一下脸颊,知道事态愈发如脱缰野马般不可控制。

    这篮球,不学还不行了。

    ☆、bsp;3

    分明隔天一早就要赶车,颜菲菲拖着不走还非逼着颜非把新买的篮球衣试穿一遍给她看。她啧啧赞叹一番后,忽然拉下脸,严肃道:“不行,这哪像去打篮球,分明是去做拉拉队。”

    颜非一捞头发,崩溃似的把孪生妹妹赶出宿舍,“嫌我穿着难看,别看了。”

    颜菲菲赶忙挽救:“诶诶诶不是难看是你胳膊腿儿太细了点呀——”

    砰!

    已来不及。

    被无情地关在了门外,颜菲菲痛心疾首道:“哥,你别沮丧,只要认真跟人家河靖学好打篮球,不愁四肢不发达。”

    屋内颜非原地怔愣好久,直至门外没了声响,他知道妹妹走了。倒也不是倍受打击,这么多年都这般过来了,忽的被人点醒,自己成了作为男生这个物种的反面教材,确实有点懊丧。脸上淤青未消,墙上的全身镜里照出了一个陌生的自己,穿篮球衣的自己,细胳膊细腿,过分白皙的肤色衬着鲜红色的球衣显得略微病态。这种衣服果然不适合他,还是那个篮球队长比较合适吧。

    他也是穿红色球衣,长手长脚,肌肉健硕,每次扣篮胳膊上的肱二头肌就隆起,滴下的汗珠砸在水泥地上摔成无数瓣。确实好看。颜非仅这么回忆,忍不住拿起炭笔在画架上速写起来,寥寥几笔,一个跃在半空准备扣篮的男子形象鲜明显现。只是部分手部腿部的细节不甚清楚,颜非停笔,沉吟半晌,终是搁下了笔。他可能观察得还不够多。

    想到这里,他突然意识到今天傍晚没去篮球场!一看时间,都晚上六点多了,看来训练早已结束,都走了。颜非心想不如趁这个时候去试试打篮球的感觉,毕竟他连球的皮都没摸过。

    篮球衣也不脱了,他戴上口罩,披着头发下楼,沿路收到了无数惊悚的目光。他来到篮球场,的确,空无一人。橘色的路灯照亮了整个球场,一只篮球孤零零地立在场中央,颜非走过去捡起它,掂在手上感受了一下,挺重,估计气足。然后往地上弹了一下,拿拍小皮球的方式拍了一下篮球,不负众望,篮球并没有弹起第二下,直接咚咚咚滚到了远处。

    这么愚蠢的玩篮球的方式只怕不会打篮球的人见了都要嘲笑。颜非跑过去重新捡起球,这回用力往地上砸了一下,球瞬间弹得比人还高,压根拍不着第二下。

    初次の篮球play以完全失败告终。

    颜非确实对篮球没什么天分,碰它不如拿画笔顺手,于是他捡回球,老实地又把球放回了场中央,撩了撩自己快要热冒烟的头发,转身离开了篮球场。

    就在他转身离开时,篮球场另一边的角落里,走出来一个人。

    一个目睹了颜非全程愚蠢play的人。

    河靖只不过在体育室洗了个澡,走出来发现篮球场上多了个人,咋一看穿着篮球服还以为是队员,细一看这一头长发是什么鬼。他满腹疑惑,立在暗处不动,就看见那人把篮球当小皮球拍,那愚笨的动作简直不忍直视。那人跑过去捡起球,回头时甩开了头发,一个戴口罩的人。

    是她?!

    河靖认得这双眼睛,又亮又干净的眼睛,这不是连续来球场看了一周球的那个杨希橙所说的美女么?她为什么现在穿着男式的篮球衣跑来打篮球?而且拍了两下又走了?

    不会真的是因为喜欢他吧?河靖头疼地想,这不是他自恋,这已经成了习惯,每个来追他的女生都是花招百出引他注意,穿篮球衣来打球的这个女生倒是头一个。那篮球衣胳肢窝下开叉开那么低,一抬手,白花花一片肉,胸罩都不穿?!

    河靖扶额,这对他一个同性恋来说,冲击太大了,现在的女生也太奔放过度了。

    他捡起篮球,回体育室锁门,锁着锁着,他做了个决定,把杨希橙叫出来去喝一杯再说。

    翌日上午的景物剖析课,身强体健且具备爬山爱好的老教授带领着一帮油画生非要爬到学校后山上去画风景。要说这后山不高,也得有个四五百米的海拔,再加上背着画架画板一堆颜料,可差点把这群艺术生累得够呛。

    颜非也不是没爬过山,只不过这次老教授兴致一起,中途一次没歇,腰不酸腿不疼地上了顶峰,颜非跟在他身后,喘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老教授回头看了看他,颇为难过道:“颜非同学呀,你才这么点年纪,这体力还不如我一个糟老头子。”

    颜非只管喘气,连话都说不出。废话,谁比得过一个秀过四块腹肌的老头子啊。

    从山上下来,颜非彻底瘫痪在宿舍床上,迷迷糊糊睡了一个下午,耳边手机铃声猛然炸响,他一抖,摸索着接了起来。

    “哥,我到北京了!”

    “嗯……”

    “你怎么有气无力的,哥?”

    颜非闭着眼,气若游丝地讲了今天被老教授戏谑的事,本想让颜菲菲安慰安慰,没料到自家妹妹胳膊肘往外拐:“教授说得一点错也没有呀,你就是体力太差,长期缺乏锻炼,我让你找河靖学打篮球,也拖拖拉拉到现在,真是太没用了!”

    颜非倍受打击,不敢相信这还是曾经老围着他喊“哥哥最好了”的亲妹妹吗?

    “我……我担心那个人不愿意教我,怎么办?”

    “你要是被拒绝,那只好我上咯,发挥本小姐最厉害的——”

    “等等!”颜非打断了她的话,“我再努力一下,你不用那么急帮我出面。”

    笑话,在看了河靖的感情史介绍后,颜非哪敢把妹妹推到那个“万人斩”跟前,简直羊入虎口,肉包子打狗,白养了黄花大闺女。

    颜菲菲得到了他的保证,满意地挂了电话,颜非顿时睡意全无,从床上坐起,忽的看见窗边画架上的速写,一个飞跃的扣篮之人。如果……送幅画做见面礼,那个河靖会不会收他为徒,教他篮球呢?

    一个只会画画的人,如是想道。

    送的画当然不能是简单的速写,颜非打算画一幅油画,郑重地作为拜师礼。但他从未用油画的方式画过运动中的人,神态和动作都不知从何抓起,于是他背上画板,决定先去篮球场观摩河靖打篮球,再勾勒轮廓,最后上油彩。

    到了篮球场,颜非发现今天来看球的人寥寥无几,只有个别女生坐在一旁的长凳上,指指点点,说说笑笑。当然了,帅哥再好看也不能天天看,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谁像颜非这么闲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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